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远不要在一对情侣或夫妻争吵的时候给出你所谓的合理建议。

否则凌灵就会以高情商的方式对你发出真诚的询问及邀请：有兴趣去跟隔壁家的蝙蝠侠演对手戏吗？

托尼·斯塔克在争吵中毫无疑问地败北，而后在佩珀气冲冲地准备结束通话之前，他用前所未有的严肃语气想她表明了自己当下严重的心理焦虑。

心疼男朋友的佩珀立刻就将他方才的“跟踪”“监视”等等一切与不信任沾边的行动抛之脑后，接着马上就要出发赶往斯塔克身边。

正所谓，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

哈皮当即开始安排行程，他强烈的控制欲和刚升职后旺盛的表现欲促使他大包大揽地将诸多事务统统放在自己手中，而作为佩珀的保镖，凌灵的责任就是开车跟在佩珀的车后。

登上飞机，凌灵远离佩珀坐下，哈皮再次表示满意。

傍晚的阳光已经彻底从天边坠落，明月初升，天空渐暗。

将佩珀安排护送到马里布别墅后，凌灵跟着哈皮回到了属于他们的房间。

房间并不小，但和凌灵上次在这里住的很有差距，那个时候，现在这个年轻的托尼还是条冰棍。

“你要去转转吗？这里的风景很不错。”哈皮提议。

凌灵摇头拒绝。

哈皮：“你的工作态度真的不是特别优秀，我觉得你应该多像我学习，知道吗，以你的身手，如果再加上我的勤奋、努力、认真和细致，我保证你会成为这个世界上最成功的保镖。”

凌灵坐到沙发上松了松领带，顺势往背后一躺：“可那还是保镖。”

哈皮哑口无言。

凌灵：“你就没想过干点别的？你以前做什么工作的？”

哈皮做到凌灵对面，拧开桌上的两罐可乐，“以前做什么不重要，我当然有自己的理想。”

凌灵接过可乐喝了一口，“所以，你的理想是什么？”

哈皮长长地打了个嗝，随后学着凌灵向后瘫倒下去，舒服地扭了扭身子，而后眼皮微微上翻，望着顶灯的眼神逐渐空洞发散。

凌灵默默等待着。

许久，哈皮开口了。

“我想当导演，拍电影。”

凌灵看了看他，认真地道：“你会成功的。”

“我也觉得。”哈皮看向凌灵：“你呢，你的理想又是什么？”

“我？现在我想做一款大型网游。”

“有想法，我很喜欢网络游戏。不过按照你现在的工作态度，等你有时间和资金把它做出来的时候我可能已经老了。”

“那不一定，你想玩吗？”

“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很愿意尝试。”

凌灵轻轻点头，嘴角露出迷之微笑。

是夜。

哈皮已经睡去，凌灵按照他的要求开始在别墅四周巡逻。

“夏侯先生，这没有必要，你完全可以回去休息，我的视野已经监视到了周边的每一个角落，而且还能捕捉到人眼无法察觉的光线及波动。”

听到耳机里的声音，凌灵故意无奈地回应道：“贾维斯，我知道，不过哈皮是我的上级，这是他的合理要求，我无法拒绝。”

几秒后，如同经历过一番思考后的贾维斯用遗憾的语气说道：“我也许能够理解，这好比是代码控制下的绝对权限。”

凌灵：“你说的很有道理。”

沿着别墅外的楼梯爬上楼顶，凌灵眺望着远方的海平面，寂静的环境下，他清澈的双眸中逐渐泛起丝丝细微波动。

单体宇宙的数量是无限的，它们共同组成了绚烂多姿的多元宇宙。

形形色色的人物与纷繁多姿的剧情在其中相继展开。

可第一宇宙也好，眼下的二号宇宙也罢，又或者是他亲自杀了灭霸的2023年的宇宙。

凌灵其实一直在寻找一种契合感。

这种契合感的必要性在于，它对凌灵未来推衍自身大道至“三生万物”阶段的时刻至关重要。

如果没有契合，哪能真切地体验到三生万物的道理？

可凌灵怎么也找不到。

不管是名义上的亲人，还是真实结交的朋友，从属明确的手下，都没有让凌灵感悟到任何契合之处。

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凌灵在来到这里之前就对这个宇宙有了最初始的印象。

而当初遗留下来的虚幻印象在突然之间彻底转为真实之后，也让凌灵发自灵魂地衍生出了一座阻碍他与多元宇宙相契合的“不周山”。

凌灵始终认为，他的存在对于漫威而言首先是偶然性，接着就是彻头彻尾的不必要性。

无论他存在与否，改变了多少剧情和人物关系，最终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对于多元宇宙而言，这些都是偶然事件。

过客。

这样的状态下，哪怕将来高举唯一冥界统摄多元宇宙一切灵魂，凌灵也很难按照原计划抵达“三生万物”的境界，更遑论成就仙王。

办法嘛，终归还是有的。

毁灭，重塑。

但这样的观念很可怕。

这不是简简单单地杀一个英雄，杀一群生灵。

而是实实在在地毁灭多元宇宙，无限的单体宇宙及其囊括的芸芸众生会全部湮灭，接着再此基础上诞生新的多元宇宙，将其彻底打上凌灵烙印，如此，自然也不需要什么契合点。

之所以说可怕，是因为这种做法，就好比在修仙世界为了成就仙王而故意灭世一样，那已经不是一个“入魔”的状态能够形容的了。

杀人，可以解释为爱恨情仇、夺宝争路、大道之争。

盲无目的的杀人，可以解释为入魔后为了修行不择手段。

可灭世这种东西…

凌灵叹了口气。

且不说那些多元级别的存在同不同意，就算他们个个都抱着愿为凌灵成道而牺牲的奉献精神，凌灵也不能那么做。

这和他来自哪里无关，和他有没有一往无前的剑心更加无关。

因为一个个宇宙或世界，本身就是大道下最灿烂的一种生灵。

凌灵现在之所以有时候看起来横行无忌，甚至似乎比魔还要魔。

一是因为他的路是大道之路，面前的障碍无论大小皆可清除，丝毫不会影响到他的道心，二是因为他现在掌控着相对庞大的死亡规则，他可以给予那些灵魂救赎的机会，即便是错，他还有第二次弥补的机会，但迄今为止他认为自己没错过。

但面对原则性的底线，无论何种境况，无论何等诱惑，都绝对不能去践踏和突破。

还是那句话。

红尘岂止万丈，道心唯有一颗。

能做的时候绝不犹豫，不能做的时候哪怕面对再强烈的刺激也要秉持本心。

修仙，有时候的确很难。

言归正传，凌灵寻找契合感的想法和行动由来已久，眼下看来尚需时日。

不过唯一冥界的计划哪怕有冥界之剑的支撑，想来也需要不少时日，他还有很多时间。

收回目光，凌灵忽地耳朵一动。

神念展开，只见别墅内一具空空的钢铁战甲突然之间凭空启动，接着迈出坚定地步伐缓缓离开地下工作室，少顷，它已经来到托尼的卧室门前，而明明已经看到了这一幕的贾维斯却不为所动。

隔着一道房门，托尼躺在床上眉头紧蹙，身躯微微抖动。

凌灵微微摇头，收回神念，接着继续在房顶溜达。

托尼的战甲技术虽然全靠他一人之力，但更新迭代的速度却丝毫不慢，眼下他已经在体内植入了中继设备，能够远程控制战甲自由活动，现在他在严重焦虑症和极度缺乏安全感的心理状态中难以安眠，睡梦里仍旧强烈的精神活动使得他在不知觉间启动并召唤来了钢铁战甲。

片刻后，托尼的卧室里响起叮铃咣当的声音，灯光跟着亮起。

随即，佩珀离开了他的卧室去往楼下。

第二天早晨，凌灵和哈皮又跟着面色不佳的佩珀重返纽约。

下飞机前，哈皮拉着凌灵走到角落说了一段悄悄话。

“兄弟，听我说，我现在要去调查那个昨天那个鬼鬼祟祟的家伙，我感觉他身上肯定有问题，接下来的几天我可能不会及时回到大厦工作，在这期间我希望你能暂时帮我监督公司里的情况，最好每天中午和晚上都能跟我汇报一次，我会记住你的工作成果，你懂我的意思吗？”

“你的意思是让我当你的线人？”

“对…呃，不，不对，不是线人，是我的得力助手，我不会辜负你的努力，你也不会辜负我的信任对吗？”

凌灵勉强点头，分别前，他忍不住再次拍了拍哈皮的后背：“你最好小心点。”

哈皮非常自信地道：“放心吧，我是专业的，对了，一定要让大家都带好胸牌！绝对不能让任何可疑的人进入公司！”

“知道了！”

于是，当凌灵抵达公司的时候，另一边的哈皮已经循着线索找到了基里安昨天带着的那个手下。

留在哈皮身上的玄光术也将他的遭遇清晰地投射在凌灵眼前。

从他尾随对方跟到中国大剧院，在看到交易后故意上前撞掉那个人手中的箱子，趁机摸走一个小物件，接着又被他主动跟踪的寸头正面撞上，一切过程都看得凌灵摇头不止。

哈皮这样的跟踪、监视及调查水平连神盾学院里一堂课都没上过的新生都不如，难怪他跟了托尼那么多都没升职，可能佩珀当上CEO后觉得他太可怜了才让他坐上安保主管的位置。

而后的事情发生得也很正常，哈皮与寸头发生了口角并直接动手，但他根本打不过已经注射了绝境病毒的寸头，在被对方直接甩了出差点砸晕后，又被那个不稳定的绝境病毒注射者的爆炸近距离波及。

赤色火光轰然炸裂，爆发的火焰温度瞬间焦化了周边的一切。

火焰近身之时，哈皮体内倏地窜出赤金的光芒，与火光相近的颜色相交后却并不相融。

凌灵事先预留了三次的能量形成的防护罩成功抵挡了最初一波极其强烈的高温灼烧，不过绝境病毒引起的爆炸力度显然还是超过了凌灵的预估。

火焰渐弱之际，能量罩也跟着消失。

哈皮终究还是没躲过爆炸的侵袭，壮硕的身躯也被气浪掀得翻滚起来。

爆炸结束后，哈皮浑身破烂地躺在地上，碎裂衣衫下的肌肤虽然看起来有些狰狞，但他实际受到的伤害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

不过他倒也的确够坚强，撑着脑袋看到了从爆炸中走出的人影，那是方才将他直接扔了出去的寸头，如同岩浆般的身躯迅速自愈，很快便彻底恢复正常。

哈皮终于舍得晕了。

凌灵则是微微一笑。

他此刻既在感叹自己的卧底生涯即将结束，同时也在佩服自己的先见之明。

绝境病毒的力量非同小可，副作用也同样强悍。

但在第一宇宙吸血鬼们的无私奉献中，绝境项目也从最先的病毒转变成了真正的药剂。

如果凌灵愿意，未来他能够源源不断地制造一支绝境大军。

基里安（第一宇宙）该赏！

哈皮遇袭的消息首先传到了斯塔克工业，佩珀非常震惊，跟着就联系了托尼。

小两口很快感到医院看到了重伤不醒的哈皮，作为他最初的雇主，托尼的眼眶立刻变得湿润起来。

凌灵站在病房外看着电视。

那位专业演员所扮演的满大人已经迫不及待地跳出来宣称对此次恐怖袭击负责。

他无法理解基里安究竟是出什么目的才会如此低调又高调地出来搞事情，如果他是基里安，在当前已经产生了颠覆全球秩序、攫取政治权柄的欲望的前提下，又有绝境病毒这样的大杀器在手，首先应该考虑的就是低调。

无论明暗处都要先弱化自己的存在，同时不浪费任何时间任何机会尽一切可能极大程度地壮大自身整体力量，接着统合一切资源去完成能力范围内一切计划的预先布置，最终才该是出手的时机，而且必定要保证动如雷霆、直指要害、一击毙命！

高筑墙、广积粮、缓称王。

如眼下这般小动作不断，还偏偏以众人最敏感的恐怖袭击方式来昭示力量，刺激对手，搞得四处人心惶惶。

虽然勉强能够将其解释为事先震慑和疲敌之策，可在敌我双方整体力量相差悬殊的情况下，这样的做法既没有趁机消灭敌方中坚战力，还平白无故地使得对方加强了防范。

换作第一宇宙，凌灵高低得整个小明二号去把他直接架空。

愚蠢的歪果仁，连造反都整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