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了一眼叫自己的宫女,又看了一眼那个来传话的太监,想了想,道:“没事,本宫只是在想,做人啊,不能太小心眼。虽说后宫进来新人,势必会分享旧人的宠爱,可本宫是中宫皇后,本就不该只想着自己,要从大局考虑。选秀是为了要为皇上繁衍子嗣,这都是为了咱们宗隋好。皇家的姐妹就该多一些才热闹,此事就让吴妃自己做主吧!就跟她说,选人也不要太苛刻了,如今各宫院都空着,能住满就住满吧!最先诞下龙儿者,本宫重重有赏。”
皇后娘娘想通了,下人们也跟着松了口气,赶紧就把名册接了回来,自又有人向吴妃那头去传达皇后的话。只是她身边的那位近侍小宫女却觉得自家主子刚刚的表现还是有些反常,分明是那小太监来禀报了什么事情,才引得皇后沉默了很长时间,而且之前皇后还问了句“怎么会这样”。到底是什么事呢?她看了那小太监一眼,那小太监低着头盯着自己的鞋面,目不斜视。
名册很快就送到了吴妃那里,同时也把皇后淳于清的话原封不动地转述了一遍。
吴妃听了之后突然就笑了,一边笑一边跟身边侍女说:“本宫没有听错吧?皇后居然会这么大度?她说后宫姐妹越多越好?说皇家子嗣越多越好?真是笑话!假惺惺的当好人,内心里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儿呢吧?哼!她就是这样的人,明明妒忌得要死,却偏偏要强撑颜面,虚伪。”
这样的话,下人们只有听着的份儿,却谁也不敢插言。吴妃却是在气头上,说完还觉不过瘾,仔细琢磨了一下来人传的话后,又道:“她说什么?最先诞下龙儿的有奖?奖什么呢?是一碗坠胎的汤药吧!哈哈哈哈!”她口中笑着,面上却是狠厉得几近扭曲,“虚伪!恶心!淳于家怎么可能让龙儿活着?淳于家怎么可能让别的孩子生在她淳于清的前头!别说是皇子,就是女儿都是不行的!不行的!”
吴妃情绪似不受控制,身体都在哆嗦。有宫女在边上赶紧把人扶住,同时向那来传话之人一边使眼色一边道:“皇后娘娘的话我家娘娘都记着了,公公且回去吧!我家娘娘身子不舒服,胡言乱语呢,公公回去可不要把无心之话都学给皇后娘娘听。”她这边说着,那头,早已有吴妃身边的宫人将一大块银元塞入那太监手中。传话的太监得了银子,很高兴地点了点头,保证自己绝不会乱说话之后,匆匆离了这里。
吴妃却还沉浸在悲愤之中,她一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口中呢喃:“半年前我那孩儿,大夫都说了只是个女娃,我本想着女娃好,不会遭人妒恨,可以好好地活到长大成人。可她淳于清却连个女娃都不放过啊!那孩子我怀了七个月,都已成了人形,却还是送命在她的手上,我的孩儿,我可怜的孩儿!”
吴妃扑在桌面上失声痛哭,身边下人无奈地小声劝着,却也知道怎么劝都没用,只能让吴妃好好地哭一场,哭痛快了才能止得住。这样的情况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自打半年前吴妃没了孩子,这场面每隔一段时日就会上演一番,宫人们都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