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武回过神来,苦涩一笑,伸手去触了一下那块纱角,却也知并不是当初那块。
“你娘亲……还好吗?”他问玄天华,“你刚刚回京,应该见了她吧?”
玄天华点头,却也是苦笑道:“娘亲何时分委屈过自己,且看她把儿臣这府邸折腾成这个样子父皇就该知道,她好得很。”
天武有些激动地问玄天华:“你……能不能想办法让她见我一面?”不管是在宫里还是宫外,天武始终不敢冒然去见云妃。他有在外头叫门、在外头瞎折腾、兴风作浪的本事,却绝对没有仗着身份推门就进的胆量。在他心中,云翩翩,高于一切,当初若不是急着治她已经微染上的疫情,他说什么也要想个两全的法子,不会那样轻易暴露身份。
天武的请求让玄天华一时为难,他说:“适才下人来报时娘亲就说过,许是父皇来了,她……不见。”
“不见。”这回答并不出人意料,他却还是想尽力争取一下:“你去跟你娘亲说,就说朕……就说我来问问看,新修复的月寒宫里她还需不需要再添置些什么。”
玄天华无奈,只得道:“那父皇且在这儿等等,儿臣去去就回。”
他快步离去,同时也遣走了前院儿所有下人。云妃在二进院儿里编着花蒌,一见玄天华过来,不等其发问便主动道:“我是说什么也不见他的,之前在宫里已经见过一面了,一面二十年,你就这样回他就好。”
玄天华无奈之下又回去,却见天武已经不再站着,而是盘膝而坐,就对着竹篱笆,对着花丛,手里还不停地抚摸着一只缠人的小狗。
他心下感慨,云妃的话却不知该如何转述了。一面二十年,这话,他该如何对这位老父亲去说?
只轻轻叹息,抬步向前,于天武身边也盘膝坐下,只道:“儿臣才从东界回来,本想见了娘亲之后就立即进宫述职的,既然父皇来了,儿臣便在这里与您说说那东边儿的事吧。”
天武点了点头,像是之前的事情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只道:“你说吧。”
淳王府换了天地,而另一头,凤羽珩拉着子睿回了郡主府后,却发现凤瑾元依然没走,自坐在郡主府门口的台阶上打着瞌睡。
她走上前,于凤瑾元面前站住脚,对方却因睡得太实并没有觉查出有人到了身边。
凤羽珩瞅着这位父亲,四十不到的年岁,鬓角却已经现了不少白发,面上皱纹也多了起来,众是合着眼,眼角的细纹也依然清晰可见。
她自认从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却也不至于阴狠到不给人留一条活路,即便是这凤瑾元多次加害,她也留了他一条命在。
就比如说现在,她知凤瑾元找上门来定然有事,能让这人守在郡主府门口一夜不走,依凤瑾元的个性是绝对做不出来的,想必是遇了难事必须要求助于她。
凤羽珩想,在其要求不算过份,而自己又力所能及的情况下出手帮忙一把,这到也不是不可以。于是她轻咳了一声,示意台阶上的人醒醒。
凤瑾元到是一下子就被惊醒,看到凤羽珩回来,眼中立即闪过兴奋之色。随即目光又投向她手中拉着的子睿,一种浓浓的、在他身上从未出现过的儒父之情瞬间表露无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