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环,你看那里,那几个人,穿得可真是寒酸啊!”车上的丫鬟又说话了,“粗布衣,居然京城里还有穿粗布衣的人?以前是谁跟咱们说京城中人个个身着绫罗绸缎的?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嘛!”
她指着的是街上走过来的几名妇人,不过是普通百姓家的妇人,穿的衣料虽是普通,但也干干净净,不至于让她们说得那样夸张。凤羽珩不解地问忘川黄泉:“是谁说的京城中人个个身着绫罗绸缎的?按着这种标准,是不是咱们几个也算贫下中农?”
绣品铺的小伙计比较爱说话,听凤羽珩这样说,赶紧就点了头:“何止贫下中农,简直是需要救济的了。”
马车上的丫鬟说话声音很大,一点儿都不加避讳,甚至生怕别人不知道她们说的是谁,不但口中嚷着,手里还得指着。那几名路过的妇人听了这话脸色就不太好看,纷纷停住脚来往马车那处看去,虽说心里挺生气的,可一看到拉车的两匹高头大马和打制车厢的名贵木料,便知这定不是普通的富贵人家。因此纵是心里有气,也不敢多说什么,生怕冲撞了贵人给自家招来祸事。可虽说不敢吱声,但她们也没再往前走,而是站在原地看着,心中对那马车里坐着的主子十分好奇。
此时已有很多百姓往这边围观而来,不止百姓好奇,凤羽珩也好奇,她问忘川:“这是谁家的马车?可有听说最近什么大人物往京城来?”
忘川摇头:“这个还真没听说,奴婢回头打听打听,不过看这架式,至少不会是个普通的人家吧?”
正说着,街道的另一头有几个小乞丐往这边行乞而来,而这街边原本也有几个乞丐在那里蹲着,一时间,这些个乞丐可是吸引了那两个丫鬟的注意力。那个被叫做阿环的来了精神,随手在袖子里掏了一把铜钱来往地上一洒,一大把铜钱扔出去,那些乞丐下意识地就冲上来疯抢,甚至有两个人还因为抢铜钱而打了起来,惹得两个丫头又是哈哈大笑。
“阿若,你看你看,京城中不但有乞丐,他们也会因为一把铜钱而打架,真是有趣,太有趣了。来来,我们再扔一把!”说话间,又是一把铜钱扔了出去。而这一次,来抢铜钱的人可不止是乞丐,甚至还有些百姓也跟着凑热闹,惹得两个丫头又连扔了两把,然后在车上笑得前仰后合,就好像看到了最精彩的戏剧一般。
“太过份了!”黄泉瞪着那辆马车上的人,气得直握拳头,可同时又觉得京城人也实在没骨气,几把破铜钱而已,乞丐去抢也就算了,怎的那些个普通百姓也跟着抢?“真是丢人!”
凤羽珩却道:“你不能怪百姓丢人,你看,去捡钱的百姓都是些普通人,从他们穿的衣物上就能看得出来,几个铜钱对他们来说也是十分重要的。并不是像那两个丫鬟所说,京中就都是富贵者,咱们京城更大的一部份组成还是这些贫民百姓,这一点,就从每月百草堂赠出去的药量就能看得出来。人都有劣根性,要怪就只能怪那两个丫头成功地用几把铜钱将人们的这种劣根性给激发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