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点了点头,说道,“就是他!”
裴景祺苦着脸,皱着眉头,说道,“但是我可是听说这位脾气古怪,这辈子都没有收过徒弟啊,琰之去了,能行吗?”
高峰笑着说道,“试试呗,万一成了呢!”
裴景祺看了一眼裴琰之,问道,“琰之,你说呢?”
裴琰之坦然的说道,“韩大师没有收徒弟,那是因为他没有遇到我!”
听到这句霸气十足的话,裴景祺也是眼睛一亮,狠狠的一拍桌子,说道,“成了,我儿子既然这么霸气,当老子的自然不能打退堂鼓了,怎么着,咱们现在就去吗?”
高峰微微颔首,说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就不错!”
裴景祺看着自信满满的裴琰之,露出了一个笑容,说道,“光咱俩去可不行,不如叫上老刘,让他给咱们引见一下,毕竟咱们生旦有别,没有交情,估计人家都懒得见咱们两个小辈!”
高峰深以为然,说道,“确实如此,必须要找一个能说的上话的人,走,咱们去找老刘!”
刘长生的办公室。
正在跟秘书小邹说话的刘长生听到自己的房门被敲响的声音,眉头微微一皱,秘书小邹赶紧过去把门打开,看到裴景祺父子和高峰站在门外。
裴景祺问道,“邹秘书,刘院长在吗?”
小邹点了点头,里面传来了刘长生的声音,“是裴副院长吗,请进吧!”
裴景祺三人鱼贯而入,刘长生一愣,没想到一下来了这么多人,不由得笑着问道,“你们这个组合很有意思啊,是准备来做什么啊?”
秘书小邹给三人倒好了水,然后掩上门就出去了。
裴景祺笑着说道,“刘院长,你跟韩平正熟吗?”
本来一脸笑意的刘长生,听到韩平正这个名字,不由得脸色一黑,有些不爽的看着裴景祺,说道,“裴副院长,怎么提起他来了呢?”
要知道韩平正大放厥词,断言京剧院要完,断言京剧要完,就是在刘长生的任期内。
虽然说那个时候,刘长生已经被架空多年,但是作为京剧院的院长,这口黑锅还是稳稳的落在了他的头上。
马派的那些人至今也是对刘长生多有不满,刘长生也是一心的苦水不知道该往哪里倒啊!
今天忽然听到裴景祺又提起了这个让他不爽的名字,不由得心中有些不爽。
裴景祺也是知道韩平正跟京剧院的矛盾,今天他来找刘长生,第一个原因就是因为现在他认识的老生演员中,老刘的身份去,最合适,老马他也认识,就是马大师的二儿子,但是老马现在如同闲云野鹤一般,并且老马跟韩平正的关系更加的不好。
其次就是给刘长生一个机会,让他可以把马派的传人再请回来,就算请不回来,缓解一下关系也是好的,省得裴琰之真的拜到了韩平正的门下,到时候孩子会在其中左右为难的。
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裴景祺笑着说道,“刘院长你也别动气,我们是打算让琰之拜到韩平正的门下,你来当这个引荐人!”
刘长生好像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不由得哈哈大笑,说道,“我说裴老三,你几个菜啊喝成这样了,啊!你儿子,从小学的就是男旦,你现在让他拜到韩老的门下,韩老人家可是正经的马派传人,是老生,不是我说话难听,琰之是不错,但是他学的了老生吗?有事说事,没事就走吧,我这一堆事呢,你又不是不知道!”
刘长生心中有些愤怒了,觉得裴景祺是在给自己开玩笑,而且这种玩笑开得一点技术含量都没有。
于是刘长生站起来,就准备送客了。
裴景祺也不着急,笑眯眯的说道,“老刘啊,你这现在大权在握之后,果然是脾气也见长了啊!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啊!”
刘长生被裴景祺给气乐了,摇着头说道,“裴老三,你今天这是准备给我唱哪一出呢,高峰,你来这是为了什么啊,别说也是要让琰之拜在韩老的门下吧!”
刘长生把裴景祺放在眼里,那是因为裴家虽然现在人丁稀少,但是裴景祺还是有一个师兄和师姐在世,虽然不在国家京剧院供职,但是也是两个地方京剧院的院长,还是有一定话语权的。
但是高峰则不然,彻彻底底的孤家寡人一个,高派主攻的是刀马旦,而裴家则是主攻青衣,裴琰之是兼了两家之长,跟着高峰学了几年刀马旦的功夫。
虽然刀马旦不像武旦那样注重翻打,但是身手也是比较敏捷,高派的拿手剧目就是《穆桂英挂帅》,《三请樊梨花》,这两出都是有名的刀马旦的戏。
不过建国之后的刀马旦的地位就有些尴尬了,单纯的刀马旦已经几乎没有了,除了高派,其他的刀马旦的派系都已经没落了,而高派,现在也只剩下高峰和裴琰之这两个人了。
刀马旦的没落,主要是因为京剧界的一位赫赫有名的人物,“通天教主”王瑞臻。
从小的时候,王瑞臻就是青衣开的蒙,之后又学了花旦和刀马旦,在舞台上摸爬滚打,渐渐的将这三种旦角的特点融会贯通,形成了自己独特的流派,王派旦角。
在旦角的分类里多了一个分类,叫做花衫,也就是花旦和青衫的结合,配以刀马旦的武打工架,今后的五大名旦排出来的新剧目,大多数都是属于花衫的范畴,讲究在唱、念、做、打各方面满足观众的观赏要求。
而且到了现代之后,就算是花衫这个行当,也多是青衣和花旦,而刀马旦的武打工架也越来越少了,还是那句话,太累了,没必要去学了,能唱就已经不错了。
所以,到了现代,刀马旦就更加的没有市场了。
刘长生对高峰的态度有些傲慢,高峰则是微微一笑,说道,“刘院长,我记得你之前在向裴老三要裴晏之老先生的故事的时候,你可不是这种态度啊!怎么着,大权在握,就准备卸磨杀驴了吗?”
裴景祺和裴琰之对视了一眼,说谁呢,谁是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