囚徒困境。
乔锦心陷入深深的绝望中。
窗外鸟语花香,阳光明媚。
窗内痛苦扭曲,报复轮回。
“咚咚咚。”
她又一次迎来了疯子奶奶的威胁,门后的那张时而慈祥,时而狰狞的脸,让她本能的躲到厚厚的窗帘之后。
门还是被推开了,咕隆隆的小车轮子有些吵闹。
“小姐,小姐,夏小姐?”
乔锦心知道自己躲在这窗帘之后是徒劳。可是对方却并没有很快就过来将她抓住。
她听到了“吱呀”开衣橱门的声音,慢慢悠悠,尽在掌握。
黑暗里,她又记起了当年被老师关在门后三角囚笼的恐惧。
“娜娜,你在哪儿呢?娜娜?娜,娜?”
她的手紧握着身上的睡裙,丝绸垂感的质地,被蹂躏的皱巴巴一块儿,都因为粘稠的手汗粘在手心里。
“我的小乖乖!”
“啊!”
锋利硕大的剪刀就这么从乔锦心的耳畔贴着划过,直接狠狠插在她身后赖以凭靠的雪白墙壁上。
随后那把寒光凛凛的剪刀,又被人迅速抽离,带着些许的墙墙灰,迷了眼。
她抽身离开了,还是没来得及,又是一剪刀,这一次,直接划伤了她的脸颊,点点滴滴,血迹斑斑散落。
她尖叫着抱头蹲下,“老疯子”终于停止了攻击。将那带血的剪子随意扔在红木地板上,再一次无情的拖住她的一只胳膊,后脑勺在光滑的木地板上一路摩擦,拖行到床前的白色绒毯之上。
“来,坐好。”
“她被人直挺挺的拽住双臂,麻木地坐起来,像一个任人摆布,破碎的美丽洋娃娃。
没错,她脑后的疼痛再一次发作席卷,不能承受的巨大痛感,她早已经昏厥过去。
“今天是你的生日,娜娜。”
如愿以偿的“老疯子”仰头绕脖,活动了一下筋骨,目光投向了自己推进屋子的小推车。
推进来的,是一整个八寸左右的生日蛋糕,乳白色的托底,殷红色的果酱,一朵鲜艳的丝状花瓣的花朵盛开在正中央。
正是那家蛋糕店的店员,极力要求乔锦心进店试吃的那款。
只是它今天作为生日蛋糕出席,不再是一件不可多得的艺术作品。
胡里娜笑得灿烂天真的剪刀手大头贴插在上头作为装饰,根本没有为它增添一丝丝的绚烂,反倒是减了欢乐的缤纷色彩,让整个基础色调变得黑白。
彩色蜡烛一根一根插满,足足有二十四根。
成片成片的点燃之后,“老疯子”映着滚烫的烛光,缓缓捧起它,再缓缓下蹲在乔锦心面前,眼含热泪,神经质的自言自语,一遍又一遍重复着一样的话。
“娜娜,外婆给你过生日,外婆给你过生日…”
这小蜡烛并不能维持多久,很快就烧掉了半截,滚烫的蜡油滴在蜡烛底部,又滴到蛋糕上,燃烧的噼啪作响。
“老太婆你要干什么!?”
监控里,杜若飞眼见着这“老疯子”连蜡烛都没有吹熄,疯笑着用手抠下了一大块特制的蛋糕,直接怼进乔锦心的嘴里。
幸亏是这火光小,乔锦心呼出的湿润空气,加上一脸的尚存的汗渍,让这蜡烛的火光只稍微给她嘴边加了几个黑色的焦灼烫伤,蛋糕是涂了一嘴的奶油,根本吃不进去。
剩下的就一块一块的掉在地板上,有一些“在逃”的火种,自己找到了可以依附的地方,尤其是攀上床单的,势头一下子就起来了,整个席梦思都成了一片火海。
“老太婆你给我住手!!”
杜若飞一下子从舒适的老板椅上跳起来,暴跳如雷。
倒不是心疼这栋地处偏远的独栋小二层,这样一着火,引来了警察,他那些不得光的秘密怕是要被顺藤摸瓜,查的清清楚楚。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杜若飞套上西装外套,随手抓起自己那只,时下很是少见的老年机。
犹豫掂量的瞬间,他的这通电话,还是拨给了自己的“老朋友”,好伙伴。
“喂,殷浩。”
“是你?”
殷浩一接到这个人的电话,整个人立即如同上了发条的紧张,竖起耳朵,每一根汗毛孔都紧绷。
“哎呀,也没什么,就是想告诉你一件事情。”
“什么?”
殷浩小心翼翼,不知道杜若飞的意思。
“你的一期人体实验对象,就快要葬身火海了。你不想去见她最后一面吗?”
“你对她做了什么?!”
不出他所料,殷浩得知了这个消息果然奔溃的失控。
“地址我一会儿找人发给你,来不来就看你选择了。”
“你究竟要干什么?!喂,喂!”
每一次杜若飞都手握主导权,这让殷浩一直很被动。
他知道这是个圈套,依旧只有跳进去,因为尚存的良知,还有悔不当初的愧疚。
滴滴。
手机提示,国际邮箱里多了一封匿名的邮件。
一串乱码坠着奇怪的域名,后面杂乱无章的排列组合,他很快就破解了。
西郊南山湿地一百八十四号。
附件的视频,是一段实时的监控画面。
这是一个密闭的空间,烟雾缭绕的区域,一个身着长款吊带睡衣的女人正僵直到坐着,一动不动,身死未卜。
殷浩不可能坐视不管,他一个急刹车冲出了大马路,驱车赶往破解的目的地。
火光冲天。
“老疯子”清醒过来以后,整个房间已然是一片火海。
慌张之余,她见那张孙女唯一一想留给她的照片,已被火舌卷起了一边,马上痛苦地大喊着不要,伸手去够,但还是眼睁睁看着这唯一的留念化成灰烬。
她的喉咙也许是吸入了过多的浓烟,也许是悲伤过度,发出难听的怪声,比嘎嘎的乌鸦叫更加让人难以忍受。
她艰难的用身上的衣服捂住口鼻,挪到门前,想要开门闯出去,被烧的变形的门框却早就已经成了封死的状态,何况火舌很快就向门边逼近。
乔锦心离床很近,身上薄薄的料子很快就引火上身,只是她如今却完好无损,原来那火势好像被阻在了一个神奇的透明玻璃罩外,无法靠近。
只是这所谓的护身罩,并不是无坚不摧的,它在逐渐变薄变弱变稀疏,已经有小火苗趁机钻入,再次猛扑。
乔锦心脸颊上的血一点点顺着优美的脖颈流到了她身上的特殊挂坠。
这挂坠本就在遇到火势之后,亮光大作,如今在接触到乔锦心的血迹之后,亮光更盛,甚至可以穿透屋顶,直通云上。
“她,她有危险!”
“什么?”
黑暗中,突然感受到心口一阵刺痛的小橘,面色难看起来。
顾维均紧张起来。
“是阿瑜吗?”
小橘捂住心口,嘴唇几近咬出血来,眼神坚定。
“她现在需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