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染一时没能明白苏南衣的意思,眼睛茫然地看着她:“忘了什么?”
苏南衣好气又好笑:“你说呢?”
夏染愣了愣,随后一拍脑门儿:“我天,这下真的是忘了!”
两个人找到老修的时候,老修正在揣着手,在路口的树下蹲着,他的不远处就有几个花儿乞丐。
他低着头,眼睛看着刚才画在地上的一个阵图。
不知道从哪儿爬来了几只蚂蚁,他看的挺入神,不入神也没办法,他现在饿了,肚子里咕噜噜的叫。
可他出来的时候身上没有带着银子,一般情况来说,和夏染在一起的时候,根本用不着他花钱。
他又抠,所以,这也就是习惯成了自然,根本就想不起带钱这件事情了。
哪里知道,今天就出了岔子。
在这里看着阵图和蚂蚁来抵抗饥饿。
夏染看着他这个样子,实在是忍不住好笑,若不仔细看,要不是因为他身上的这件蓝色袍子还不算太久,那姿势就跟旁边的乞丐强不了多少。
苏南衣瞪了他一眼,夏染把眼里的笑意收回去,加快了脚步上前说:“怎么样?干什么呢?没事吧?”
老修眨眼看了看他,准备站起来,腿却有些麻了。
夏染急忙扶住了他:“慢点儿,慢点儿,别着急!”
“你们怎么才来?”
老修一边说,他的肚子一边跟着咕噜叫了一声。
夏染立即说:“走,我带你去吃好吃的,去我的酒楼!
想吃什么随便点,再给你来上一壶好酒,好好的暖暖身子。”
他这么一说,老修后面的牢骚话也就没有办法再说出口了。
“你和那个人谈的怎么样?我看那家伙可不好骗。
刚才忽然给我来那么一下子,要不是我脑子转的快,还真接不住,下一次要是需要演个什么戏之类的,你可得提前跟我说一声。”
夏染见他岔开了话题,巴不得把这事儿给揭过去,连连点头说:“事情也是发生得突然,我也没有想到她会带着那个老头子出现,而且我和南衣都觉得,那个老头子不同寻常。
所以,我才临时起意,来这么一出,那会儿对你凶了点,你可别介意啊。”
老修十分大气的把手一挥:“这叫什么话?我当然明白,那只是做戏,又怎么会真的在意呢?
不过,你说那个老头有鬼,我也觉得他身上的味道有点不太对,虽然说故意遮掩了,但还是能够闻得到。”
苏南衣接过话来说:“没错,我基本上可以确定,他就是那个夜闯小院,中了咱们埋伏的人。”
老修的眼睛瞬间就亮了:“那不错呀,这一趟收获不小啊,至少能够判定这个人,果然就是他们第一楼的,这其中必有猫腻,那咱们也就算是插了一杠子进来,只要能够有突破那就好说!”
苏南衣很赞同他的说法:“没错,你说的对,总比一直在外面转悠,不知道从何下手的好。”
这个时候,老修的肚子又咕噜叫了一声。
苏南衣一本正经的说:“先别说这些了,先去吃东西,填饱了肚子,吃饭的时候说也不晚。”
老修心里很是感动,又是拱手,又是点头,跟着他们俩一起到了酒楼。
给老修点了几道菜,又上了酒,老修确实饿了,也没客气。
拿起来筷子就风剪残云一般,他吃着吃着,忽然发现苏南衣和夏染没怎么动筷子,不禁有点奇怪地问:“你们俩怎么不吃啊?”
这会儿已经过了饭点儿,他们俩说也该是饿了,总不能只有他自己的肚子抗议吧。
苏南衣没有说话,夏染下意识的回答:“我们不饿,你快吃吧!”
大家都是朋友,也不拘泥这些小节,老修点点头又继续吃。
吃了一会儿,他忽然停住了筷子,目光悠悠的转向夏染。
夏染被他看的有点发毛,摸了摸鼻子,莫名心虚的说:“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是不是还想吃点什么,尽管说,别客气。”
老修语速很慢,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你们不饿?这个时间已经过了,吃饭的时候你们却不饿,怎么回事儿?
我看你不是不饿,而是已经吃过了,合着刚才你们是把我给忘了?”
听到这里,苏南衣在也忍不住,轻轻笑了笑,她这一笑就证实了老修的说法。
老修也给气笑了:“嘿,我说,我自己苦巴巴的在那里冻着等着渴着又饿着,难受的要命,实在忍不住了,还靠画阵图来抵抗饥饿,你们倒好,干脆就把我给忘了,先吃一顿!
把我轰出来,到街上去自生自灭,你们在屋里暖暖和和的,又是好吃的,又是美酒,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命运相差这么多?”
夏染急忙安抚:“你可不能这么说啊,刚才咱不是说了吗?那只是演戏,你也没什么意见啊,为了骗过他们吗!”
“那你也能派人来给我送个信儿,或者是让我去个暖和的地方等。
我不是非得和你们一起吃饭,总不能饿着肚子,然后自己傻呵呵的在那里,不行,这顿不算我要再吃几顿!”
“行!没问题,只要你愿意,吃几顿都成。”
夏染赶忙同意,没有片刻的犹豫。
玩笑说完,老修也吃的差不多了。
他脸上的笑容微微收敛:“究竟怎么个情况?详细说说吧!”
夏染和苏南衣两个人一起,把刚才和司徒松白谈的事儿挑着重要的和老修说了一下。
老修的看法和他们俩一致,觉得拍卖会的确就是一个突破口,而这个龙骨,就是其中的关键所在,看起来,他们的确十分感兴趣。
“你那个龙骨做的怎么样了?能不能看得出来?”
老修还是有点儿担心。
“这样吧,如果你吃好了,那咱们就回府去,回到王府可以让你们仔细的看看,分辨一下哪个是真的,哪个是假的。”
她这话一说出来,夏染和老修彼此对视了一眼,都请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几份惊喜。
既然苏南衣敢这么说,让他们分辨一下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就说明已经到了足以以假乱真的地步。
三人一起回王府,也没有直接回,在街上绕了几个圈儿,吩咐手下的人盯着,看看身后头有没有尾巴。
仔细一看还真的有,而且还是天下第一楼派出来的。
夏染顿时冷笑道:“看来这位司徒公子,也是没有真的喝醉呀!”
“我看司徒公子和她身边的那位,并不是什么和睦的关系,究竟是谁派来的还不知道。”
苏南衣手指轻轻捏着腰间玉佩的流苏:“如果他们之间有矛盾,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夏染眼睛放光,手指兴奋的握在一起:“挑拨离间这种事情,我再也是擅长不过了。
以前不知道那老家伙的住处也就罢了,现在已经清楚了,自然就好查的多。
只要把他的行动路线查出来,我就不信他没有什么弱点,更何况,他现在的性命都握在咱的手里。”
老修接过话却说:“我看,不如把这个老家伙交给我吧!我们俩差不多的年纪,应该有很多共同的话可以说。”
夏染迟疑了一下,苏南衣这一次却是摇了摇头,否定了老修的说法。
“是不是一路人可不是靠年纪来确定的,从我的角度看,你和他可不是一路人呢!”
夏染和老修都来了兴致,两个人异口同声的问:“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