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又瞅了瞅那个摆了碗筷盛满了饭的空位置,竟神叨叨地来了句:“吃吧!冥儿性子不好,让他陪本宫吃饭他总是会坐在本宫的对面,以为那样是最好,但却只有华儿你愿意陪在本宫身边,离得近才最贴心。你虽不是本宫生的,可是本宫从你还在襁褓中的时候就把你抱了回来,对于本宫来说,跟亲生的无异。吃吧!知道你喜欢吃素,本宫特地让他们做的。”
她说完,自顾地吃起饭来,可是那几句话却又听得一众人下人鼻子发酸。
云妃的状态已经不是很好了,经常会这样前后不搭地说话,前一刻还在清楚明白地劝着别人不要悲伤,七殿下一定没死。可一转身,却又一本正经地跟并没有坐着人的椅子说起话来,就好像七殿下就坐在那里一样,说得从容自然。
他们不知该如何去劝云妃,却又着急没能及时地为七殿下设灵,这怎么说也是淳王府,如今七殿下离世的消息已成定局了,连几位殿下都默认了这个事实,淳王府却不能为他设灵摆棺,这让他们做下人的实在心中难安。
于是,有很多人就趁夜里偷偷地为玄天华烧纸钱,被人发现了也不怕,因为所有的下人、包括总管太监都在烧纸,没人再追究不可在府中行私人祭祀之事的规矩。
直到这一日夜晚……
深夜,皇宫大内静静悄悄,后宫无数宫院没有一家儿是点了烛的。人们都已经习惯了,皇帝不进后宫,她们点烛等门又能为了谁呢?不如早早睡觉,吃好喝好,顾好自己的身体。没有男人疼,至少还得自己疼自己吧!
而她们的男人呢?此时正坐在昭合殿外的石阶上,对着前方一大片广场还有头顶一弯新月举杯独饮,一边喝一边还跟坐在他身边儿的章远说:“小远子你哪都好,就是不能陪朕喝酒这点,太招人烦。”
章远闷闷地翻了个白眼,不开心地说:“割那一刀的时候可能没割好,以至于一喝酒就容易漏,所以奴才从来不敢喝酒。”说完,还瞅了瞅天武帝,心说你这是命好,有人给你接上了,不然保不齐你就跟我一样。
天武帝似有些明白这小太监的心思,也闷哼了一声,又开始感慨:“可惜啊!老姚头不在了,从他走以后,朕连喝酒都找不着个伴儿。你说朕也是粗心,老姚头临走前那么久都没往宫里来一趟,朕怎么就没想到他是身体有恙呢?一天天的还在宫里头闲逛,却连老姚头最后一眼都没看着,朕真是……”他说到这里说不下去了,摆摆手,可眼里却有晶莹之光一闪一闪的。终于,老皇帝忍不住了,抬手用力地往脸上抹了一把,老泪纵横。“老姚头走了,朕好不容易接受了这个事实,心里这股子劲儿还没等缓过来的,怎么华儿就……章远,朕这回是真的不敢相信了,你说华儿他会死吗?他那样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去?”
曾几何时,天武帝总是在看到玄天华那张脸时产生怀疑,那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儿子啊?他纵是文韬武略都不在话下,可也从来没听人说过他身上有一丁点儿的仙气。就算是真龙天子,可跟神仙什么的也是一点边儿都挨不上的。为啥他就能生出那样一个儿子来?就老七那长相,有的时候连他都有冲动想要顶礼膜拜,那到底是仙还是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