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见姚氏说得有些急,干脆把话接过来:“他有一个儿子叫步聪,当年曾经让其父亲到凤府来与我求亲。”
姚氏点点头:“你还记得?”
她当然不记得,都是听别人说的,不过也不愿过多解释,只随意点点头:“娘亲的意思我都明白,放心,阿珩既许了九皇子,断不对会另人再生情愫。”
姚氏微松了口气,“总之你到步家说话做事都要小心谨慎,我总觉得这丧事怕是没那么简直。”
往步家吊唁就定在次日清早,凤羽珩早早的就穿了一身素服到舒雅园去接老太太,亲自陪着老太太往府门口走去。
想容也一早就等在门口,三人才一碰面,就见想容看着一个方向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
几人顺目去看,就见到离着老远有一道白影,像鬼一样正往这边飘过来……
老太太被那白影吓得接连倒退两步,死抓着赵嬷嬷颤颤地问:“那是……什么东西?”
想容也被吓着了,抓着凤羽珩的手都直哆嗦。
凤羽珩眯起眼,看着那个飘忽而来的“东西”,拍拍想容的手臂,再回身去告诉老太太:“祖母莫怕,是大姐姐。”
老太太一听这话,赶紧揉揉眼睛仔细去看——可不么!一身纯白长裙,长发垂肩,鬓上还带了朵白花。面色也憔悴不堪,苍白得可怕。
想容就不理解了,“大姐姐这是干什么?”
老太太气得权杖砰砰地往地上敲:“沉鱼!你穿成这个样子是要干什么去?”
沉鱼款步上前,微行了礼,这才道:“孙女自然是随祖母去给步家吊唁尚书大人啊!”
“谁让你穿成这样的?”
“去理丧当然要穿白色!”沉鱼答得理所当然,“那日尚书大人去世,沉鱼是亲眼看见的,这些日子只要一闭眼就能想到当日的场面,心惊难耐,夜不能眠。沉鱼就想着,如果不好好吊唁下步大人,只怕……心病难去啊!”
她这么一说,老太太便不好再开口怪罪了。
想想也是,一个未出阁的大姑娘,眼睁睁的看到一个人死在面前,那得是什么样的惊吓呀!
老太太原本还气恼沉鱼,可一转眼就变成了同情与怜惜,不由得上前两步抓住沉鱼的手轻拍了两下,“乖孙女,不怕不怕,今日过去给那步尚书上柱香就没事了,啊!”声音轻柔,真就像个慈祥的奶奶。
凤羽珩看在眼里鄙夷在心,这老太太贪财贪物,从来没个正经主意,她与凤瑾元是一条心,都巴望着沉鱼能出人投地,坐上那个她们梦寐多年的宝座上去。
凤羽珩拉着想容转身往府门外走,两辆马车已经离在外头等候。一辆是普通常用的车,一辆是沉鱼专用的紫檀马车。
她拉着想容坐上那辆普通的,随后,沉鱼也与老太太相扶而出,就听沉鱼向老太太发出邀请:“祖母到孙女的车上坐吧。”
这本是巴结之意,可听在老太太耳朵里却特别不是滋味。她才是这个家里最尊贵的女人,凭什么这么好的马车不是她的?
可这罪她却并不归到沉鱼身上,而是在心中咒骂起了沈氏。
眼见老太太面色不好,沉鱼立即明白过来,于是一边扶着老太太一边道:“这辆马车是当年母亲送给我的生辰礼物,孙女这些年一直都没怎么舍得用。一来这木料贵重,二来也总想着这等好物实在不是沉鱼小小年纪就受得起的,总想着哪一日可以送给祖母,由祖母专用才是最为得当。若祖母不嫌弃,就收下吧,今日沉鱼是沾了祖母的光才能一同乘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