芳姑姑话音刚落,其中大半的侍卫,约莫十一二人跳了反,拔出刀对准了押住芳姑姑的两个侍卫。
那俩侍卫心里苦啊,原想着挣一挣表现,结果被刀架在脖子上。
芳姑姑眼见事情闹到这种地步,也不装了,摊牌了,身子一扭,俩侍卫在刀子的威胁下本就松了力气,她很容易就挣脱开。
挣脱的芳姑姑轻蔑地甩了荼罗一个嚣张的白眼。“小姐,怕只怕你这一路来还没看清形势,说得好听点您是陛下流落在外的三皇女,说得难听点你不过是山野里长大的村姑,你以为陛下命我等来接你回南都,你就真的飞上枝头变凤凰了?”
“我告诉你,回南都之后,得不得宠,还难说呢。”
“我奉劝你一路上乖一点,别净惹是生非,就算你再怎么想那山沟里的家,也断不可以像昨夜那样悄悄偷走,害得我们人仰马翻一顿好找,折腾我们跟着受累不说,还拖慢了回南都的脚程。”
“你若不听话,奴婢仗着在陛下面前还有几分脸面,折了老脸也是要告你一状的!”芳姑姑突然硬气起来。
这般颠倒黑白,换作原主早已气个仰倒,赶紧找地方委屈地哭去,就是琉璃和墨漪听了也觉得这芳姑姑欺人太甚,两对眼睛微微泛红,却又无可奈何。
荼罗给气笑了。
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大佬能咽下这口气?
大佬能让你耍威风?
砰砰砰——
荼罗身形一闪,错步间,刀光剑影,一阵风过,那十多个跳反的侍卫全被收拾了。
荼罗缴了他们的兵器,将破铜烂铁往角落里一丢,上下拍拍手,那些人已然倒了一片,在地上哎哟连天。
刚才还仗势欺人的芳姑姑这下哑了,嘴巴张得足以塞下鸡蛋那么大,身子抖成筛糠。
这妮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
不对啊,这么厉害,昨晚怎么会被轻易劫走?
难道,这是一个圈套?!
芳姑姑脑子里晴天霹雳,觉得只有这样才说得通了,这闷不吭声好几天的三皇女,她……扮猪吃老虎。
不仅深藏不漏,还将自己当做诱饵,将她们给算计了。
天呐,这是何等心机。
以为她是猎户养大,便小瞧了她。
越想越不对劲,她被自己脑补的东西吓得不轻,嚣张的气焰早已熄灭,顿时哑炮似地说不出话,咚一声跪下去,委顿在地。
空气静了静,只听到琉璃丫头咽口水的声音,估计她也看呆了。
然后才爆发出芳姑姑的求饶声:“皇女殿下,是奴婢错了,是奴婢嚣张跋扈,还请殿下恕罪,殿下恕罪!”
“奴婢也是受人指使,奴婢愿意供出幕后主使之人,并在陛下面前指认,以求将功折罪。”
荼罗赏了她一个窝心脚,芳姑姑摔在地上,复又爬起来继续跪着求饶,那态度可谓一百八十度转变。
“说罢,是谁指使的?”
“是……是太女。”芳姑姑说完咬着唇,一副豁出去的模样。
太女就是女帝皇位的继承人,立嫡立长,当今的太女就是女帝的大女儿也是嫡女,算起来就是原主的亲姐姐。
荼罗扫一眼地上跪着的人,没言语。
芳姑姑怕她不肯信,进一步揭了底。“是太女殿下授意奴婢这么做的,奴婢不敢不从,原本陛下拨给奴婢前来接您的人也被太女暗中替换了大半。”
“哦,那你说她为何害我?”
“回殿下,太女虽贵为太女,但其实这些年并不怎么讨陛下欢心,她担心您回到南都得了陛下宠爱,所以,指使奴婢在途中磋磨您一番,也不消伤及性命,只消磨了您的脾性儿,让您心惊胆儿小,心有戚戚。”
“要知道,陛下君临天下,素来威武霸气,胆小如鼠的人最是入不得她的眼。”
“奴婢该说的都说了,殿下恕罪呀……”芳姑姑说着说着,还磕起头来。
荼罗冷呵一声。
“今儿她说的话,你们也听见了,回到南都见过陛下,这件事我自会追究,你们都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见三皇女殿下这么刚,这气场和势头,怎能不令他们臣服。
“是,殿下。”
唰唰唰——
余下的侍卫抽刀,将跳了反的侍卫们抹了脖子,以表忠心。
“我就给你找个活命的机会。”
最后一句是荼罗对芳姑姑说的。
瞧着事情败露,又死了这么多人,芳姑姑身子颤颠颠不敢看,脑袋埋得低低的,眸子里却闪过一瞬暗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