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见步家老太太站定之后,狠狠地看了一眼凤羽珩,而后再回过眼来沉声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步家人竟能乱成这样,你们对得起谁?”
老太太大怒,步家人谁也不敢再吱声。
凤老太太似乎被对方气势吓到,有点不太自然。凤羽珩凑到她身边小声道:“祖母,您是一品大员的母亲,就算这步老太太有诰命在身,您也无需在她面前低头的。”
凤老太太一想也对,对方因为有个女儿当了贵妃,给她求了个诰命,但到底她儿子是一品大员,比那死去的尚书高一阶呢,为何要放低姿态?
想通这一点,凤老太太的头又抬高了几分。
那步家老太太到也不以诰命自居,主动冲着凤老太太弯了弯身:“凤家能来吊唁亡夫,实乃步家之幸。”
一直没言语的贵妃终于又忍不住了,瞪着凤羽珩道:“想进去吊唁可以,你给本宫跪下来,一步一头磕到灵堂!”
她说这话时用了十足的力,嗓子都喊劈了,贵妃的气势一下子摆了出来,到也吓人。
可一步一头磕到灵堂,如此大礼,而以加在一个外姓小姑娘身上?
一时间,前来吊唁的人群里议论纷纷,均指步贵妃以势压人,步家在这件事上完全不占理。
贵妃身边的大太监突然高喝——“肃静!”人群瞬间安静下来。
“凤羽珩。”步贵妃撑不住,重新躺回担架上,“本宫贵为皇妃,怎么,让你跪都跪不得吗?”
凤老太太觉得十分难做,她是长辈,看不见也就算了,但今日既然跟着来了,总不好任由着旁边人欺负自家孙女。
老太太就想说几句维护的话,衣袖却突然被身边一只小手给紧紧抓住。她一扭头,见是沉鱼。
“祖母,二妹妹向来聪颖,自会有办法,您若参与进去,只怕事情又要上牵扯上家族锁事了。”
老太太听了沉鱼的提醒,张开的嘴立即又闭了回去。是啊!凤羽珩什么时候吃过亏?她这时候不能说话,一说话,怕是步家更要不依不饶。
贵妃压迫就在眼前,在场人都吊着心想看结果,步白棋万般无奈,只好轻声求助步老太太:“母亲,您劝劝贵妃娘娘,今天是父亲大丧,以和为善吧!”
步老太太却将头别到了一边,理都没理步白棋。
凤羽珩却在这时上前了几步,走到步老太太面前,看了步家众人一圈,然后道:“贵妃娘娘是贵人,也是长辈,让阿珩跪,那阿珩自然得跪。只是阿珩有一事不明,还想跟步大人和步老夫人讨教一二。”
步白棋赶紧道:“请讲。”
凤羽珩面上浮现几分诧异,“阿珩就是不明白,如果当朝丞相的亲生女儿要给二品的尚书行如此大礼,那当初我母亲去世,步家的小辈可有一步一头的磕到凤府里的灵堂去吊唁?”
步白棋一愣,当初凤家给沈氏办丧事,步家只有他一人去了。
凤羽珩接着道:“如果没有,那这样吧,来年我母亲祭日,步大人可得记得带着孩子们一道去把欠下的头给磕了。想来我父亲宽宏大量,是不会记较那些头晚磕了一年的。”她说完,竟是抬步转身,朝着步家大门走了两步,走到直对着府门的位置停住,然后一撩裙摆,作势就要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