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喊出,里头的人也用完了最后一丝力气,绝望地闭上了眼睛。刹时间,屋子里哭声一片。
右侍郎府上出了这样的事,很快就传遍了京城,也不知道这消息是被什么人泄漏出去的,次日头午,京城里大街小巷都在谈论着。人人都说尹大人是自作自受,要不是他们联起手来逼迫济安郡主关了百草堂,又逼得济安郡主不得不离开京城,会出这样的事?济安郡主最是心善的人,但凡她在京都,这种人命关天的事求到她,她是一定会出手相助的。这尹大人就是恶有恶报,这才几日工夫,就已经报到他自己头上了。
这话传到尹广耳朵里,他却意外地并没有发火,反而点了点头,自语道:“的确,恶有恶报啊!我种下的因,却是让念儿承受了恶果,是我对不起念儿,是我害了她和我们的孩子。”尹广咬咬牙,觉得这个事情也不能全怪他,归根结底都是八皇子的错,要不是八皇子事先早有预谋要一步一步铲除济安郡主在京都的势力,他们怎么可能说出让济安郡主关了百草堂的话?如果府上人财两空,这笔帐要找谁去算?
这尹广也是个有脾气的,他眼珠一转,一个心思也转了出来。当即便召集府上心腹,如此这般一交待,心腹们四下散去,却是把尹府的悲痛夸张无数辈的传递给了其它八皇子党的官员们。
尹家凄哀,但济安郡主能救,可是人被八皇子给赶走了,这样的事今日他尹府摊上,明日指不定又是哪门哪户也摊上。众官员这么一想,很快地就也跟着凄哀起来……
官员们的情绪盛王府不可能一点也感染不到,但对于现在的玄天墨来说,这些人都已经不重要了。他要重新部署,重新规划自己的势力,特别是京都这一带,他得趁着凤羽珩离开、玄天冥也即将离开这个大好的时机,将自己的势力大肆换血,更进一步。
此时,凤府,凤粉黛带着丫鬟冬樱在府上一圈一圈地逛着,已经连逛了两日。冬樱始终陪着,凤粉黛虽然一句话也不说,但这聪明的丫头也能把自家小姐的心思猜到几分。
昨日早上济安郡主离京,自家小姐已经偷偷的去送过了,只不过是远远的跟在车队后头,没有公然露面,连一句话都没上前去说。一向嚣张跋扈的四小姐,一向与济安郡主里外不合的四小姐,却在昨日看着济安郡主离京时,眼里竟露出了一点点的不舍,还有那难以掩饰的羡慕。她头一次看到自家小姐这样,当时的情景此刻还印在她的脑子里,挥之不去。
昨日送行回府之后,四小姐就一直在府里四处闲逛,甚至还在从前三小姐和安姨娘的院子门口站了许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冬樱默默地跟着粉黛在府里走,直到走得脚都疼了,终于,凤粉黛在凤从前凤瑾元的书房前站了下来,突然冷笑起来,然后自顾地呢喃道:“凤家嫡女?这么些年我心心念念想登上的凤家嫡女之位,如今想来,真真是个笑话!凤家都没了,是嫡是庶又如何?”
她气得浑气都颤抖,一拳打在院子外头的篱笆上,手指都刮出了血。冬樱吓得赶紧掏了帕子去帮她包扎,一边包一边劝着:“小姐,您别这样,事情都过去了,咱们以后过咱们自己的日子,这府邸姓什么又能如何?您早晚是要嫁到黎王府去的,到时候人们只会记得您是黎王府的正妃,可不关凤家的事。”小丫头跟着粉黛这么久,凤瑾元作死的这一出出她可都是看着的,凭心说,这府上就没有人不鄙视凤瑾元,只要一想到凤瑾元,甚至连同样作死的凤粉黛人们都觉得应该同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