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寒山听了这话,不免有些唏嘘:
“先生太过自谦了……先生的才学,原本就是世人有目共睹的,世人称你为先生,也是世人对有学之士的一种敬重,我大夏国素来文武并重,我虽然是武将出身,却也懂得,在天平盛世,朝廷当以文明礼仪治天下,若天下众人都能勤勉学习,文化兴盛,大夏国江山方能长盛不衰!”
“云兄看得通透……”独孤夜雪笑了笑,接着说道,“文礼教化,确实很重要!”
云寒山点了点头:“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皇上与高家对峙,我既然将女儿嫁给了皇上,我云氏一族与高氏一族的对峙,便是在所难免了……”
“其实,皇上早就有拉我入局的打算,难道你以为他只是一时兴起吗?”
“哦?”云寒山不禁挑眉,“先生有何高见?”
对面的独孤夜雪继续说道:
“早在皇上还只是东宫太子的时候,他便已经有了通过云箫来结交我的计划,只是那时,皇上并没有明说,后来他向先皇举荐我做国师,满足了我提出的所有要求,这一步一步,难道不是在为今天做准备吗?”
独孤夜雪看起来,依然悠闲自得,似乎既不意外,也不生气。
云寒山却觉得心头猛然一悚:
“照你这么说,皇上会不会……在还没有与云箫订下亲事之前,就已经知道了,你与云箫是师徒关系,他娶云箫,其实是为了结交你,拉你入局,所以,我与你,早就已经在皇上的棋盘之上了?!”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那么,夏天睿的心思就太可怕了。
云寒山说到此处,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独孤夜雪闻言,轻笑道:
“云兄,你也太敏感了一些……皇上与云箫定下亲事的,那是多久之前的事情了?那个时候,就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我会不会下山来,更别谈与皇上一起来对付高家了!我一直住在红雨山上,未曾参与过政事,皇上那时怎么能肯定,他娶了云箫,就一定能请得动我下山呢?!他拉我入局的事,毕竟是在我下山之后才开始着手去做的。”
说到这里,独孤夜雪又叹了口气,
“而且,那时,你在朝中的立场,也一直是不明确的,敏太子尚在,所有人都以为,敏太子在沧州打了胜仗回朝之后,会更受先皇青睐,日后继承大统,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只是,谁也没有想到,敏太子会走得那么突然!”
云寒山闻言,点了点头,他伸手摸了摸自己下颌的胡须,道:
“你分析的也很有道理!我也希望是我自己想多了。反正,不管之前是如何,云箫已经做了皇后,我便不可能再像之前那样独立于朝堂争斗之外了!”
独孤夜雪闻言,点了点头:“所以啊,我是帮云箫,也是帮你……”
云寒山会心一笑:“老朋友果然不一样,世人皆为权势名利而对我曲意逢迎,唯独你,只在乎我的生死存亡!”
独孤夜雪再次端起茶盏,幽幽地喝了数口,道:“只要不枉此生你我相交一场便是!其他的,都不重要。”
云寒山再次点了点头,他将独孤夜雪带来的画卷卷好,收在盒子中,然后道:
“这画,便暂时放在我这里吧,不管这画中女子是不是楼兰公主,眼下都不是一探究竟的时机,我会让人传话给云箫,让她安心养胎,平安生下皇嗣,才是头等大事,其他的都可以放一放!”
独孤夜雪很是赞同:
“我也是这么想的,好在……云箫也不是个急性子,我把这画拿走了,她也不会急着询问结果,最近,德王的侍妾传出了喜讯,皇上铁了心要动高家,必定会有动作,咱们啊……又有得忙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云寒山露出了一抹充满深意的笑容,他对独孤夜雪道:
“真是太巧了,皇上快要有子嗣的时候,德王也要有子嗣了,我听说,德王那个侍妾已经怀孕六个多月了,是因为瞒不住了,才传出消息来的,先生觉得……皇上会不会允许德王的这个侍妾平安生下孩子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独孤夜雪笑意盎然,“这是只有天才知道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