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姚显已然蹲在尸体旁边率先查验起来,一边查一边说:“我姚家别的本事没有,但对医术还是精通的,老朽看着这吕家公子的喉间似被针状物所刺,针针入喉,最终毙命,待一会儿京兆尹带着仵作同来,可再行验查一番。”说罢,站起了身,几步走到凤羽珩这边来,看也不看旁人,只对凤羽珩道:“你是我姚显的外孙女,便是我姚家之人。今日这事儿你便给做个主,该怎么办就怎么办,我到是要看看,某些人心存不轨之意,究竟是想要把我姚家陷于何地。”
姚显一发话,姚家就更有了主心骨,原本吕瑶嫁进来,除了姚书之外其它人都是不太满意的,他们一向只求平安喜乐,不喜与大官员结交。可姚书喜欢,这人娶进门便也会好好疼爱着,却没想到,大婚当日就出了这档子事,弄得姚家上上下下对吕家都是颇有微词。
眼下姚显说了让凤羽珩做主,他们皆点了头,姚靖军更是说:“阿珩是郡主,是我姚家位份最高之人,理当说得算。”
这二人一表态,吕瑶那边是彻底蔫了,正准备再跟姚书争取一下,这时,却听门房接连通报道:“左相大人到!京兆尹大人到!”
去请吕松的人是七皇子玄天华手下的,依着玄天华的意思,他只传达了要左相上门收尸的话,对收谁的尸,吕松直到现在都是不解。
而随后进来的京兆尹许竟源,却是先听了班走的话,然后才跟着姚家下人往这边赶来的。他不但自己来,还带了官差,带了仵作,一副上门办案的模样,看得吕松又是一番糊涂。
可待他走进姚府大门,看到那搁在地上的尸体时,却是瞬间就惊醒过来。
他脚步顿住,瞪大了眼睛死盯着那具尸体,面上惊恐之余,更多的却是嫌弃与怒恨。吕松无论如何也没想到这已经送到外省去的人突然就回来了,还出现在姚府,可是他为何死了?该死的!早不死晚不死,偏偏挑这个时候死,还是死在姚家。吕松看看吕瑶,看看在场众人,不由得心中阵阵后悔。早知今日,他不如早点下决心把这个逆子给掐死算了。
“吕大人,怎的站在这里不进去?七殿下还等着您回话呢。”请他上门的那个侍卫很是不客气地跟吕松说话,什么正一品左相,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
吕松心下一惊,赶紧找到玄天华所在之处,几乎是小跑着就过了去,二话不说,一掀衣袍就跪到玄天华脚下,朗声道:“臣吕松,叩见淳王殿下!”
因人是玄天华叫来的,其它人到也没有多话,只等着玄天华与之周旋。可玄天华却像是没见着也没见着似的,负手而立,目无着处,就是不理那吕松。
吕松也是能忍得下之人,就那么跪在地上,一点怨言都没有。正一品不正一品的,在皇子面前还算个屁?正何况他这个左相怎么当的自己心里清楚,不过就是朝廷正好有这么个空缺,皇上瞅着也是没谁能爬上来,顺手就给了他。不过这当了左相,心里压力也是极大的,说得好听是国家肱骨之臣,说不好听了,大顺朝谁人不知,皇上看谁不顺眼就让谁当左相,这左相之位一旦坐稳了,那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轮接一轮的打压。从前的凤瑾元是这样,凤瑾元的前任也是这样,前前任还是这样。大顺朝的左相之位,历来就不是好坐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