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修前脚进了衙门,后脚站在路口的苏南衣和云景就看见了。
云景望着老修的背影感叹的说:“老修真是厉害,连衙门都混进去了。”
苏南衣笑了笑,觉得云景特别可爱,“他也算是艺高人胆大吧。”
当然了,是骗人艺术的艺。
“娘子,那我们接下来去哪里?”
苏南衣左右看了看,“这条街道上的人不少,也有一些店铺,那我们就在这条街上转一转吧,看看能不能有好运气,碰见什么线索。”
“行,我都听娘子的!”
云景十分乖巧牵着苏南衣的手,时时刻刻注意护着她,不被别的行人碰到,又注意观察着旁边的店铺小摊儿,有没有苏南衣喜欢的小玩意儿和爱吃的,还得看着有没有发现那个女人,这一双眼睛忙得不亦乐乎。
苏南衣低头看着两个人紧紧牵着的手,心里甜滋滋的,能被云景这样护着,实在是天大的福气。
云景给苏南衣买了一点儿蜜饯做零嘴儿,还买了一包栗子,双手热乎乎地捧着,时不时地到苏南衣的面前。
两人边吃边走,忽然云景停住了脚步,苏南衣偏头看了看他,“景儿,怎么了?”
云景没有说话,只是抽了抽鼻子,像是在分辨什么味道。
苏南衣也没有打扰他,等着他嗅完小声说:“娘子,我闻到一丝熟悉的味道。”
“什么味道?”
“就是……就是一种胭脂味儿。”
苏南衣有点儿纳闷儿,因为她时常多女扮男装,就没有用过胭脂,她身上也没有胭脂味儿,思格兰年纪还小,平时也泼辣,胭脂水粉什么的,更是没有用过。
云景从哪儿闻到的什么熟悉的胭脂味?
云景看着她,以为她是不相信,急忙解释,“娘子,我发现我现在的嗅觉好像好了许多。”
苏南衣越听越也觉得一头雾水,但也没有追问,只是顺着他说:“那景儿闻到了什么熟悉的胭脂味儿?”
云景一把拉住她,看了看四周,忽然又躲到了一个小摊位后面,小心翼翼的探头往前面望去,声音也压低,凑到苏南衣的耳边说:“娘子,你瞧!那个人是谁?”
苏南衣顺着他指的方向一看,眸子顿时一缩!
虽然那个人换了衣裳,但她还是认了出来,那不就是当初跟在那个女子身边的丫鬟吗?
苏南衣心里高兴,没想到得来全不废功夫,本来想着到街上来撞撞运气,还真的一下子被他们就撞见了。
云景语气坚定地说:“娘子,我闻到的胭脂味就是她身上发出来的。”
这距离可不近,来来往往的也有女子路过,云景怎么就认定了胭脂味是从那个丫鬟身上传出来的?
苏南衣按一下心里的疑惑没有多问,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跟着那个丫鬟,看她要去哪里。
两个人悄悄的跟在后面,其实他们也不用躲藏,那天晚上在破庙之中,那丫鬟也没有看见过他们,根本就不认识他们的模样。
苏南衣想通这一点,拉着云景大大方方的跟着那个丫鬟,看她进了一间点心铺子,买了一些点心蜜饯,捧着纸包又走出来,还左右看了看,似乎挺警觉的样子。
一看这种架势,就感觉她没干什么好事儿。
苏南衣和云景不动声色的在她后面跟着,走来走去,似乎越来越僻静,也越来越不好跟了。
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们俩,最终看见那个丫鬟走入了一扇小门中。
苏南衣慎手弹了一枚追踪丸在那扇门上,看看不远处还有一棵参天大树,她纵身跃到树上,仔细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里的房子建的都不错,环境也挺好,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平民住的地方,应该算是一个富人区。
也正因为如此,出入皆用马车,所以倒少了一些人来人往的嘈杂声,也没有什么小商小贩到这里来摆小摊。
苏南衣就在那扇门之后,看到了一辆马车,正是那天晚上,那三个人乘坐那一辆。
看来这是找对地方了。
云景小声的说:“娘子,咱们要进去看看吗?”
苏南衣抬头看看头顶上的大太阳,这光天化日的,对方的情况也还没有摸透,不知道是不是只有她们主仆二人。还是有其他的人。
还是不能够鲁莽行事,好不容易找到了他们的屈伸之所,不急于这一时。
苏南衣摇了摇头,“不用,等到晚上我们再过来。”
云景抿了抿嘴唇,“要是……他们逃了怎么办?”
“现在不是已经封城了吗?衙门里的人都忙着,再说,老修也在,她如果要去开什么条子证明,老修也会发现,更何况,我看那个丫鬟还买了点心蜜饯什么的,不像是立马要走的样子。”
苏南衣想了想,又在那辆马车上弹下了追踪丸。
云景又看了看那扇门,“我感觉这里不像是正门,谁家的正门这么窄小?而且连个名字都没有。”
苏南衣被他这么一提醒,看了看,觉得他说的对。
之前只顾着其他的,还真没有注意到这些。
“景儿说的对,真是聪明,这样,我们绕到前面去看看,这究竟是谁家的宅子。”
云景得了夸奖,很是开心,拉着苏南衣又绕到前面。
这下看清楚了,这宅子还挺气派,前面不带有牌匾,还有石狮子呢,黑色的牌匾上有三个鎏金大字。
都尉府。
云景微微睁大了眼睛,“哟,还是个武将的府邸呢,看起来咱们还真是小瞧了他们。”
苏南衣也没有想到,找来找去竟然又和官府扯上关系了。
难道……这就是他们有底气胆敢在闹市街头抛尸的原因?
苏南衣沉思半晌,对云景说:“走,咱们先离开这里,等到晚上再过来,究竟是怎么回事儿,早晚得给他弄个清楚,咱们回去先打听打听,这个都尉到底是什么人。”
两个人迅速离开,找了一间茶馆坐下,不出所料,茶馆里还有很多人在谈论着发现尸体的事情。
这件事情热度不退,衙门那边又有了悬赏的告示,认尸体的人去了不少,但没有一个能认出来的,因此,这件本来就扑朔迷离的案情,又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你们听说了吗?我家邻居的儿子也是前些日子不见了,一听说这件事情,老两口哭的晕了好几次,互相扶持着去认尸,结果发现,尸体是那副样子,又在尸体前哭了一场,老伴儿差点儿一命呜呼,不过,好在他们家条件不怎么好,仔细分辨了一下,那尸体上穿的衣裳,不是他们儿子能买得起的,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就是呀,你们说怪不怪?我们家附近的那个寡妇也去认尸了,她从年轻的时候就守寡,身边就这么一个儿子,还说今年要娶妻呢!谁知道……那一天说上山去打柴,结果就一去没回来,今天一听到这事儿,也是差点儿哭死过去,最后庆幸不是。”
苏南衣和云景认真的听着,心里缓缓的冒出一个疑问,怎么……这个城镇里失踪的人有这么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