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那个混血人,老修突然想了起来。
他看看四周没人,压低了声音对夏染说:“对了,有一件事情我忘了告诉你,我觉得那个混血人,应该是和南兆国有些关系。”
这个消息可是非同小可,夏染顿时就来了精神:“当真?”
老修点了点头:“当然,我还能骗你不成?”
夏染摇头说:“我当然不是说你骗我,我的意思是说,你怎么知道的,我听他的口音,没有什么不同的地方呀?”
老修有点儿小得意:“那是当然,因为他也不算是纯正的南兆国人。”
“那是什么意思?”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和南兆国的来历有点关系。
据说在很多年之前,南兆国的国都其实是一个部落所在。
这个部落的有些特殊,他们那里生产很多稀奇的药材,那里的人给大多数会医术。
尤其女子,医术更是高超,好像在这方面特别天赋异凛,所以呀,当时南兆国并没有把他们全部灭族,而是选择和他们通婚,这样一来,就有了许多混血人。
而刚才那个人,就是其中之一,你有没有发现,他的眼瞳和我们不太一样?那就是一个明显的标志。
只不过,这也只是记载,也许很多当地的南兆国的人都不知道了,他们那边,对这些外貌的事情接受度很高。
所以,什么眼瞳颜色之类的,并不会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我也是走南闯北的时候,听到的一些秘密消息罢了。”
夏染的心突突的跳,如果这件事情和南兆国有关,那这件事情可就严重了。
背后这人到底想要干什么?还有就是,南兆国的人为什么会跑到这里来?
按说两国之间虽然不是什么敌对的国家,但是要到这里来,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很多想法在他的心里迅速的来回流转。
“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他本人是一个个例,比方说,他刚巧是那里的人,但是因为某种原因到我们这边来了。
就好像你吧,你不是也是其他国家的人吗?现在不是也来了?”
老修明白他的意思,沉思了半晌说:“我懂你的想法,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但是,我觉得,我们不应该放过任何一个细节。
不如这样吧,我们把这个消息传递出去,让外面的人查一查。”
“说的倒是轻巧,我们怎么能把消息送出去呢?”
老修声音压到最小:“这你就不知道了,云景派给我的两名暗卫,他们有办法。”
夏染的眼睛微微亮了:“那行,我们就趁着下一次吃饭的功夫和他们说,不过,也要叮嘱他们,千万不可以大意,什么时候都以自己的安全为主。
云景培养出这样的暗卫不容易,我们要尽可能的保住他们。”
两个人商定好,也不能去其他的地方,干脆就闭目养神。
到了晚上,还指不定会发生什么。
而此时外头的苏南衣和云景,一刻也没有闲着。
他们让赵大人留在了庄子上,然后两人一起回京城。
今天已经到了拍卖的日子。
他们马不停蹄,一刻也没有停歇,天一亮就起身回京城。
天下第一楼这边,已经都准备好了,一直在等着夏染和苏南衣他们过来。
司徒松白算是他们的中间人。
惊龙宫那边的人已经到了,来了一胖一瘦两个人。
他们比约定的时间提前到了半个时辰。
本来以为苏南衣他们会比他们还要早到,结果发现人还没有来,心里就有点不太痛快。
司徒松白并不以为然:“两位先喝点茶吧,时间还没到,先等一等。”
那个胖子都没有说什么,瘦子鼻子里哼了一声说:“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来头,竟然如此大的架势,让我们等。”
司徒松白抿了一口茶说:“对方也没有摆什么架子吧,时间还没到,约定的时间不迟到,也就不算失礼,两位是来的早了。”
听到她这么一说,瘦子有点儿不满意,扫了她一眼:“公子这话说的有意思。”
司徒松白轻轻笑了笑:“有意思吗?我都没有觉得,我这个人一向无趣,您还是头一个说我有意思的人。”
瘦子的脸色顿时有点难看,似乎还想说什么,胖子摆了摆手说:“没事,不着急,我们也是担心出问题,想看到对方的东西。
听说这次东西不错,我们也联系了几个买家,都很感兴趣,这一笔挣到了钱,也肯定少不了公子里的。”
司徒松白浅浅的笑,笑意却不达眼底:“应该是我恭喜二位才对,如果买卖能够达成,二位得到的佣金也少不了。”
胖子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低头喝茶,不再多说什么。
宋庆夫在一边冷眼旁观,先头直冒冷汗。
在他的印象当中,还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和惊龙宫的人说过话。
之前那一次,司徒松白对人家也算是客气,这一次是怎么了?
他都能够感觉得出来,这里头带着一点情绪。
他忍不住低声咳嗽,以示提醒,但是司徒松白根本连看都没有看他一眼。
屋子里谁都不再说话,气氛实在有点儿尴尬。
过来一会儿,总算是停听到门口马车声响。
宋庆夫忍不住从窗口看下去,果然看到苏南衣和云景到了。
但是他仔细看了看,却没有看到夏染。
他有点纳闷,心里有点不好的预感。
夏染没有来,这是怎么个意思?
宋庆夫快步走出门去,在走廊里堵住了苏南衣和云景。
苏南衣一看到他,心里顿时一阵冷笑,这老家伙一贯爱用阴损歹毒的手段,表面上看起来可是人模狗样的。
“怎么是你们俩?”
苏南衣左右看了看,假作不知的说:“你是在和我们说话吗?”
宋庆夫简直要气笑了:“不然呢?难道这里还有别人吗?”
云景微微眯了眼睛,盯着他说:“本王真是孤陋寡闻了,还从来没有人敢在京城里这么和本王说话!
别说京城了,就是离开这里,一些番邦大吏看到本王也得恭恭敬敬,倒是不知道,你一个茶楼的伙计,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底气?”
以前宋庆夫的注意力只在夏染的身上,也记得夏染曾经和苏南衣一起来过,可他对云景的印象,还真的不太深刻。
现在听云景自称本王,他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他再次仔细打量这两个人,正想要说话,苏南衣冷冷地说:“滚开!你还没有在我们面前说话的资格!”
宋庆夫老脸一红,自从他在司徒家任管事以来,还从来没有被人如此羞辱过,他站在原地没动。
苏南衣冷笑了一声,后退一步,云景轻轻地揽住她的肩膀,站在走廊中大声说道:“这是怎么个意思?司徒公子是要毁约吗?”
司徒松白在房间里听到动静,其实她之前就已经听到了。
她也是想给宋庆夫一点颜色看看,让他知道,什么人能碰,什么人不能碰。
这几年她早就看宋庆夫不顺眼了,这老家伙仗着司徒家的势,整天趾高气昂,鼻孔朝天,好像没有什么人能被他放在眼里。
可笑他活了大半辈子,却不知道民不与官斗。
商家再富,哪怕是财富再多,富可敌国,其他的方面也抵不住国家。
只要权力和国家想要置办你,那没的说,一声令下,谁也扛不住。
她今天就是要让这老东西明白明白,这个最简单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