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体小诗:
她用尖尖的食指抠破了喉
指甲里除了黑黑的渍泥还有
一丝带血卷缩的肉
【正文:7章】
晚上十点多,聚会的朋友们大半都已经回去了,其他人也稍坐了一会儿后便各自回家了。
方友伦见天也晚了,正想和菲云一起走,并送她回家,但却被小OK叫住,“喂,闹了一天了,都没正经吃什么,你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随便做点东西来吃。”
在朋友圈里,大家都晓得友伦烧菜的功夫可谓是上好佳——棒得冒泡。所以,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友伦就会经常被叫去为大家烧菜做饭。
其实方友伦今天也很累,实在是不愿意再起身做饭,他瘫在沙发里,抓过一旁座机电话,递给小OK,说:“叫外卖吧。”
小OK正想说什么,一旁的尚公子说道:“外卖哪有你做的菜好吃啊,是吧。”他将话抛向其他人,大家也纷纷认同,连声称是。
方友伦本想坚决地拒绝,但这时菲云偎在友伦的身旁,撒娇地推着他,说:“来嘛,我也想吃你煮的东西。”
尚公子和赖仁航也凑了过来,学着菲云的语调,央求着友伦。虫仔和艾杰笑看着他们。
“好好好……”方友伦很不情愿地说着,“我这就去,不过,你们俩得帮忙。”
赖仁航撸起了袖子,说:“来来来,友伦发善心了,大家想吃的就帮忙来。”他这样招呼着,可是动弹的却没几个人。
菲云见无人动弹,怕友伦因此而改变主意,于是主动地说:“我和艾杰帮你洗菜。”艾杰点了点头,表示很乐意。
有了爱人和好友的相助,友伦疲惫地笑了一下,撑起了身子,一边向厨房走去,一边问:“查查人数,看看需要做几人份。”小OK抬手向周围一略,说:“就咱们这七八个人了,看着做吧。”
方友伦看了一下,然后揉了揉脖子,转身走进了厨房。
友伦和菲云、艾杰在厨房忙着,小OK则是在客厅里舒服地躺在长长的沙发上,说道:“还是菲云说话好使啊,不然的话,我们今晚就得饿着了。”
阿妹说:“哼,你看看人家友伦,什么菜都会做,你呢,连泡面都不知道用什么样的水泡。饿死你活该。”尚公子在一旁帮腔儿道:“就是就是,阿妹说的在理呀!”
尚公子本就是一个好事之人,一见小俩口儿吵架,便来了精神,尽量地挑拨,怂恿人家吵架,然后躲到一旁去看对方的热闹。顺便打发一下等饭的无聊。
听到尚公子此言,小OK也不气,反笑道:“我不会是天生的,所以才可以让那些会做饭的人去做。所谓‘能者多劳,累死含笑’,友伦既然什么都会,那就让他多做做呗,受累的命呀,像咱们……”说着,他将自己的身子又舒服地放了放,“是享受的命,哈哈。”
尚公子啧啧地说:“你那叫不要脸。”
小OK说:“别人说我还罢了,你还有脸说我?你不也是一样吗?”
赖仁航在一旁咯咯直笑,对尚公子说:“真是五十步笑百步。”
尚公子被他们俩吐了槽,不平地大骂一声:“我靠,我那是因为……因为……”说来说去,嘴里总捣鼓着“因为”两个字,却不知他究竟是想说因为什么。
“因为、因为、因为个屁啊,就知道祸害,得了,现在就剩咱们几个了,来帮忙收拾收拾呀。”说着,小OK动起身来,叫上赖仁航和尚公子将满地的杂物收拾了一下。
今天的生日聚会来的人很多,满地都是瓜果纸杯。吃喝的人是不少,但谁会愿意留下来帮房间的主人打扫呢。阿妹和虫仔也撸起胳膊来动手帮忙收拾,几个人就这般地边闲聊边收拾着。
不一会儿,饭做好了,菲云和艾杰把饭菜端了上来。大家都围坐在桌子前,等着友伦。
小OK看了一眼桌上的菜,皱了皱眉,然后一边拿过电话,一边对虫仔说:“想吃什么素菜,自己定。”
虫仔一向吃素不吃荤,这跟他家的习惯有关。虫仔笑了一下,接过小OK递来的电话,拨通了送外卖的电话。
友伦解下围裙从厨房走了出来,说:“我看咱们就八个人,但我做了九人份,不够的话还有。吃吧。”
闹了一天,早就饿的不行了,当友伦宣布开始动筷子的时候,大家谁也没跟谁客气,自顾自地吃了起来。只是虫仔还在等着他的素菜。
“呀!我忘了你吃素来着,等我会儿啊。”方友伦撂下筷子,转身就要进厨房。
“不用,友伦,我叫外卖了。”虫仔道。
“不好意思啊,虫仔。真忘了。”友伦心怀亏欠,自保地向小OK等人道,“你们也真是的,都不提醒我。”
没人回应友伦,因为大家嘴里都塞着饭菜呢。只有虫仔笑笑地说了句:“呵,没事。”
席间,闲不住的小OK提议,说要讲鬼故事助兴,见无人反对,便第一个说了起来。随后,尚公子和艾杰也讲了几个,都不是很恐怖,都是搞笑性的,但是大家有吃有聊,气氛还算可以。
这当儿,尚公子瞄到艾杰和虫仔俩人偷偷摸摸地正在耳语着什么,不知在干吗。
尚公子很是好奇,用胳膊肘杵了杵小OK,递了个眼色。小OK向虫仔望了过去,说:“喂,怎么回事。有什么事是见不得人的吗?”
虫仔吓了一跳,说:“没事。”
小OK眼睛瞟了一下艾杰,见艾杰对虫仔有些气,但对着大家又不得已地强挤出笑来回避着。
“喂喂,这你俩可不够朋友喽。有什么事儿非得瞒着我们啊。说来听听。”小OK说。
虫仔面带严肃地说:“没事。”
“艾杰。”
艾杰一愣,向小OK望去。“什么?”
小OK说:“你说,咋回事啊?你们俩怪馋人的,吊大家胃口。”
尚公子在一旁说:“就是就是,你们俩有什么不开心的事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快说来听听啊。”
艾杰看了一眼虫仔,见虫仔挤眉弄眼地向她连打暗示,示意艾杰不要说。但艾杰小脾气一拿,不理虫仔,向大家说:“虫仔今天从他妈那儿偷来一本……”刚说到这,就听“叮咚叮咚”的门铃响。
虫仔马上道:“艾杰,快去开门。快去,快去。”他想借此来打断艾杰的话头,不让她再继续说下去。
“凭什么指使我啊。我不去。”艾杰哼了一声,说。小OK等人也在一旁帮腔道:“对啊,艾杰的话还没说完呢。”方友伦笑了笑说:“艾杰留着继续讲,我去开门。”
“看吧,我还是有人疼的。”艾杰对虫仔吐了吐舌头,说。
方友伦去开门,艾杰继续同大家讲。独留虫仔坐在一旁,无奈地生着闷气。
“叮咚叮咚!”
“来了,来了。”方友伦从二楼下到一楼,向厅门走去。心里还在嘀咕:“谁啊,这么心急,门铃都快让他按爆了。”
“叮咚叮咚叮咚!”
“来了。”方友伦将门打开,见门外站着两个人,一男一女,年龄都是二十左右,服务员的打扮。从他们的胸卡上知道他们俩是“中华斋菜馆”的送餐员。
“您好,这是您要的餐。”女服务员语气有些着急,双手捧着餐盒,对方友伦说。
方友伦接过,刚要拿钱说声谢谢,马上那女服务员又递过去一支笔和一张单子。“请签个字。一共是六十八块五。谢谢。”
方友伦心里琢磨,这女孩是不是要着急回家啊,怎么这么着急呢?再怎么说也得等我拿稳东西然后再把那个签字单递过来吧。这下可好,餐盒直接塞给我,签字单也都快递到我脸上来了。
想到这里,不禁心下有气。不过方友伦没有说什么。他把餐盒放在地上,然后摸着兜找钱。找钱这会儿,方友伦的坏心眼子就上来了:“你不是急吗,这回我慢慢掏钱,让你们给我等住了。”遂一边吹着口哨,一边假装翻着衣服上的兜。其实他知道他的钱就在屁股兜后面。
“小马,我这儿没事儿了,你回家吧,不用陪我了。”女服务员对一旁的男服务员说。
“那怎么行啊。你家出这么大的事,身边没个人帮忙你怎么应付的来呢。”
方友伦一愣,原来女孩儿心急是事出有因。心想还是算了,毕竟人家着急是应该的。赶紧掏钱给她让她早早回去吧。
他将手伸进屁股兜内,但由于兜比较窄,手指夹住钱后一时间竟掏不出来。方友伦越急着往外掏就越难掏出来。方友伦自己都觉得好笑,他的手在屁股后面掏啊掏,那样子就好像是肛门痒痒似的。
女服务员急得连连跺脚,但出于对顾客的礼貌,她也不好说什么。
“等、等会儿啊。嗯……家……家里出事啦?”方友伦也很着急,他一边掏着钱,一边想找些话来拖延找钱的时间,来减缓女孩儿焦急的情绪。
谁知他的话非但没起什么作用,反而让那女孩儿更着急了。“嗯,今天上午出的事儿,我刚刚才知道。”
男服务员说:“别着急了。你弟弟不是没事吗?就是被地铁上的玻璃碎片划伤而已。比起那遇难的188人来,已经是不幸中的大幸了。没事的。”
“妈妈已经没了,弟弟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他……我想他现在一定很害怕。”女孩儿说话的语调带着哭腔。
方友伦心里一怔,哦,原来今天《第一时间——特别新闻》报道的地铁事故,那个唯一幸存的小孩子就是她弟弟呀。想来自己今天早上还和他们擦肩而过,还没过中午就已经出了事,自己是幸免于难,但那些乘客却没这么好命了。
想到这里,方友伦心下感触,差点将口袋扯破,将钱掏了一把,也没数是多少就递了过去。
女孩儿接过,将签单同时也递了过来,然后又递还给方友伦一张红的百元钞票和几张十块的。看来这女孩人虽急,但不乱,还知道不多要顾客一分钱的道理。
方友伦接过单子,用她递过来的蓝油儿水性笔签上了字。
“好……”好字刚出口,女孩儿就将单子抢了回来。转头便和身旁的男服务员驾车走了。
方友伦望着那开走的送餐车,心道:“唉,真是世事多舛啊。哎,她忘了笔了。”等车子开远,方友伦这才发现女孩儿递过来的那支水性笔还在自己的手里。
他看了看手中的那支水性笔,心中莫名其妙地闪现出很多念头。这些念头都是值得让方友伦沉思一会儿的东西,但他却没有心思想这些没用的。他关上门,拿着餐盒上了楼。那些念头,也在不经意间被忘得一干二净。
方友伦回去后,见尚公子正在哈着虫仔的痒,口中还不停地说:“快拿出来给我们看看,快点。”
方友伦将那支水性笔随手放在了茶几上,笑问:“干什么呢?”
小OK一乐,把刚才方友伦不在时所发生的事简略地给他讲了一遍。
原来,虫仔从他妈妈那儿偷来一本《笔仙指路》的书,那里尽是些算命求愿的内容。艾杰知道后就想向他借来算命玩,可虫仔就是不借。
艾杰的话让大家都来了精神,一听《笔仙指路》,名字虽然有些怪怪的,但却勾人联想。况且大家都知道虫仔他妈是本地很有名的算命师傅,给人算命、看风水都很准。但性格却怪得离谱,她平时不喜欢虫仔搞那些东西,所以也就没传他什么看相算命之能。但虫仔从小就聪明好动,他妈不教他,他就找机会自己偷师学艺,日复一日,也沾染了些灵异体质,会给人小看一下——但时灵时不灵。
不过虫仔他妈确实是一个很了不起的算命师傅,大家对虫仔他妈的信任远远高于虫仔。所以,在学校,虫仔虽常被人称为“虫半仙”,但那些都是和他打趣时说的话,大家都是哈哈一乐也就过去了,没怎么当他是一回事儿。
不过这回,大家一听那书是从他妈那儿偷出来的,就都有了想一窥瑰宝的念头。就这样,尚公子就耐不住,当先就想和虫仔讨要那本《笔仙指路》。
方友伦听到“笔仙”两个字时,顿时心里一抖,但他没有做声,而是眼带思疑地沉默着。
“我靠,有这么好的东西竟然想独吞,你他妈的可真不够意思。快拿出来啊。呀,在这呢!嘿嘿!”尚公子一边搜着虫仔的身,一边嘴不闲着的絮叨着。
虫仔扭了两下,终究是抢不过尚公子——其实他是怕把那本书抢烂了,没法放回去。“这是我偷拿的,还得放回原位去呢。别弄坏了,等我看完了再告诉你们不行吗?”
赖仁航也凑了过来,和尚公子挤在一起津津有味地看着。
尚公子一边看一边赞道:“我靠,真他妈的屌,对未来、对命运都可以算。而且还能帮人实现各种要求、愿望呢。嗯,不错。”
“真的?我也要看。”阿妹忍不住跑了过去。
“唉,不过……”赖仁航眼不离书面地说,“这东西也很邪……哝,这写着,说请笔仙者要慎重,如有意外,将万劫不复。”
“我靠,你还信它呀。若是有意外,那这本书还出版干吗呀。早就被禁了。”尚公子反驳道。
赖仁航一打他脑门,说:“你他妈的没看见这是手写的字啊,是抄来的,哪他妈的是印刷出版物啊……操,家有钱有个屁用,没常识真可怕。哎,虫仔,这本书是你妈从哪儿抄回来的?”
“不知道。”
菲云这时也凑了过去,看了一会儿,说:“哇,真神!有很多请笔仙成大事的例子都一一列举在上。哟,说的有模有样,还有具体的名字,真的假的?”
小OK看着他们如痴如醉的样子,心里也痒痒的,不过他还是假装不以为意地说:“应该不会吧,或许是这本书在吹牛也说不定呢。”
听小OK在一旁拆台,阿妹在一旁帮腔说:“你懂什么啊,世界上神奇的事儿多了,你都认为它们是吹牛吗?”
小OK不屑地说:“喂喂,神不神的你们又没亲眼见过,怎么会知道?不如……”
“对呀!”尚公子恍然而道。“不如咱们也玩一把呗。看看大家以后是什么样子。”
未来的事情确实令人憧憬,每个人都想先人一步了解明天或是未来的自己会是个什么样子,但以目前的科学水平来说,现在的我们对未来仅能了解到的就是明天的天气情况,而不是自己的命运。如果人的命运能像天气预报一样可以预测,那将是一件多么神奇的事情啊。
不过,如果光只有这一点的话,恐怕也很难勾起大家想试一下的兴趣。最吸引大家的是,笔仙不光能预测出未来的事情,它还可以帮你达成你所提出的心愿。得知如此,谁不心动呢?
大家望着《笔仙指路》,心里既有些痒痒的,又有些毛毛的,眼神中很明显地透出想试一试的神色来。但只有方友伦一个人神情严肃,一双不安又带些疑惑的眼睛,警惕地望着大家。他好像在等着什么,也好像要确定什么似的。终于,他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对,咱们也请请笔仙呗,问问各自的前程和命运。”小OK先开了口。
听小OK这么一说,大家都来了精神,方友伦却惊出了一身的冷汗。
艾杰说:“对啊,大学毕业这么久了,也没找到个合适的工作,早就想找个仙儿来看看我的命好不好了。”
尚公子接话说:“言之有理,有些事我也想知道,我人这么帅,家又有钱,但就是找不到一个真爱,正好把笔仙请上来,我要问一问它究竟是差哪儿——差钱给钱,差事办事。”
菲云说:“哼,光说有什么用啊,就会动嘴,如果真要玩起来,我估计没几个人敢的。”
赖仁航一听,眼睛一亮,说:“哎呀,这么说大家都想玩呗。”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还是小OK先说:“来,玩一把,闲着也是闲着。虫仔,你说怎么玩,教我们。”
“我还没吃饭呢,我不想陪你们。”
尚公子说:“靠了的,等会儿再吃行吗?你先教我们。”
虫仔还在寻思着,尚公子看出他是在想借口,于是说:“我们是铁定了想玩的了,甭想找别的茬。”
虫仔见思路已被尚公子早早地堵上了,干脆坦白地说:“喂喂,你们可要想好了,我还没怎么学会呢,万一出什么岔子我可没那个能耐收手啊。到时候出了什么问题,我可不负责!”
尚公子急道:“呸呸呸,你个乌鸦嘴——坏的不灵好的灵,大家都是想玩玩,况且又不犯法,纯娱乐——不黄不暴力,哪能出什么事啊?”
小OK一笑,坐下对虫仔说:“好了,教我们怎么玩吧。”
虫仔低头嗑着自己的拇指盖儿,想了一会儿,然后抬头说:“好吧,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我妈知道——因为你们都知道,我妈是从来都不让我碰这些东西的。”
赖仁航一搭虫仔的肩,说:“安啦,兄弟,我们的嘴是最严的。你不用担心。”
“来来来,想玩的就过来帮忙撤桌,把碗和筷子先放到水池子里去。”小OK说,“都准备些什么听虫仔的吩咐。”说着,几个比较心急的人就开始七手八脚地将碗筷收拾了下去,又抹好了桌子,既兴奋又紧张地看着虫仔,作着准备。但他们之中,只有方友伦一个人在那儿眉头紧锁、神情不安地摇着头。因为,他想起了昨晚那个闯进他家里的陌生女孩儿的警告。
虫仔没有急着作准备,而是开口向大家先介绍了起来:“所谓笔仙,是一种招灵游戏,通过笔来和一种我们姑且称之为笔仙的阴灵交流,笔仙并不是附在笔上,而是平时就在我们身边的。这一点,我想大家应该都很清楚吧。也就是说,通过‘笔’当媒介来与我们身边的那些看不见、摸不着的‘朋友’进行交流。如果想把‘它们’请来的话,需要注意很多事项……”
虫仔顿了顿,见大家都屏住呼吸、全神贯注地在听他讲,于是继续说,“如将其请来,切记不要半信半疑,一定要本着尊重的心理去看待。切勿语带轻佻和寻衅。不然的话……就会遭到报应。”虫仔故意把“报应”两个字说得很用力。
“什么报应?”艾杰问道。
虫仔看了她一眼,说:“很难说。或许惹来些‘东西’,轻者心智丧失,重者死于非命——这些在书上都有写啊,你不会自己看吗。”
虫仔的话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后背发冷。还没开始,有些人心里就已经打退堂鼓了。但都碍于面子,看别人没提不玩,自己也就不提。
虫仔继续说:“其实,在我们日常生活中,人本身的能量就多少会惹来一些‘朋友’。有些人体质虚、面带菜色、双眼无神,身边的‘朋友’就多,有些人体质好,阳气盛,身边就没什么‘朋友’。我要说的是,我们都属于凡人,所以每个人的笔仙数量都不同,一般都有一个以上,这就要问你们自己最近有没有戒色了。”顿了顿,见笑话不好笑,便又接着说下去,“我们所要请的笔仙是我们身边带着的‘朋友’,有时候他们会抢笔说话,当一场游戏中的笔迹和个性不同,且笔仙的发言总自相矛盾时,八成就是他们开始抢着说话了……也十分有趣。”说着,他向其他人看了一眼,意思是说,也许大家都是想看到有趣的一幕才有想玩笔仙的心理吧。
赖仁航说:“嚯,那还真挺神奇的。那,如果它们抢话怎么办?”
“抢话是因为‘主笔人’安排不当。不过不要紧,我会作好安排的。”虫仔说,“但是,关于笔仙说话的可信度每个人的感想不同,有人认为特别准,也有觉得它不准,可能有时乐天派的笔仙还会和你开玩笑,耍耍游戏者。可是游戏者若在此时对笔仙不敬的话,那它一定会惩罚你的,我知道的类似例子就有很……比较严重就要算是张大嘴那次了,他就是在笔仙降临本位的时候乱说,结果现在搞的身体一直都不是很好,看了很多医生都没有效果。唉!”说着,叹了口气。
艾杰和尚公子有些不耐烦了,尤其是尚公子,最耐不住性子,先开口对虫仔说道:“大哥,你绕完弯子了没?快开始啊,我都等不及了。请来后你在作解释吧。”
艾杰说:“就是啊,你需要作什么准备,吩咐我们帮你做就可以啦,干吗说那些没用的呢!快开始。”
虫仔白了他们俩人一眼,说:“我之所以说这么多,就是因为我对驾驭笔仙这个事比较没把握,若是出了什么事……反正我也说出了它的厉害关系,你们若还是想玩的话,那后果可要想好了。”说着,他对小OK说,“替我找来一支下水顺的笔和一张大纸来。”
小OK去了一会儿,回来后却没有拿一张大白纸,而是拿来一张大白布单儿:“给你!”
虫仔展开布单儿,问,“这是什么啊?大哥!”
听虫仔这么问,小OK更坦白,说:“铺我床上的被单儿啊。”
虫仔被雷晕了,而且还差点跌倒,问:“我要的是一张大白纸和……”
“我家没有那么大的白纸,也没有笔。我从毕业开始就没再碰过笔和纸了。”小OK说,“所以我家里也没有备着。”
虫仔:“对哈,这还真太为难你了。”他又看了看那张布单儿,问:“这上面怎么有几点红红的……”虫仔说着,正要将鼻子凑过去闻。
这时小OK马上拦住他,说:“哦……那是我弄洒的番茄汁,我看反正也要扔的东西,就拿它来玩呗。玩完了再扔也不迟嘛——废物利用嘛,呵呵。”然后便主动地替虫仔将那张布单儿铺上了桌面,并做好要随时开始请仙的架势来。
尚公子看小OK那副古怪的模样,又见那被单儿上的几点红渍,当即便明白其中的那回事儿了。于是假咳了一声,向阿妹走了过去,用肩膀轻碰了一下阿妹的背后。
阿妹吓了一跳,转头一看,见尚公子正不怀好意地对自己笑,脸突然就红了,赶忙别过头去,没有再理尚公子。小OK注意到尚公子的行为,瞪了他一眼。尚公子嘻嘻一笑,也不在乎。
听了小OK的解释后,虫仔“哦”了一声,居然信了。然后说:“用布单儿来做请仙祭图倒是也能凑合用,可是没有笔……那……就算了吧。别玩了。”
方友伦心里暗叫了一声好,高兴地就连脚趾头都能掰开一个“V”字来。
赖仁航急道:“这怎么可以啊,都到十二码了你说不射门,你要疯啊。我去买。”说着就要动身出门去买笔。
“哎,快回来。”方友伦和菲云同时叫住赖仁航。
方友伦心下感谢,想菲云真是了解自己的想法。毕竟这么邪的事儿可免则免,不了了之的好。“现在这么晚,商店都关门了,我看别玩了。”说着,方友伦看着菲云,想她也是这个意思。
“哎,我这儿就有笔啊,今天友伦刚给我买的。”
方友伦如被雷击了一样,傻着一张囧字脸,呆呆地看着菲云。方友伦刚才还以为菲云是不想玩了才不让赖仁航去呢。可没想到……
“千万不要和菲云玩笔仙……千万……”这句话,又在方友伦的耳边响起。忽远忽近地缭绕着。
虫仔接过了笔,在一旁画了画,“嗯,不错,下水很顺。哟,还是好笔呢,这笔挺贵的,哈,友伦可真舍得啊。”
听到虫仔的称赞,菲云眼带笑意地看了看方友伦,但却见方友伦面带不安,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她刚想上前询问友伦是不是不舒服,但这时虫仔已经开始做着请仙的准备,所以大家都很好奇地凑了上去,围在虫仔的身旁,阿妹也拉着菲云走了过去,没有再管方友伦。
虫仔把在场所有人的名字都一个一个地写在了那张大白布单儿上,并以“北斗七星”状的结构排列着名字的顺序。
赵菲云尚天堂(尚公子)虫仔赖仁航艾杰阿妹方友伦小OK
而且还在周围画了一些外行人看不懂的圈形符咒,把他们的名字包裹在中央。然后,虫仔又在圈形符咒的四个方位写上“朱雀、玄武、青龙、白虎”,看起来倒是像模像样的。但却没人知道那是干吗用的。此时也没人敢问虫仔,生怕会打扰他,出什么娄子。所以,也就只有静静地看着他在那儿画着、写着。
就这会儿,虫仔将一张雪白的布单儿变成一张看起来有些滑稽的画布了。虫仔一边画着,一边还因小OK没有给他找来一张合适的白纸儿埋怨着他,“怎么搞的吗,布这么皱,一点都不方便画——还有这些红点点,你还真会洒……”
小OK心里暗笑,不过还是避开虫仔的问话,说道:“这是干吗,怎么把我们的名字都写在了一起,而你的名字却写在中间呢?”
虫仔说:“我们现在一共八个人,玩法也就不像普通两个人那样简单随兴了。因为我是主笔请仙的人,所以名字位置的安排就必须与大家有别,不然笔仙会搞不清楚是我们当中的哪一个请它来的。弄不好就会出事的。”
小OK吞了口口水,很大声的那种。其他人都笑了笑,不过他们每个人的心里也半吊着,很怕虫仔说的那“出事儿”会变成现实。
虫仔明白大家此时所想的,随即便又说:“所以呢,你们看……”他一指他所画的那个圈符咒上的四个方位“南朱雀、北玄武、东青龙、西白虎”。
赖仁航不解地问:“这是什么意思啊?”
虫仔刚欲解释,就听那边艾杰说:“你真笨。所谓南朱雀、北玄武、东青龙、西白虎在古时候是最令妖邪心惊胆战并且法力无边的四大神兽了。青龙为东方之神,白虎为西方之神,朱雀为南方之神,玄武为北方之神,龟蛇合体。故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天之四灵,以正四方,王者制宫阙殿阁取法焉’的说法啦。”艾杰说完后,得意地看了虫仔一眼。
虫仔嘉许地点了点头。
赖仁航看着他们俩的样子,当时真想吐掉。“你们谁能把艾杰的话给我翻译一遍。”赖仁航抱怨地问,“我是一句都没听懂。”
虫仔白了他一眼,说:“那是你知识少。”
赖仁航不服地道:“什么少啊,我满脑子都是智商!”
“是满脑子的痔疮吧!”旁边尚公子冷言搭话道。
哈哈,大家笑了起来。
小OK问艾杰:“你刚才说的那些,都和我们将要开始的游戏有什么关系吗?”
艾杰说:“当然,因为在请笔仙的过程中,那些东西是最容易被惹来的。我们的名字被写在上面就已经代表了我们个人,为了防止一些不安好心的东西趁机介入到‘请坛’中来,所以虫仔将我们的名字写在圈符咒的里面,并以四兽名灵来为我们镇邪,保护我们请仙过程中的安全。”
艾杰这么一说,大家豁然开朗。不禁“哦”了一声。
“请仙人亦是送仙人,所以待会儿我们结束后,虫仔还要再辛苦一回,不仅要把笔仙请走,还要将四神兽恭送离开呢——《笔仙指路》就是这样写的。对吧,虫仔?”艾杰小脸儿冲他一扬,说。
虫仔说:“对!哎,有没有蜡烛,替我拿八根蜡烛来。”艾杰跑着去了,挑了几个没用过的生日蜡烛拿了回来,递给了虫仔。
小OK在一旁打趣地道:“幸好赶上今天是友伦的生日,不然我们家也不备蜡烛的。”
虫仔将那八根蜡烛按画布上名字书写的顺序和排列形状摆好,然后与那画布单儿保持着一定距离,只是蜡烛并没有被点燃。
赖仁航问:“这是干吗?”
虫仔说:“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过了一会儿,虫仔准备完毕,对大家拍拍手说:“好了,我们开始吧···”
大家在一旁早就已经等得不耐烦了,一听虫仔说可以了,纷纷凑到虫仔身前,每个人跃跃欲试的劲头儿都相当饱满。但一个人却除外。
“来呀,大家快来,开始了!”
“不,我不想玩。”
菲云转头一望,见是友伦。听友伦这么一说,其他人的情绪顿时都凉了下来。菲云把脸一沉,说:“别扫大家的兴嘛。”
“对啊,又死不了,就是玩玩而已,看看会有什么好玩的事儿啊。”
“太胆小了吧你,虫仔把名字都已经写好了,如果缺了你还怎么玩啊。快点。”
“看看你将来会不会对不起我们的菲云——你是不是怕啊?来嘛。”
大家纷纷相劝,可方友伦就是坚持着不去,因为他觉得,昨晚那个陌生女孩儿跟他说的事,都在当下真实地上演着。友伦觉得这事儿很邪门,所以一直坚持着说不要。
菲云见方友伦太拧,狠狠地说:“胆小鬼,我以后再也不要和你在一起了。”说着,她把脸转了过去,手捂在嘴上,好像被气哭了。
阿妹赶忙走了过去,抱着菲云的肩膀,安慰着,同时也对站在一边的方友伦说:“傻站着那儿干什么啊,瞧你把菲云气哭了吧,还不快过来哄哄她。”
方友伦顿了一顿,然后很局促地走了过去,试探地轻轻触了触菲云的肩膀。菲云感觉到方友伦触碰过来的指尖后,倔倔地拗了一下身子,意思是不想再理他。她用后脑勺对友伦说:“你走开,别碰我。”
方友伦心下一沉,胸口像是被人重重地打了一拳。想起自己追求菲云的经历,那真是千辛万难,最后终于求得佳人点头,可如今却差这么一小步,眼看着和菲云的感情就要因这一点小障碍而变质,想想实在不值。再说,他是真心爱菲云的,听见菲云说出那样的话,那真是心如刀割,不知以后该怎么办。
这时,赖仁航见气氛有些紧绷,于是拉起了尚公子模仿着方友伦的样子与尚公子演了起来。尚公子当然明白赖仁航的花样儿,于是也很配合地扮起了菲云,背对着赖仁航。
他们俩的做法让其他人有些忍俊不禁地看了起来。
“亲爱的菲云,原谅我这个没用的畜生吧!”赖仁航说着,便将手搭在了尚公子的双肩上。
尚公子学着菲云的样子,说:“不,人家以后都不会再理你了。”
“原谅我,给我次机会。”
“不!你这个胆小鬼……哼!”
“哎,你他妈的别给脸不要啊!”赖仁航突然扮回正常,冷不丁地整出一句说。
赖仁航的话令所有人都哈哈一乐,就连菲云也不禁笑了出来,但随即她又将笑容淹没了下去,重新板起脸来。
尚公子:“呵呵,有你这样对女朋友说话的吗?”
赖仁航转头向友伦说:“喂,哥们儿,这还用我们教吗?该怎么做看你的了。”
方友伦低下了头,心想如果换做往日,我肯定会第一个说玩的,但昨天在自己家里所发生的事情……和那个陌生女孩儿所说的警告,这不得不让人多多考虑。因为这实在是有些邪门——如果将这些解释给大家听的话,他们会不会笑我是神经过敏呢?或是说我因为胆小不敢玩而编造出来的借口呢?
望着菲云那令自己窝心的背影,方友伦终于妥协了。
“谁说我胆小,来,我第一个试。”
“这样就对了嘛。”小OK说,“菲云啊,瞧,友伦已经答应你了——你还真有办法啊。”
菲云转过身来,破啼为笑用胳膊肘轻杵了一下友伦的胸,斥了一句:“讨厌鬼。”
方友伦笑了笑,张开手扶了扶菲云的头,冲她做了个鬼脸。
小OK说:“好了好了,既然小两口和好了,那我们就开始吧。快一点啊。我都等不及了。”
方友伦心下突然提了个神,心想小OK怎么这么急,难道……哦!这会不会是小OK的另一个恶作剧呢?肯定是,我现在都怀疑昨晚那个陌生女孩儿就是小OK不知道从哪儿花好钱请来的临时演员——嗯!也好,就看看你们玩什么花样儿。”想到这儿,方友伦向小OK挑了挑眉。
妈的,恶搞也带连续剧的,这也就小OK这种坯子能想到。好吧,我就将计就计。方友伦这样想着。
虫仔说:“来来来,大家各自站在自己名字的位置。”说完,虫仔便抓着那支钢笔,立在了自己名字的上面。“你们各自伸出一根手指相互交扣,夹住笔身——不让它倒就可以了。”
大家都照虫仔说的话做了,随后又都抬头看着虫仔。生怕会在这一刻漏掉什么没看见似的。
方友伦望着自己送给菲云的钢笔如今被这么多人夹着,心里很是不快,但他不想被别人看出自己有任何的不满情绪,于是撇开了脸,望向别处用来暂缓自己的情绪。他游走的目光,不禁落到了不远处的那个窗台上。
窗台上的小台表,表盘显示着是晚上11:16。
方友伦不禁在心里和自己打趣地说:“嚯,都这么晚了,再过几分钟我的生日就过期了,呵呵。”想到这里,他笑了出来,但随即,他的笑容就此僵住了。因为,他发现就在那扇窗户的外面,不知什么时候,竟然站着一个人,而且双眼正盯着自己看呢。
方友伦吓了一跳,他赶忙眨了眨眼,再想仔细看清楚时,那人已经不在了。
窗外面空空的,什么也没有,就好像一直都是那样的。
方友伦心中不安,同时一股不祥的感觉油然而生。但他转念一想,没准儿这是小OK设计好了的也说不定呢?妈的,还真下血本啊。看来恶作剧第二集开始了……
正想着,就听虫仔叫他,“喂,想什么呢?把手指放好。”
方友伦转过头来,见自己在想事情的时候,手指早就离笔八丈远了。那支笔因为缺了友伦的手指就没有办法垂直立在画布上了。方友伦想,靠,这还真得有我参加,不然就连简单的把笔立住都是个难事。于是他又好好地将手指放了回去,夹在了笔身上。
好了,万事OK,就待虫仔请仙了。
虫仔见时候可以,于是微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地:“哄嗒啦嘀咕咕喺吗、嘀咕嗒啦嘀咕咕……”
虫仔所念的是请仙咒,咒语的起源说不清楚是哪个国家发明的。方友伦和小OK他们也听不懂,再者也没人敢打扰虫仔。
过了一小会儿,就听虫仔突然停下,然后缓缓地念道:笔仙……笔仙……请速归本位……笔仙……笔仙……请速归本位……”
“当啷”!
刚念出两句来,就听到这一突如其来的响声。所有人都吓了一大跳,并都叫了起来。
阿妹和菲云抱在了一起,方友伦和赖仁航躲到了桌子底下,尚公子干脆就直接躺在地上装死。只有小OK在激灵一下后,自定了一下神儿,没有出声。此时,虫仔也猛地睁开了眼,扫了一下四周,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就在大家都以为是笔仙降临时,却听见小OK说:“操,谁砸我家玻璃啊!”随即便跑了过去。
大家一听,均转头望去,一见果然没错,小OK家的阳台窗户被砸碎了,在满是碎片的地板上,还有一块随着惯性滚飞在一旁的石头。
小OK跑到阳台外,向着楼下张望着。此时其他人也都跟了上来,也向下望了几下,但由于天很黑,所以也没看见有什么人。
方友伦过去拍了一下小OK的肩膀,说:“行啊,哥们儿,大手笔的恶作剧。可惜太过了,自己家的玻璃都赔上了,有些不值。”方友伦认为,小OK以这样的方式来增加恶作剧的恐怖成分好像有些过了。
但是小OK很纳闷儿,不解方友伦的话,问:“你说什么那?”
方友伦正想开口,就听身后菲云“啊呀”一声叫了起来。
方友伦回望,见菲云捂着自己的手,血正从她的指缝里流出来。原来,她在探头向外张望时,手下意识地扶在窗门上,谁知那坏掉的玻璃不吃力,被她一按就碎了下来,正好割伤了她的手指。
方友伦赶忙过去,见菲云面色痛苦,他自己也心疼够戗,下一刻,他赶紧把嘴凑了过去,吮着菲云受伤的手指。
菲云手指被割破本来很痛,但见方友伦如此,心底的感动盖过了伤痛,目光流转,脸颊不禁一阵绯红。只感觉自己受伤的手指温温的、暖暖的。
小OK对阿妹道:“快去,拿医药箱来。”阿妹跑着去了,药箱拿来后,方友伦接了过来,不过打开一瞧,药箱内就只有两片创可贴。
方友伦眉头一皱,但见菲云的伤口不太深,也就凑合地先用上了。
“还痛吗?”
菲云感动地笑了笑,说:“没事,不痛了。”
小OK在一旁:“好了好了,仁航、尚公子,帮我来收拾一下啊。虫仔,那破窗户就交给你了。”说着,几个人便对着满地的碎玻璃动起手来。
收拾完后,虫仔用塑料胶带帮小OK暂遮了窗户上的破洞。尚公子看没什么事了,便又站回了原处,说:“来呀,来呀,继续呀。”
“要不别玩了,今天挺邪的。”虫仔建议道。
方友伦马上也说:“对呀,对呀,别玩了。”
小OK面带扫兴,赖仁航先说:“操,胆儿小了不是——这才刺激啊。哎,正好问问刚才是谁砸的玻璃,测测准不准。”小OK呵呵一笑,没有说话。那边尚公子笑道:“对啊,问问笔仙是谁砸的,然后咱们也砸他家玻璃去。哈哈。来吧。”
方友伦说:“别玩了,还没玩呢菲云就已经出事了,若真把笔仙请来还得了?”他用“出事”这个字眼想极力地夸大事情的恐怖,但谁知这正中尚公子的下怀,他可是个“看殡的不怕人家殡大的人”,凡事越刺激他就越想做。听方友伦这么一说,尚公子更来劲儿了,“这更要继续嘛,正好查查是谁砸的,然后帮菲云报仇啊。你不想知道是谁让菲云受伤的吗?”
“##%·你妈@%&¥#…#……”方友伦嘎巴着嘴,一口流利的脏话在心里嘟囔着。
菲云望着方友伦,那意思好像是在说:“你不关心我吗?”
方友伦一拍脑门儿,死就死吧!有什么大不了的。如果这还是小OK所炮制的恶作剧的话,我一定跟他翻脸。
“来吧,看看伤害菲云的那个王八蛋是谁,让我知道了我一定干死他没商量。杂种操的!”方友伦说这话的时候,始终有意无意地瞅着小OK。
菲云假装怒斥道:“不许讲粗话。”其实心里是很满意友伦的。
小OK用肩轻撞了一下虫仔的背,说:“来吧,人都凑够了。”
虫仔看没有人愿意退出,便无奈地说:“好,那咱们继续……”
大家的手指又都钩在了笔上,扶着笔身,使它保持垂直立在白布上。
虫仔见大家都符合要求,叹了口气,开始念起了请仙咒:“笔仙……笔仙……请归本位……笔仙……笔仙……请归本位……”
一分钟过去了,没动静。虫仔继续念着,只是念咒的语速渐渐地变快了。
三分钟过去了,还是没动静。虫仔停了下来,眼带失望地向大伙看去,见其他人的脸上都挂着和他一样的神情。
“会不会少了点儿什么呢?”小OK问。
虫仔眉头皱着,没有说话。那边赖仁航和尚公子咬耳朵说:“会不会是虫仔的技术不行?”尚公子说:“很有可能。”
大家正在猜测着,同时也在为虫仔出着主意。
虫仔也没经历过这档子事,所以也不知道该是继续还是停止。于是,只有一只手把着笔,另一手翻着《笔仙指路》,想看看从这里面能不能找到解决当前这种尴尬状况的说明。
虫仔一页一页地翻着书,其他人都在以自己的想法讨论着笔仙为何不动的原因。
他们讨论的内容菲云听不懂,所以就只有等着的份儿了。菲云感觉总是用手指夹着笔身不免有些酸痒。于是,菲云想换一换手。她习惯性地将自己受伤的那根手指伸了过去,钩在笔身上。但这时,她忘记了自己的手指是带伤的,所以,当她那根手指钩在笔身时,伤口因为手指上肌肉的卷曲而又裂张开来。血,从创可贴的缝隙中渗了出来,顺着笔身,滑到笔尖儿处,被吸了进去。
菲云突然感觉一阵刺痛,低头看了一眼,此时,她看见在那笔垂直立着的白布单儿上,那原本在上面的几点红红的渍迹突然就在她的眼前消失不见了。而那被虫仔摆在一旁的八根蜡烛此时也突然间全部都自己点燃了……
她正要把这现象告诉在一旁讨论的大伙儿,这时……笔,动了一下。
瞬间,大家都同一时间停了下来,都不说话了,所有人的目光都因那支笔的一动而聚集在它的身上。并没有人去注意一旁冉冉而亮的蜡烛……
“来了?!”
随着虫仔的一声来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的心顿时都提到了嗓子眼儿上。
虫仔面有喜色,他又好像突然想起了什么,转头望了一眼被他摆好的蜡烛,见那八根蜡烛在燃着。他心里知道,笔仙……真的来了。
虫仔望着其他人,见大家都用疑问的眼神看着自己。虫仔向大家点了点头,意思是笔仙来了。见到虫仔表情肯定,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欢喜的神采来,但方友伦却除外。
不过,笔仙的降临才仅仅是个开始而已……
八根燃烧的蜡烛,与画布上他们的名字相互呼应着。那跳跃不定的火舌,仿佛就是他们每个人跳动的生命一样……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的,一时间也不知道下一步该干吗。最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虫仔的身上,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做法。虫仔眼睛睁得大大的,毕竟这也是他第一次。他小心翼翼地对着那支笔问道:“笔仙,如果你来了,请在‘朱雀’处画一个‘圈’,以示证明……”
话音稍稍地盖过了大家的呼吸声,随着轻微的回响,又泯息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