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西西爷爷果然拿来一本厚厚的相册,里面有她从小到大的照片,全家福,小伙伴。
“掉她床底下去了,找好几次没找着,昨晚找了两小时。”
有一张马可也在里面,西西9岁生日时,小区里很多孩子一起的合影。
“你到了纽药,给西西妈打电话,她会开车过来拿的。”
“要不我直接送过去?”马可说道。
“她啊,对你有些意见,现在女儿管不好,总埋怨别人,算了吧。”
杀青仪式是回京州举办的,主创都很给面子,江文,许青,葛大爷,李奇,傅虎都来了,还请来了各大媒体。
现在低成本宣传就得开始了,马可这个少年天才,一直有热度。
过年之前,还有媒体骂他从学校跑出来拍戏呢,破坏规矩,不自量力,狂妄自大什么的。
加上《甲方乙方》的票房超预期,这次媒体都不用花钱请就跑过来了,比《有话好好说》的杀青仪式人还多。
“马可,听说你这戏要国外先发行?”群众日报的女记者问道。
“没错,国内我们考虑的是暑期上映,这戏的目标群体是年轻人。”马可回道。
“但我们拍的戏,你却让外国人先看,不怕观众有话说吗?”
马可看着群众日报的女记者,很是无语。
二流报纸就是二流报纸,最近批马可最凶的就是这家的社评。
正经电影话题,是一句不懂,刁难倒是一把手。
马可觉得以后搞这种媒体活动,必须得发邀请函才行。
“你觉得群众会有什么话说?”马可问。
“比如,崇洋媚外。”
“你的意思是,我拍电影出口赚外汇,是崇洋媚外?”
“我的意思是,也可以在国内先上映。”
许青接过马可的话筒,说道:
“你知道什么叫市场经济吗,制片方没权利定上映策略,必须得由你来定是吧,你投资过一分钱吗?什么叫我们拍的戏,这戏是《调音师》投资人和主创的戏,跟你什么关系?”
女记者笑了笑,坐下不再说话。
第二天放学的时候,马可准备带同学们去吃顿好的,晚上他得先去见张亚南,拿到配乐的拷贝,然后去京州电影制片厂做后期。
吴大阳焦急地站在门口,拿着一份《群众日报》。
虽然马可自从出名后,经常挨批评,但还没有这么大张旗鼓的搞个莫名其妙的黑锅,尤其还牵涉到了电影,你说吴大阳急不急。
“小马兄弟,群日公开批评我们,你看看档期要不要调整下啊。”
群日发了一篇社评:老艺术家要给年轻人做好榜样。
大概意思是,《调音师》很明显是京州电影圈尝试商业类型片的试验品,而马可不过是他们捧出来的少年天才,只是一个营销噱头而已。
理由是京圈的商业化一直不成功,才想出来这种馊主意。
《甲方乙方》明明是老王的作品改编,为什么要找马可来写剧本,这部戏的票房成功离不开少年天才的炒作。
一个18岁的年轻人,写了一篇满分作文就可以跨界成为电影天才了?
马可应该在京戏好好学习,不应该被带出学校自导自演一部500万成本的新类型片,简直是儿戏,是对电影艺术的不尊重。
文章还苦口婆心地提醒,在赚钱的同时,老艺术家们不能任由年轻人任性胡为,要给他们灌输正确的艺术观,人生观。
我们的电影,肯定是为我们的群众服务,而不是为外国人服务的。
外国人也不一定比我们更具有鉴赏力。
“炒作可以休矣,老老实实在国内先上映,尊重观众,才是上上策,外国观众是不会花钱进电影院看《调音师》的。”
马可笑了笑,将报纸扔进垃圾桶,说道:
“大阳总,不用担心,这帮吃闲饭的人,写文章不过是应付差事,套路亘古不变,你看看昨天的社评,保证跟今天的腔调差不多,我们的观众和他们的读者不是一个群体。”
“真的没事吗,会不会影响国内上映啊。”
“不会的,不信我们可以打个赌,等国外票房好的时候,他们绝对会说,一个学生拍的作品都能赚外汇,为何我们的大导演却只顾着拿奖,取悦老外评委,脱离群众。”
“这……这不是矛盾吗?”吴大阳根本不信。
“所以我说他们只是应付任务啊,就跟精神分裂似的,动不动就挥刀自宫,别担心,跟我们去吃饭吧。”
刘大华也安慰道:“大阳总,我们年轻人从来不看这种报纸,容易闪着腰,马可是年轻人心中的偶像,一篇评论而已,不足挂齿。”
“档期真不改啊。”
“没法改的。”马可回道。
等国内结束后再上映,亚洲正好金融危机,股市楼市飞流直下三千尺,观众哪有心情去看你一个悬疑喜剧片。
吃完饭,马可便和吴大阳去了张亚南的工作室。
虽然高媛媛拒绝张老师求偶时,并没有提到马可,但估计这家伙已经猜到了,毕竟他是正儿八经的老司机。
里面传来忧伤的吉他声。
“我听到传来的谁的声音/
像那梦里呜咽中的小河/
我看到远去的谁的步伐/
遮住告别时哀伤的眼神/
不明白的是为何你情愿/
……
”
看来张老师还在伤感啊!
“砰砰!”马可敲了敲门,喊道:“张老师在吗?”
他今晚要加通宵的班,可没时间耽搁。
“不在。”张亚南回道。
“不明白的是你为何情愿,让风尘刻画……”
“砰砰……张老师,情深不寿啊,别这么忧桑。”
马可笑眯眯的伸头看了看,当时笑容就僵住了。
曲颖正坐在沙发上看他弹琴唱歌。
而张亚南则一副忧郁男神的模样,头发也长了,胡子也不刮了。
张亚南还继续装傻,唱道:“让风尘刻画你的样子,就像早已忘情的世界
曾经拥有你的名字我的声音,那悲……”
“张老师,你耳朵怎么了,我来拿拷贝的。”马可凑过去喊道。
“那悲……”
“亚南,你怎么这样啊。”
曲颖推了推他,她都觉得不好意思了。
“那悲……”
“张老师,您真聋了啊,我带着大阳总给您送钱呢。”马可声音更大了。
“什么钱?”张亚南问。
其实相对来说,他现在更心疼他的钱,感觉特么的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的样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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