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泣血的金素娜(1 / 1)

另一边,捏着手机的长宗我部元信满头冷汗地从床上爬起来,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丑女一阵无语,他从医院一路撵回补习学校,补完课后回到家吃了顿饭就洗洗睡了,完全把窨井盖下饿了一天的泉津丑女给忘了,他在睡梦中感觉到一阵饥饿感,泉津丑女就从窨井盖下面爬了出来,走回他的出租屋,在冰箱里翻出一袋子苹果,坐在桌边也不剥皮,一个接一个地连皮带核都塞进了嘴里,整整37个苹果吃完,她才觉得饱了。

睡梦中的元信迷迷糊糊中接到长宗我部远志的电话,全然忘记自己现在是一体双生的状态,他直接搭话了,结果泉津丑女的声音也传了过去,让长宗我部远志误会了,这就很危险了,他明明已经睡着,而作为共生体的丑女还醒着,控制着丑女的时候就好似做梦一般,全然没有了平日的理智和警觉,这样下去不行,说不定哪天就暴露了。

看来需要多加练习。

长宗我部元信下了决心要把一体双生练好,一方面他虽然身体素质是常人的五倍,但他仍然需要睡眠,晚上睡眠的时间不能这么浪费了,东京晚上自杀的人肯定多于白日,看看能不能让丑女代替自己出去捡漏,。

于是他重新躺下,感受着一体双生的妙处,原本目光呆滞站在他床前的丑女眼中恢复了神采,只见她身形摇身一变,一名头发扎成胜山髻,髻上簪金银花饰,身穿素黄和服,下摆有妖魔浮世绘,脚踩赤红色木屐,打着一把红纸伞的歌舞伎打扮的美人就出现在原地。

泉津丑女的妖魔异形,无论怎么变都只能变成传统的日式古装美人,好像现代这个词与她完全不搭边一般,不过既然是异形,丑女踩着木屐也不会发出那刺耳的脚步声,她夹紧双腿迈着内八字的小碎步缓缓地走出元信的出租屋,把房门轻轻关好,小碎步在地上一蹬就轻松地越过栏杆落在了对面的出租屋楼顶上。

一名眼圈发黑,眼珠泛红的男生正捧着一本英语书在深更半夜的六楼楼灯光下默默地背诵单词,当他瞥见对面一抹黄色身影掠过半空,飞到对面的楼顶上又转瞬即逝之后,他连忙站了起来,摸出手机打开手电朝着对面楼的楼顶照去,那抹明黄色则早已消失不见。

“刚才那个,好像是个很漂亮的女性呐,啪~”

男生狠狠地给了自己一巴掌,暗道一定是学昏了头都出现幻觉了,再不休息估计会出大事,于是他收拾了一下摆在屋外的桌椅,回屋睡觉。

撑开红伞在屋顶轻盈飞跃的丑女身体素质差不多是普通人的11倍半,她如月下红妖般轻松地划过夜空,入眼处满满的绿名,心中不禁疑惑,不是说日本是个高自杀率国家吗,怎么到处都看不到红名,至于那稀有的蓝名,她更未见过。

一路朝着北面跃去,直到跃到户田市污水处理厂时,她才发现了一个红绿相间的名字正被三个绿名追逐着,正准备一跃而去的丑女瞅见了一个飘荡过来的有趣灵魂,一条秀树,他怎么在这里?

一条秀树几乎是同时看到了站在电线杆子上的红伞黄衣女,惊得连忙将身体钻入了附近一栋民宅的墙壁中,他在医院的深切治疗科中弄死了四个罪大恶极的植物人,搞得整个私立医院警笛乱响、名声大噪,被媒体一报道,有一部分病人的家庭撵过来申请转院,而更多的外地家庭则打电话过来询问,还有没有床位,能不能转过来。

这种巴不得让自家成为植物人的亲戚合法死亡的请求让一条秀树心底一阵恶心,他又不想立即苏醒去面对那些更加恶心的蹭热度亲戚们,反正现在浑身上下魂力充沛,觉得自己可以出来浪一浪的一条秀树在练马区游荡了起来。

没多久,他便在夜空中的东北角发现了一条冲天而起的蓝线,不知是何物的一条秀树连忙朝着北方的户田市飘荡过来,等他飘到那蓝线近前之时,不经意地望了一下夜空,在氤氲的光线污染中,他看着那个打着红伞的黄衣女从一栋八十八层的高楼上飞下来,轻轻一点就站稳在隅田川河道附近的一根电线杆子上。

“好恐怖的空降打击能力,这难道就是老师说的索伦信徒?她来干什么,难道是发现我了,难道我要出师未捷身先死了?”

一条秀树不敢贸然跟着凑过去,他不知道对方能不能察觉到灵魂状态下的他,也不知道对方到底是属于什么阵营的怪异,好在那个黄衣女人只在电线杆子上停留了二十秒,便伞头一转换了个方向朝西面方飞跃而去,又等了五分钟没见对方杀回马枪,一条秀树这才从墙壁里钻出来,愈发谨慎地继续朝着那道明晃晃的蓝线飘过去。

丑女坐在一公里开外的高楼边缘,右手抓着伞柄,左手撑着脑袋观察着一条秀树,就像躲在暗处监察员工干活的老板,她觉得可以把这个随时可能被害死的红绿名交给员工处置,这样更有利于分析一下自身神秘空间的一些基础法则。

隅田川河岸边,穿着一件破烂黑色羽绒服,光着一双大长腿的亚裔年轻女人正在一条阴暗的巷子里夺命狂奔,身后不远处是三个从角落里追出来的黑人,有点寒冷的秋夜中,三个光着膀子的黑人只穿着背心,脖子上挂着各种各样造型夸张又给人一种非常廉价感觉的金属项链,下身穿着将半个底裤露在外面的沙基裤,六只手不断在空气中比划着,厚嘴唇咋咋呼呼地配合着嚷嚷,整条巷子一瞬间就嘻哈了起来。

看清暗巷里的死路后,披头散发的金素娜眼中全是绝望,作为一名被户田市本地极道“西川口组”控制的“韩裔陪玩女导游”,两年来的陪玩导游生涯让金素娜痛不欲生,她不明白自己当初为什么会信了蛇头的邪,不远千里地登上那漆黑的货轮底仓,偷渡来到了东京赚大钱。

别说大钱了,钱毛她都没有见到,来到这里后,她每天都生活在西川口组的压榨下,白日里浓妆艳抹地去陪那些来自东南亚、中亚、欧洲、美国、墨西哥、南美小国的游客,夜晚还要满足他们的变态欲望。

每当她拖着满身淤青和各种不明显的伤痕回到挤了20多个同胞的公息所舔舐伤口的时候,金素娜总是在幻想着有一天逃出这个魔窟,买上一张船票回到老家,去过她眼中曾经贫瘠却安乐的生活。

盼星星盼月亮,这一天终于来到了。

昨天,金素娜接待了一位来自新加坡的豪客,对方对她无微不至的照顾非常满意,在付钱的时候露出了两沓子整整齐齐的富兰克林,金素娜趁着豪客洗澡的当口摸走了一沓子,胆战心惊地用花瓶将叫进来的服务员砸晕,换了她的衣服躲过了西川口组的监视,摸黑逃到了隅田川附近的家居城街,联系了负责偷渡的本地西班牙裔蛇头,准备连夜乘船离开。

可她并没有等来船票,等来的却是曾经将她骗到日本来的蛇头塞万提斯和三个黑人,塞万提斯抢走了她的钱,把她像玩具一般送给了三个黑人,在被折磨了一晚之后,强烈的求生欲让她挣扎着从地狱一般的小黑屋里逃了出来。

不过,她的运气也用尽了,昏暗小巷的尽头是一道高墙,巷子里堆满了各种垃圾,两个邋遢的流浪汉在这里安家,听到动静后走出来观察,在面对金素娜并不标准的日语求救后,两个早就自我放逐的流浪汉看了她身后的三个黑人一眼,对方只是甩了甩手中明晃晃的蝴蝶刀,流浪汉就推开金素娜,哆哆嗦嗦地缩回了自己用破烂垃圾搭建的小窝里。

“嘿,碧琪,你准备去哪儿?”

三个高大壮实的黑人将金素娜堵在巷子里,用手推搡着她,他们很享受玩弄这个亚洲女人的感觉。这样做的好处很多,不仅仅在于他们每人有100美元的办事费收入,还能免费得到一个用来发泄的玩物,而这个玩物虽然有点眯眯眼,模样也不太符合他们的审美观,但胜在身材姣好,被虐待的时候也不敢激烈反抗,只是发出呜呜的哭喊和讨饶声,这可比那些泼辣的黑妹们好对付,尤其在东京这个鬼地方,找到符合他们审美观的黑妹还不如去歌舞伎町一条街的海外专场砰砰运气。

“求你,求你放过我!”

“放过你,你这个表子养的黄皮肤的母狗,我为什么要放过你?你们这些黄色垃圾每天活得人模狗样的,也没想到会有今天吧,我看你就是欠*,怎么样,你马上就能得到你想要的了,你昨晚不是挺享受的吗,黄皮碧琪!”

黑人哈哈大笑着抓住了金素娜,三个人把她挤在墙上动手动脚,金素娜已经麻木的大脑里传来一声声哀鸣,当压着她的那个黑大个把脸凑过来舔她脸颊时,金素娜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一口朝着黑人的舌头咬去。

“唔唔唔~”

满嘴鲜血的黑人捂着嘴巴退后了好几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另外两个黑人见金素娜吐掉嘴里的半截舌头,揪住金素娜的头发将她摔在了地上,一人跑过去检查舌头被咬断的家伙的伤势,另一个捡起地上的木棍就朝着金素娜砸来。

“咔嚓~”

金素娜的右手耷拉在地上,她双眼瞪着一棍砸断她右手小臂的黑人,眼中全是愤恨的怨毒。

“法克,你这个该死的低等黄皮猴子,去死吧,黄皮碧琪!”

又一棍下来,黑人手上的棍子断裂,一道血线从金素娜的长发里窜下来,她惨然地用左手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她知道自己会死,她全身上下的细胞都在痛苦地呻吟着,但她不想再求饶了,这些黑鬼无论如何都不会放过她,他们就没有所谓的同理心和同情心,他们只不过是通过残虐他人来活得快感的变态。

她不忿不甘,为什么怀揣梦想又吃苦耐劳的自己会像蝼蚁一样死在异国他乡的暗巷内?哪怕死之前连家乡的泡菜都没吃上一口,这个世界果然一点也不公平。

那个黑人又捡起砖头走了上来,看向晕晕乎乎还没有彻底躺下的金素娜,一砖头抡圆了砸在她脑门上,金素娜被砸地彻底躺展,四肢抽搐着,嘴里发出濒死的呻吟。

“死了吗?”

呻吟声渐渐没有了,黑人过来摸了摸金素娜的鼻息,若有若无,觉得她活不了多久的黑人一把扛起金素娜,让另一个伙伴扶着舌头掉了的倒霉蛋去看医生。

他又用脚踹了两下那两个流浪汉,警告他们不要报警,就朝巷子的阴暗处走去,他们要处理掉这个女人的尸体,最好的办法就是封进附近工地的地基里,灌上水泥,百年不见天日。

“你们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金素娜的灵魂站在原地冲他们咆哮,激动地要追上去,她才走了两步,脑后就传来一阵拉力,直接一个仰八叉摔在了地上,她爬起来扭头看去,只见一个光溜溜的小年轻站在不远处双手捂住眼睛不敢看她。

一条粗壮的蓝丝带将他们两人的脑袋连在一起,金素娜扯了扯头顶的蓝丝带,两人一起疼地发出哀嚎。

“别扯,别扯,你,你......哎呀,我什么都没看见。”

一条秀树连忙又捂住眼睛,眼前的一幕实在是太尼玛刺激了,一个清洁溜溜的女人就这样站在夜色下的小巷子里引人遐想,他都不知道该如何描述自己此刻的心情。金素娜也发现了身上的异常,连忙用手捂住重点部位,不过她立马又松开了手,走到一条秀树跟前,一把扳开他的手问:

“你是谁?”

“我,我,我叫一条秀树,我是一名巫师。你能不能,能不能转过身去......呃,我,好吧,我转过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