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遵听了石不全的话,冷静了下来,摇了摇头道,“那我倒没想过。”
“如今天下大乱,大人却想要趁着乱世得一杯羹,这我自然不拦着,毕竟是你司马家自己的事,新的皇帝只要认同我‘江左第一世家’的地位,无论何人当皇帝,自然于我无关,可是大人在这乱世起兵反叛,若是您拿了天下,那会有什么样的后果您是否有想过。”
司马遵摇摇头道,“我没想过,你继续说。”
石不全思考了一会儿说道,“到那个时候由于内战刚刚结束,秦国、燕国、南凉、孙恩、必定各令一地,而将军刚刚消灭了我晋朝战力最高的北府军,根本无力与各方势力周旋,最终将军的下场便是亡国之臣了。”
石不全拱手道,“将军可还记得当年的八王之乱?”
司马遵不假思索的回答道,“当然记得,正是因为八王之乱才导致北方胡人趁虚南下导致愍帝投降,我祖父为了维持晋朝大统,便在江左称帝,保住了江南地区。”
石不全点点头道,“那将军此时所做之事,与当年的八王之乱有何区别?前车之鉴,后事之师啊。”石不全拱手恳求着。
司马遵想了想说道,“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如今檄文已下,我如何能收回成命?”
石不全赶忙回答道,“大人,那麒麟祥瑞既然是假,那灵芝祥瑞,和许迈成仙下凡的事情也必然全是假的,请大人先按兵不动,待我查清此事,抓到真凶,将其交给朝廷,想来朝廷也不会追究将军的责任,毕竟如今多事之秋,朝廷还要仰仗大人呢。”
“好。”司马遵点点头道,“这样,给你三天时间,将此事查清,抓捕真凶。”
石不全点点头道,“三天就三天。”
再说西北边陲,这里可是个奇怪的地方,因为晋朝本来是与后秦接壤,可是这西北边陲却并非在后秦管辖之内,因为这里本来是西秦的地方,但是后来西秦归附后秦之后,这块地方便成了后秦的领土。
可是这里虽然名义上是后秦的领土,管理这里的依旧是西秦的贵族,但是此地是吐谷浑、南凉、东晋的三国交汇之地,所以西秦还要依附着后秦的军事实力,说白了这里虽然属于后秦,但是却并非由后秦直接管辖.
可西秦的军事实力过于薄弱,所以三国交战必定会强行使用西秦这块土地,故而西秦的贵族也没什么可说的,打又打不过,跑又没处跑,只能让你们随便来,爱在这片土地上开战就开战呗。
而此次利鹿孤讨伐东晋依旧是强行借用了这片土地,直接就驻扎在了仇池郡,而桓玄派遣符宏和皇甫敷的军队也是直接驻扎在武兴郡,皇甫敷在汉水东岸,布重兵把守,两军隔着汉水相望,似乎大战一处即发。
符宏正在帐中与皇甫敷商议如何进攻南凉杨轨的大营,这时一个军士禀报道,“禀报将军,从北面来了使者,请求进见将军。”
符宏一听皱着眉头问道,“来的是谁?”
那个军士回答道,“他自称是田胡部落的首领叫王乞基。”
“王乞基?”符宏自言自语道,“羌人?他来此处难道是来当说客的?”
皇甫敷想了想对符宏说道,“将军,这羌人来此想来是想在此次战争中分的一杯羹,我们无需理睬他,赶走就是了。”
符宏摇摇头道,“不如让他进来,我倒要看看,他要说什么。”说着对那个军士道,“让他进来。”
“唯。”
不多时王乞基掀开营帐走了进来,拱手道,“大将军。”
符宏微微点头问道,“你今日前来所谓何事啊?”
王乞基回答道,“我此次前来实则是为了讨伐南凉之事。”
符宏笑了笑说道,“我早都听说你已经归附南凉,此次却为讨伐南凉之事而来,不会是利鹿孤怕了,让你来与我们议和的吧。”
王乞基笑了笑说道,“自从我归附南凉之后,利鹿孤将我的军队安排分散在凉军各处,我根本就是被利鹿孤架空了起来,我现在对利鹿孤都是怨言,如何能帮助他来谈议和之事?”
符宏听了不解的问道,“既然不是议和,难道是来归附我军的?”
“那倒不是。”王乞基笑着说道,“我此次前来是受南凉的杨轨大将军的委派,商讨讨伐南凉的事情。”王乞基想了想继续说道,“杨轨将军自从归附南凉之后,被南凉贵族打压,对南凉十分不满,所以这次杨轨将军以讨伐宁州之名,率领大军来到仇池是希望借助东晋的力量自立为王,剿灭利鹿孤。”
“这杨轨可倒是可以啊,”皇甫敷嘲笑道,“先是归附后凉吕光,再是归附南凉,现在又要反叛南凉自立为王,如此反复无常的小人,如何能信?恐怕这杨轨自立为王是假,欺骗将军才是真。”
然后冲符宏拱手道,“将军我建议将这王乞基杀了祭旗,然后剿灭这杨轨。”
王乞基听了大笑道,“你们可以杀了我,但是也要想好杀了我的后果,如今凉州各地大部分都是羌人,而我田胡部落被各地羌人尊为羌人之首,若是我死了,那你们的敌人可就不是南凉的利鹿孤那么简单了,还有整个凉州地区的所有羌人,试问纵使桓玄军队再英勇善战,能打得我数十万的凉州铁骑吗?”
符宏见状赶忙说道,“大王莫气,我们只是试探一下大王,大王果然胆气过人。”
说着符宏走下将台,伸出手去,谁知道那王乞基根本不去理会符宏,符宏尴尬一笑道,“不知此战若胜,杨轨做了西凉之主,对我们桓玄大人有何好处呢?”
王乞基不屑的看了一眼皇甫敷说道,“杨将军说了,要是成事,将割地千里相报答,并且帮助桓玄将军攻打宁州。”
符宏想了想回答道,“此事关系重大,我不能独断,我需要和众将军商议后,再回报大王,请大王稍安勿躁,在军中住下,不日便见分晓。”
王乞基哼了一声便转身出营,王乞基刚掀开营帐,符宏高声叫道,“好生服侍大王。”“唯。”两个军士应了一声,便带着王乞基去他的营帐了。
待王乞基离开后,符宏指着皇甫敷摇了摇头叹道,“你啊,你啊,你怎么这么心急,若是得罪了这位田胡部落的首领,那就等于额外的将讨伐利鹿孤的事无形之中的增添了很多难度,你还想杀了他,你觉得杀了他,整个西凉的羌族兵士不得跟咱们拼命,就我们带的这些人,还不够给人家塞牙缝的呢,我就想知道,你咋想的。”
符宏责备着,皇甫敷越听越不服气道,“怎么将军,你想和那杨轨合作?那杨轨如此反复无常,若是我们同他合作,大战之时,若是他再次倒戈,那将置我们于死无葬身之地,讨伐利鹿孤,那可是孤军深入,若是一个疏忽,就有可能全军覆没啊。”
符宏想了想说道,“这次是个好机会,若是失去了这次的机会恐怕日后就再也没有这么好的机会了,而且还有王乞基在旁辅佐,这件事若是真的,成功的几率增加数成,况且我们拥立杨轨为王,他就等于是退无可退,还如何倒戈,所以你所言皆是不可能的,你就安心吧。”
虽然皇甫敷心中甚是不悦,但是他也知道这是一个机会,可他心中根本就信不过那个杨轨这个小人,纵然不悦,不便再说,毕竟机会只有一次,错过了就过了,兵家本来就是行险,冒险又何妨呢,只要出处小心也就罢了。
再说石不全这边,石不全让司马遵将司马宝所说的灵芝拿出来,不多时,只见四个人抬了个巨大的木盘,盘子上盖着红布,揭下红布,只见一个大若车盖的灵芝安静的躺在木盘上。
石不全看过之后吓的差点跳了起来,灵芝见过,这么大的灵芝还是头一次见,借着太阳光,灵芝盖上泛着点点荧光。
石不全不禁惊呼道,“嚯,这么大个灵芝,少说也有上万年了吧。”
司马遵摇了摇头道,“这个灵芝是一夜之间出现在城墙上的。”
石不全看了不可思议的说道,“这么大个灵芝,一夜之间便长在城墙上?这怎么可能。”
司马遵一本正经的说道,“真的是一夜之间,要不怎么说是祥瑞呢,公子也看到了,这个大个灵芝,若是说一夜之间便长在城墙上,若不是神仙所为,还能用什么来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