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正霆回到病房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他推开病房门,在窗户透进来的月色下,竟然看到左蔓从床上坐了起来。
他心中一惊,脸色不大自然的笑着走过去,好在无力太黑看不清他的神色,“你怎么起来了,是失眠睡不着吗?”
“我半夜听到了声音,醒来的时候看到你不在,你刚才去哪了?”左蔓目光紧盯在姜正霆脸上,能让姜正霆半夜就离开的事情,绝对不是什么小事。她直接,这件事情可能跟徐莫白有关。
“国外一个合作商跟我谈生意,两国之间的时差不一样,你知道的。”姜正霆佯装不以为然的态度,脱下衣服重新躺回床上,才发现左蔓仍旧还看着自己,那种目光似一道利剑,似是想要将他看穿。
同时,也看得他心中发慌,
“你在骗我,你从来不肯正面回答我的问题。对巴黎那边发生的事情也总是避重就轻,这次是不是跟徐莫白有关?”左蔓问。
姜正霆双手搭在左蔓肩膀上,镇定的说:“真的没有任何关系,我只是处理一些琐事,相信我好吗?”
左蔓生气的背过身躺下,双手不自禁的攥着被子。深深闭上眼让自己情绪平静下来,她很想当做什么都不知道,也愿意去相信姜正霆所说的每句话。可姜正霆所做的每件事情,都让她很难去相信。
“左蔓,你别生气了。”
身边传来姜正霆低沉的嗓音,左蔓长吐口气,“你做什么我可以不管,但我只有一个条件。”
“你说。”姜正霆忙应下,只要左蔓别生气不理自己就行。
“让我见米娅一面,我说的是面对面,而不是所谓的视频跟电话。”左蔓声音中压抑着怒气。
姜正霆一口应下,“好,我会派人去巴黎将米娅找回来。你不要再生气了,医生说这样对孩子不好。”
“那你就少拿我当傻子一样哄着,如果那些事情不想让我自己,就最好自己把尾巴藏好,让我知道了,别怪我——”左蔓说到后面激动转身,只是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某人封住了唇。
望着近在咫尺被放大的俊脸,她不可思议的眨巴了两下眼睛。下一秒,急忙将姜正霆推开,“你不要碰我,得寸进尺这种事这是最后一次。”
姜正霆紧抱着左蔓,在她耳边低声询问:“好,那我抱着总行?”
左蔓的沉默等同于默认,姜正霆轻笑一声,拥着她的双手无意识用力。在左蔓短短几句话之后,心中已经做出了另一个决定。
次日。
姜正霆从病房走出来,回到公司的第一件事情就是将杨川叫了进来,用习惯性的命令口气说:“把那个女人放了。”
“把她放了?”杨川有些吃惊,才一晚上,姜正霆就转变了主意。
“放了之后派人盯着她的一举一动,你亲自带人过去。搜集徐莫白陷害她的所有罪证,最好将徐莫白的全面一点。另外,还有一点,就是将米娅找到尽快带回来,越快越好。”
“这……”杨川迟疑了半秒,“只怕徐莫白那边不好下手,她的防备心太重,要是这么简单的话,只怕他今天就成不了这个场面。”
“我当然知道,所以搜集罪证是其次,最重要的是将米娅带回来。至于其他事情能管就管,不能管就撤回来,安全第一,别被徐莫白抓住什么把柄。”姜正霆阴沉着脸,徐莫白这颗毒瘤不除掉,他实在很难安心。
左蔓跟徐莫白的结婚证,在法律上都是被保证的,只怕这次,米太太不过是徐莫白的试水,接下来他会做些什么,都是他现如今很难意料的。
“明白,我现在就去办。”杨川从公司大厦出来之后,亲自来到了关押米太太的地方。
米太太此刻早已满身伤痕,听到这打开又关上的房门,已经从开始的期盼变成了麻木。看到杨川从外面进来,她只懒懒的看了一眼。
“把人放了。”
杨川这句话听在米太太耳边犹如天籁,她所有的疲倦立即消散,激动的从地上坐了起来,“你们愿意放了我?”
“霆少说过了,看在左小姐的面子上放你一马,回去之后能不能活下来那就是你自己的事情了。”
杨川这番看似轻描淡写的话,听得米太太心里咯噔一下,想到徐莫白那些阴狠的手段,她不禁打了个寒颤,“我……我不回去。”
杨川哭笑不得的蹲在米太太面前,“说要我们放了的人是你,现在我们把你放了,你又在这里婆婆妈妈。”
“我没有完成任务,徐莫白回去之后会剁了我的手,我……”米太太紧抱住自己胳膊。
“我奉劝你,在霆少改变的想法的第一时间离开,否则,后面难保霆少不会突然变卦。”
杨川这么一说,米太太这才猛然清醒过来,“好。”
“等等。”杨川忽然将米太太喊住。
米太太的步子顿住,战战兢兢的望着杨川,“你这么快就后悔了吗?”
“要想好好活着,就不要说是我将你放走,如果被徐莫白抓住,就说自己逃出来的,明白吗?如果被我知道你撒谎,我也很可能会剁掉你双手,不止如此,还可能会剁掉你双脚。”杨川轻描淡写的冷笑着,硬生生吓得米太太面色惨白着逃离。
杨川双手插兜,目视着米太太离开的背影,对身后的手下勾了勾手指,“跟上这个女人,一路看着她登上巴黎的飞机再来跟我报告。”
“明白,川哥。”
话毕,杨川带着人从现场立即离开,乘车坐上了飞往巴黎的专机。而另一拨人,一直在暗中跟着米天天,一直跟着她到了巴黎。可米太太一在巴黎下了飞机,就被一群不知名的黑衣人带走。
这个变故被杨川手下收入眼中,第一时间拨打了杨川电话,然后手下悄无声息的跟在了他们车后面。
米太太坐在狭小的车厢里面,看着抵在自己脖子上的匕首,艰难的咽了咽口水,额头浸出一层细细密密汗水,“你们想要干什么?”
“你比我们预料的都要来得早啊。”外国男子匕首轻挑着米太太下巴,带着刀疤的脸冷冷一笑,显得十分狰狞恐怖。
米太太看着眼前有过一面之缘,却终生难忘的男人,露出一抹讪讪的笑,“也没那么早。”
“徐先生在等你,想好怎么去跟他说吧。”男子冷笑着抽回匕首,光是那种笑就让人汗毛倒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