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你是怎么回答的?”
老农模样的人停下了手里的活计,给自己倒了一碗大碗茶咕嘟咕嘟一气灌进肚皮半碗。
凌冬至面无表情,淡淡道:
“没有答案,只是实事求是的帮着分析了一下,相信他自己心里会有一个答案吧。”
一边说着,眼睛不由自主的看向屋堂壁上挂着的一幅字画。
白纸黑字,笔力凝重的“非攻”两个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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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天白日。
响晴的午后,虽然是冬季,但是赤道周围依旧温暖如初夏。
一间暗室内,非常的安静,只有一盏橘黄的台灯,一个人的呼吸和钢笔划过纸张的轻响。
若是一名教师,听到这声轻响一定会知道,这是用钢笔打了一个对号√。
橘黄的台灯下一张白纸上罗列着一排排名字,足有五百之数。
看这些名字,中外各国都有,几乎每个名字下面都画了一个√。
而还没有被画√号的几个名字分别是:俞晓,毛眼,神经刀,佘少男,钰慧,费仁美,钰嫚,谷雨。
若是惊蛰看到这份名单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这是全世界所有厥阴童子的名录。
而每一个打了√号的人,不是失踪就是死亡再就是成了疯子。
“叮铃铃......”
桌前的人拿起电话,听筒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极江第一医院,费仁美,死了。”
简单一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桌前的人拿起钢笔,笔尖直奔费仁美的名字。
但是,他的笔尖仅仅在费仁美的名字右下角点了一个点,便停了下来。
他似乎在思考,良久之后,嘴角一翘,似乎想通了什么才露出如此自信的笑容。
就见他笔尖轻动,没有丝毫犹豫的在毛眼,神经刀,佘少男,费仁美和钰嫚的名字下面打了√。
他相信,这几个人回不来了。
看着剩余的三个名字,这个人想了想,在上面又添加了“惊蛰”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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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极黑,有风。
星月无光。
几个黑影窜进了极江市郊区,惊蛰的家里。
那木楼在风中发出吱嘎吱嘎的轻响,似乎随时可能倾覆。
他们先在门轴上撒了点润滑油,然后才轻轻的推开门。
果然,有了油脂的润滑,这门开启无声。
其中两个身影很默契的分别冲向一楼的左右房间,他们早就观察好了,知道这两个屋子里分别住着一个美丽的女人。而另外一个人则是直奔二楼而去。
一楼东西两个屋子里还留着女人身上独有的清香,然而却没有一丝人影。
二楼。
惊蛰坐在阳台上,看着什么也看不见的黑夜出神,以至于有个黑影来到了他的身后,他都浑然未决。
然而,当这个黑影抽出一柄短刀准备偷偷刺向惊蛰的脖颈时,惊蛰却说话了。
“你,看到真相了吗?”
低沉的声音那样的平静,似乎对死亡的来临混不在意。
黑影没有说话,但是手里的刀却停了下来。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有着无法想象的智慧,这简单的一句问话,绝对不是无的放矢。
但是他没有出声,而是静静的等待下文。
他不急,因为他有信心,这个人,这个惊蛰今夜会死。
果然,黑影没有出声,而是惊蛰继续用低沉的声音说着:
“你是我最看好的一个,因为你有一双慧眼,信仰的虔诚又给了你无比勇敢的心,我以为你能看懂这万丈红尘,再给这实施了两千余年的计划一次希望,给人类一个希望。”
黑色的人影说话了,声音低沉嘶哑,带着无尽的怨气:
“我的信仰崩塌了,在这个世界,我只看到了谎言和欺骗,虚假与虚假!”
惊蛰哂然一笑,道:
“所以啊,再好的天赋也需要一颗真正强大正直的心才有价值,选择死的死,选择疯的疯,你的慧眼被自私懵逼,他的谛听因懦弱逃避,时间来不及了,两千余年的计划,败了!败的彻底。”
说着,惊蛰的口鼻七窍散发出七色的虹光。
在这漆黑不见五指的夜里,那些光晕变得愈加清晰。
即升虚空,入火光定,身出烟焰,而入寂灭。
惊蛰身上,竟然出现了一直以来,科学无法解释的虹化现象。
另外两人恰好也在这时蹬上了二楼,与那第三人并排而立。
他们看到惊蛰身体出现了虹化,竟然不约而同,声音无先后的疑惑道:
“他要告诉我什么?”
三个人,都没有用“我们”这个词,而是用“我”,似乎他们都觉得惊蛰是要告诉他们单个的某个人,而不是一个群体。
虹化之中的惊蛰看到三张疑惑的脸,不由得微微摇头叹息,脸上都是不甘。
因为惊蛰最看好的他,终究没能看到真相。
很快,阳台上的竹椅在虹化的高温下开始燃烧,最后在阳台的地面上只剩下一堆灰烬,还有坚硬的颗颗晶体。
那是舍利,智慧的结晶!
三个人缓缓转身离开,他们的目的达到了。
其中一人淡淡道:
“俞晓的房间发现一封留言,谷雨逃了,吓破了胆。”
另一人道:
“钰嫚的房间内有一封留言,是给钰慧的,钰嫚和俞晓已经进入了香炉山水空间,想来是惊蛰为她们保命的选择。”
“只剩下谷雨了......”
“没有了勇气的人,没有用了,他新买的车在蜀山深处被发现,想来是逃入深山隐世而居了,倒是适合他。”
说着,其中一人拿起了电话。
不多时后,某地一间暗室内,橘黄色的台灯下,一支钢笔在俞晓,钰嫚,谷雨和惊蛰的名字下面分别打了√。
一切结束了,那张纸被他用一根火柴点燃,化为了灰烬。
他笑了,志得意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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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江市,糖糖的卧室内。
一个青铜香炉冒着冉冉青烟,那是名贵的沉香的香气。
丰盈美丽的糖糖看着香炉,但是眼睛的焦距却不在香炉上,脑海里都是当初与谷雨在树屋石洞之中的过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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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脸红了,如此娇羞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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库尔市南部,这里是天山南麓,塔里盆地的东北边缘。
全世界第二大的沙漠边缘,驼铃声回荡,一列驼队正在起伏的黄沙上缓缓而行。
已经是高度现代化的今天,在这广袤的沙漠里,依旧有着依恋故土的人没有离开沙漠,在一些彼此相距遥远的绿城内,形成一个个或大或小的村落。
而骆驼,是他们最安全的交通工具。
每一次进城采买货物,他们就会带上长长的驼队,走上几天几夜。
罕古丽就是绿洲村落的一朵花。
她上过大学,但却没有留在花花世界,而是回到故土,回到年轻人争着逃离的沙漠。
在这里,她是数个绿洲小村落联合建成的一所小学的校长,老师。
是的,整个小学校,除了学生,便只有她一个人。
现在刚好放寒假,闲来无事,她便跟着驼队提前去市内办好了年货,用自家的骆驼拉回来。
今天,她不但拉回了足够过年用的年货,还拉回了一个人,男人。
那是一个背包徒步的旅客,头发凌乱,衣服破烂,脸也好像好久没洗的模样,还胡子拉碴。
但不知为何,罕古丽第一次见到这个男人,心里就砰砰乱跳,因为在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她看到了如冰山一样的坚毅,那才是真正的男人该有的眼神。
驼铃声轻荡,犹如少女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