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哪种解释,其实都已经无关紧要了,因为都能证明惊蛰已经不可信,更不可能依靠。
那一瞬间谷雨的心底突然变得空牢牢的无所适从,这时候他才明白惊蛰的重要性,虽然一直以来,这个人就好像是个符号和象征坐在那里,但却实实在在的立在每个厥阴童子的心里,给与他们一个圆点能够聚拢,转而互相依靠。
但是现在这杆大旗没用了,彷徨自然在所难免。
或许腿姐现在表现出来的脆弱,正是因为心里没有了惊蛰这杆旗子。
意外打乱了谷雨的设想,因为在他以为有水的岩石缝隙处,并没有水。
谷雨猜测,可能是因为这个镜像内太过炎热,以至于那些水早被蒸发掉了。
然而,早对淡水难耐的两人如果再不饮水,很可能会脱水而亡。
最后的办法,自然是让已经是若木的李晓华把自身的水放出来。
除了若木之乳,若木这个身体想要在释放水,只能是完全把水析出,化为若木之根。
李晓华深知若是谷雨和腿姐死在这,她也绝没有可能生还的道理。
于是便权当睡一觉,慷慨的把自身的水份全都析出,让谷雨和腿姐饱饮一顿,还装了几矿泉水瓶的清水。
谷雨在后来遇到的几具尸体时,那些矿泉水给李晓华饮用后,瓶子他都没扔,就是预备遇到这样的情况使用。
这条峡谷有几十公里长短,他们手里这点水,怕是都不够他们走出峡谷,但是没办法,路还要继续走,否则更是必死无疑。
峡谷内的一切都是枯燥的,让人看着疲惫,腿姐便是谷雨在这里唯一的风景。
这个女人恢复了体力后,一路都走在前面,就好像她已经习惯保护自己身后的一切。
而这,恰好随了谷雨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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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听到那没有颜色的轮廓,以前觉得刺激新奇,但是现在,他更喜欢跟在后面,看着前面紧绷裤子下,毫不做作的扭动。
那是一种享受,能让他忘记疲惫。
腿姐已经意识到他的目光,她也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对于男人的诱惑有多大。
要是以前,她肯定会把谷雨训得和孙子似的,但是这次她没有。
她对自己的这种纵容感到惊讶。
“是因为惊蛰老师的原因,我懦弱了,还是说,我喜欢他......”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身处于复杂的环境之中,情感这个东西,很难真实的看到。
夜了。
这是个晴朗的夜晚。
璀璨的星空下,谷雨和腿姐喝下了最后的半瓶水。
此时此刻,他们距离峡谷的尽头还有一半的距离。
这一路上,谷雨的次声波始终搜寻着自己的周围,然而没有水,一滴也没有。
单人充气帐篷内。
已经习惯了挤在一起睡觉的两个人,就那么肩挨着肩,安静的躺着。
“谷雨,我们这次可能真的走不出去了,后悔来找我吗?”
谷雨知道,如果明天还找不到水,那么他们很难看到后天的夕阳,这里太过炎热。
“别担心,车到山前必有路,好好休息吧。”
他在宽慰腿姐,其实他自己也很清楚,可能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死亡在这个时候已经变得没有那么可怕,但却不甘。
谷雨不甘自己死在一个未知的谜团下,这很冤。
第二天的日头愈加炎热,谷雨算了算,这个时间应该正是三九天的开始。
这个镜像世界还真是一切都反着来,方向是反的,季节竟然也是。
还没有到夕阳西下,谷雨已经先一步倒在了地上。
没有痛觉神经的腿姐二话没说,转回头把谷雨背在了背上,一言不发的继续向前走着。
直到最后,她发现自己再也无法抬起自己的腿时,才惨然一笑,用最后的力气把谷雨平放在地上,而自己轻轻的躺在他的身边,双手抱着谷雨的一条手臂,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这个时候,所有的阴谋都与他们无关,他们能做的,就是等待死神的召唤。
恍惚间,谷雨似乎来到了一个极为恐怖的空间。
他看到了无数的棺材,都是水晶盖子的。
无数的尸体躺在里面,一动也不动。
是真的无数,因为谷雨放眼望去,竟然看不到尽头,太多了。
“不!不是尸体,里面的人还有呼吸!”
谷雨挣扎着想要爬起来去看看,但他发现自己无法动弹身体分毫,更可怕的是,他发现自己也在棺材里。
透明的盖子,狭小的空间,静谧的让人窒息。
就在这时,他感觉到一股清凉顺着自己的喉咙弥漫开来,那一瞬间,自己全身的细胞都似乎雀跃起来。
他睁开眼睛,脑仁好像撕裂般疼痛。
短暂的恍惚后,他看到了一张胡子拉碴的脸,又胖又圆。
“锤子的,醒啦?可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个瓜娃子挂了!”
看到老塔这张脸,谷雨一阵失神。
有一种时空交错的错觉,似乎自己还在蜀地一般。
腿姐已经醒过来,正在一旁与凌冬至说话。
谷雨缓了一口气,好一会才爬起来,不起来不行,老塔这二货从自己睁开眼睛开始,就一直絮叨,耳根子清静不清净还好说,主要是这货竟然三句话不离谷雨运气衰,这谁受得了。
谷雨走到凌冬至和腿姐跟前,拍了一下凌冬至的肩膀。
对于这个年轻人,谷雨内心是佩服的,因为他有足够的智商和胆量。
“你和老塔怎么在这?”
凌冬至依旧是那副不咸不淡的模样:
“我说我是一时兴起,你肯定不信,但那是事实,至于老塔,当然是我雇来的向导。”
谷雨才不信什么一时兴起的敷衍,但这玩意还真没法刨根问底,于是开玩笑道:
“你这兴致很危险啊,竟然能够走进这里来。”
虽然是玩笑,但却说明了一件事,那就是这个空间,正常人肯定进不来,你一个一时兴起能冒着么大的风险,鬼才信。
“真的是一时兴起,不过这个兴致却是你引起的。”
“我?”
“对,因为你问我的那个问题,关于谁会杀死懂得制作长生药的人。”
“我记得,你给了我两种可能。”
“或许现在只剩下一种可能了。”
“哪一种?”
“长生药已经找到了,所以要除掉所有可能知道这个秘密的人。”
“你...你如何得出这个结论?”
“因为兼爱所以非攻,一旦主动进攻了,那么兼爱便也不存在了,剩下的便都是谎言。”
“我不懂你这句话的意思,是真的不懂。”
“你不需要懂,你只需要知道,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你和我们?这件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谷雨说着,绕到凌冬至身后,看了看他的脖子,并没有腾蛇纹,证明他不是厥阴童子,那么他为什么要趟这趟浑水?这可是玩命的活计。
凌冬至看着峡谷深处,声音平淡道好像是再说别人的事:
“如果猜的没错,我可能是某个人长生的药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