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都纷纷的回过神来,对着夏染和苏南衣磕头,有的胆子小的还哭得泪流满面,不断的说着道谢的话。
苏南衣摆了摆手说:“行了,大家都脱离了苦海,总算是活着出来了,过去和总兵大人说一声,让人安排你们回家吧。”
众人又是千恩万谢,在姜方硕那里做了登记。
若是自己能回家的,就让他们自己走,有些身子骨差的或者是身上有伤的,就派人把他们送回去。
这些事情苏南衣都不去参与,交代给别人去办,她在意的还是那个神秘人物和白衣女子。
这两个人已经被捆得结结实实。
他们身上的符咒还能保留一个时辰,苏南衣也没有替他们解了的意思,两个人瞪着苏南衣,像是恨不能上前来咬她几口。
尤其是那个白衣女子,她的眼睛不断的变化,就像猫眼一般,王熙风看着她嘴角勾出讥诮的弧度。
“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你的这点儿伎俩对付别人还行,在我面前根本就无济于事,你还是省省吧,若是惹得我不痛快,我就干脆挖了你这双眼睛,看你还怎么动鬼心思。”
果然这话一出口,那个女人立即老实了,一双眼睛也恢复了常态,但她仍旧有些不甘心,“你究竟是什么人?”
苏南衣看着她,眼睛冰冷,似冬日里没有温度的水面。
“我的名字岂是你能够知道的?倒是你,究竟是什么来头呢?这身衣裳,这副打扮,还有你们在这里如此费心劳力,恐怕不是一日之功,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两个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人物,无非也就是听命于人罢了。”
果然,听到这话那个女子的眼神微微一闪,其实苏南衣根本就不知道,也只是胡乱猜测而已。
她觉得这里招到的人并不多,可以确定的是并没有漏网之鱼,那也就是说,这里只是他们的一个点。
其他的人挖完了这个山洞,布置好这里的一切就走了。
如果这两个人是重要的人物,不会被留在这里。
只不过现在也不是说这些的时候,也不是合适的地方。
她要做的,是一点一点打破这个女子的心理防线,不能够操之过急。
和姜方硕说了一声,带着这些人即可返程。
一进的城里,那女子首先就去看守城的兵士,当看到那些人也已经换了的时候,眼睛里就浮现几分失望。
苏南衣把她的神色看得清清楚楚。
怎么?这就失望了,好戏还在后头呢。
他们没有被带回衙门,而是去了那处巷子,当着他们的面,苏南衣打开了第一道入口,看到这个地道的时候,那个女子和神秘人物,两个人都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
苏南衣冷声一笑,“这就惊讶了?你猜,我们要是把这处地道给毁了会怎么样?”
女子的脸色骤然一变,显然她心里还是存着几分希望的,只有这条暗道还在,能够随意出入城中,一切就还有转机。
可惜,在苏南衣说要把这处暗道毁掉,那也就是说彻底绝了进出城的通道,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进来,也就不可能了。
苏南衣看到他的神色还算是满意,微微点头说:“放心,我并不是吓唬你们,说得出就做得到。”
两个人都带着怨恨,狠狠的盯着她,但苏南衣根本不以为然。
姜方硕过来说:“把他们两个押去衙门吧。”
苏南衣想了想也好,反正衙门也会被姜方硕接管。
此时天已经亮了。
街上已经陆陆续续开始有人走动,看到满街的军士又一下子缩了回去,关上了门。
谁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公孙昭还在睡梦当中,他这两天可真是太高兴了。
李明达现在下场这么惨,不但府被烧了,夫人死了,小妾没纳成,连银子也都不翼而飞,就连给小妾赎身的钱都还没有还清。
一想到他连洞房都没有来得及,入小妾就被弄死了,现在还得还赎身的银子,公孙昭就乐得前仰后合。
见过倒霉的,没见过这么倒霉的。
他回到府里,好好的乐呵一番,又是喝酒吃肉,又是找来女人快活。
这几天都是睡到日上三竿才起,没什么事儿也就不去衙门里。
这个天睡得正香,忽然听到有人拍门。
他心里烦躁也不答言,怀里的女子也被吵醒,皱着眉头嘟着嘴撒着娇说:“这是谁呀?这么讨厌!大人,可得好好管管!”
公孙昭一边摩挲着她光滑的背,一边说:“没错,你说的对,是得好好管管了。”
外面的拍门声依旧不停,还一声比一声紧,一声比一声大。
公孙昭忍无可忍,冲着外面怒声骂道:“干什么呢?一大早上的催命呢?!”
外面的人挨了骂,小声的说:“大人,大人!小人有要事禀告。”
公孙昭仔细听了听,这是他身边师爷的声音。
他的师爷也算个人物,一向成熟稳重,很少像现在这样。
他意识到或许真的是有事儿发生,毕竟这两天城里都不怎么太平。
他想了想翻身坐起来,身边的女子有些不乐意,轻轻抓着他的手摇晃了一下。
公孙昭的心软了软,轻轻拍了拍她说:“你先安心睡,我办完了事儿就过来找你。”
他一边说一边穿上衣服下床,走到外面系着腰带问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怎么了?”
师爷满头大汗,脸色都变了,“大人,你快点儿去衙门一趟吧,可出了大事儿了!”
公孙昭一愣,仔细看了看师爷,不像是开玩笑,而且看他这幅模样,一定是事关紧要的情况。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且慢慢说来!”
师爷一边伺候着他换上官服,一边说:“不知道什么时候城里来了一队士兵,先是把衙门给包围了,把衙役们都拿下,还是今天张三身子不舒服,去晚了一会儿,看到这种情况也没敢再往衙门里去,悄悄的过来报的信儿。”
公孙昭一听这话,还以为自己耳朵出了毛病,简直不可思议,“你说什么?围困衙门?把衙役们都给拿下了?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这叫谋反!是要杀头的大罪!”
他说的一点儿都不假,本朝有律法,平民百姓也好,有个一官半职的也罢,如果私闯衙门,比方说在衙门关上门的时候,硬往里闯砸门,像这种就与造反无异,更何况是带人围困了衙门,还把衙役们给拿下了。
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这属下也不知道,派人去打听了,但都没有消息回来,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不管怎么说,大人,你还是去看一看,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不少事,恐怕来头不小。”
公孙昭也不是傻子,他自己想了想,觉得师爷说的有道理,立即带上几个人匆匆忙忙去衙门。
等到他到了衙门口,往里一看,这才知道师爷说的是真的。
事实的情况比师爷说的还要严重。
连门上把守的士兵们都换了。
他一看,这些士兵比那些衙役可精神多了,而且个个杀气腾腾,不像是一般的人。
他心里顿时有些打鼓,下了轿子刚往前走了一步上台阶,守在门口的士兵就大声问道:“站住!干什么的?什么人?”
公孙昭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在自己的衙门口,他自己却都被拦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