簟苑。

茹姐姐含着泪给我上药，我忍着痛不敢叫出声，怕更让茹姐姐难过。

公子从进门起就一直冷着脸，没讲过一句话，只是看着茹姐姐给我擦药。

许是怕弄疼我，茹姐姐的手一直在颤抖。也或许是被我的脸给吓到了，我知道这张脸此刻一定被打得惨不忍赌。

“我来。”

公子接过茹姐姐手中的药和软布轻轻擦上我的脸颊。

虽然药擦上去清清凉凉的，但我的脸依旧如灼烧般疼。我使劲咬着嘴唇不出声，嘴唇硬是被我咬出了血。

“她们，好狠的心，你还是个孩子，怎么能这么打。都是我的错，不该让你一个人去。都是我，是我……”

茹姐姐站在一旁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不怪你姐姐，我还庆幸遇到三小姐的是我，要不然挨打的就该是你了。姐姐不要自责，真的和姐姐没关系。何况这点疼痛也不算什么，以前主人家的大小姐下手比这要狠多了。”

我努力扯了扯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许是我的这张脸太招女主子的厌了，这张脸还真是祸水啊。”

茹姐姐因为我的打趣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抹着眼角心疼地望着我。

突然，“啪嚓”一声，公子扔下软布，一甩衣袖走了出去。

“公子，怎么了？”

难道我刚刚的话惹公子生气了吗？

“公子最看不得自己的人被人欺负，尤其是慕容府的人。”

茹玉叹了口气，拿起软布，接着帮我上药。

一连三天，公子都没有出门，我知道他是怪自己没能保护好我。

可是这又能怪谁呢？傻瓜都看得出三小姐是成心为难我，既然是有意，我怎么做都是过，怎么说也是错。说我直视她，对她不敬，只是个借口而已，纵然没有这个借口，她要打我，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初春的夜晚，还是有些凉。因为脸颊肿痛，辗转反侧，怎么都睡不着，索性披衣起身。

窗外的夜色正浓，许是快到十五的缘故，月亮也特别的圆。

只是从来都是月圆人不圆，这样的夜晚只会让我更觉得自己身世的悲凉。

忽然隐隐约约听到一阵萧声。循着声音走去，走到碧枫亭，一眼便看到了那熟悉的白色身影。

白色衣角随风轻轻扬起，在风中飞舞。只是那样一个孤孤单单的背影，让我的心也随之痛起来。

“公子。”

萧声戛然而止。白色的身影缓缓转过来。

“这么晚了，怎么还没睡？”

“奴婢睡不着。”

我低下头，不想让公子看到我的脸。

忽然只觉一阵清凉的风扑面而来。抬起头，公子已经走到了我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上我的脸颊，冰冰凉凉的，却让我感到从未有过的安心。

“还疼吗？”

“不疼了。”

我微笑着看着公子的眼睛，看着那黑色瞳孔里倒映出的小小身影。

“是我让你受委屈了。”

“不是，和公子没关系，是锦儿自己不懂规矩惹恼了三小姐。”

“你以为我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吗？”

“公子……”

公子叹了声气，望着亭外的夜空，良久没有出声。

“想听听我的故事吗？”

“恩？”

“关于我的身世，还有我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