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书说这话时,目光坚定,甚至没有刻竟的压低音量,以至于这一句话,姚家其它五子全都听得个真真切切。人们不由得齐齐愣了去,皆向姚书看来,目光中有探问,可更多的却是赞成,老二姚森甚至附和道:“自幼祖父就教导我们要与人为善,可是近年来,祖父更是告诉我们,善不是盲目的善,而是要有考量,要看你对其善的那个人值不值得。若其不值,甚至有违圣贤,那就不必再善,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便可。”
姚书点头,再看向凤羽珩,“珩珩,大哥虽不知你此言究竟为何意,可大哥相信珩妹妹,相反的,我不信吕瑶。所以,如果吕瑶未做害人之事,仅大婚当日及之前所为,那大哥就代她向妹妹讨个人情,妹妹放她一马。可若她在此之后又行不义,那珩妹妹,大哥我还是那句话,你动手便是。”
姚家除姚书之外,所有人对吕瑶都不待见,甚至姚书本身对吕瑶也存着些微的芥蒂。只是他们心善,总想着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只要吕瑶今后能安份守己,那之前的事便一笔勾消。却不想,吕瑶根本也没那样安稳的心思。
凤羽珩笑笑,只对姚书道:“有大哥这句话,就好。至于吕瑶做了什么,今日回去之后,我会与大舅母说个清楚。”
她说完话,起身离去。却见那对面席间的吕瑶正向这边看来,一脸的谨慎担忧。凤羽珩的脚步就转了弯,直奔着吕瑶那边就走了过去。
吕瑶见她突然而来,猛地就是一哆嗦,坐在其身边一直看着她的许氏一皱眉,问道:“你怎么了?”
吕瑶赶紧答:“没什么,母亲,许是适才鼓乐声突然大了,惊了一下。”
许氏微皱了眉,没说什么,却见凤羽珩已至桌前,面上立时复了详和的笑,冲着她伸出手:“阿珩,快过来坐。”
吕瑶看在眼里恨在心另,她嫁进姚家的门,却得不到婆婆的真心疼爱,虽然也不曾对待于她,可却总像是在中间隔着层纱,别别扭扭的。却是凤羽珩一来,许氏就像个慈母般,笑得脸上都开了花。她两只手在袖子里捏成了拳,恨得牙根都痒,再瞅着凤羽珩已经换掉的衣裳,就更是恨不能当场就把这人给掐死。
可惜,她有这个贼心却没这个贼胆,而凤羽珩在谈笑间,却已经将一句足以令她脊背发凉的话给递了过来——“有些人没脑子,使的手段亦太低级,本郡主本是不屑与你为难,却偏偏有人紧咬不放。本郡主纵是块儿好吃的肉,你也不至于像一条狗似的一直在后头跟着。吕瑶,自求多福吧。”
她话说过,跟几位舅母打了招呼,转身离席。吕瑶的面色却是白得吓人,许氏见了不由得问道:“你这又是怎么了?”
吕瑶惊慌之余都没听清楚许氏的话,满脑子都是凤羽珩告诉她自求多福的话,两只手臂不由自主地打着哆嗦,一双眼死盯着凤羽珩离去的方向,就像是要只人的狼。
许氏心头大惊,一把就抓住吕瑶的手腕,冷喝道:“吕瑶!”一声喊总算是把吕瑶的魂儿给叫了回来,许氏的话却还没完:“你若想做姚家的媳妇儿,就给我老老实实的先把人做好。若是连人都不会做,休怪我儿休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