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嫆笑眯眯打量着赫舍里氏怀里的小婴儿,笑眯眯道:“这孩子,生得白皙可人,是个美人坯子啊!”
赫舍里氏一脸端庄贤惠:“张妹妹生得漂亮,自然生出来的小格格也漂亮得紧。”
不过小格格这个生母张氏自是没资格来的,小格格生下来,刚满月就抱去了嫡福晋赫舍里氏房中养着。这是赫舍里氏自己提出来的要求,阿禩也同意了。
这丫头毕竟只是侍妾格格所出,若是养在嫡福晋膝下,将来长大了,还能体面些。顾虑到这些,所以昭嫆也没反对。
至于孩子生母张氏的意见,呵呵,张氏根本没有发表意见的资格。
看着这孩子在赫舍里氏怀里恬静乖巧的样子,便晓得赫舍里氏平日里还算疼爱这丫头。昭嫆也便放心了。
赫舍里氏道:“儿媳给小格格取了个乳名,叫萱萱。”
萱萱?
萱草,是宜男草。
赫舍里氏还真是毫不避讳自己想要儿子啊。
如今阿禩府上又添了一个侍妾曹氏,虽比其他几个格格好些,但恩宠也不过尔尔,侧福晋郭络罗氏的宠爱毫无动摇。
如今已经是康熙三十九年了,阿禩无子,康熙已经发了话,这回选秀要给阿禩赐个秀女。
反正赐不与不赐,对于廉郡王府后院的格局也没什么动摇。
嫡福晋赫舍里氏那儿,阿禩除了每月十五,仍旧很少前去,一个月三十天能有二十天是宿在郭络罗氏房中,其余侍妾每个月不过一两次侍奉的机会罢了。
阿禩,也有痴情之处啊。
“娘娘,十一福晋来请安了。”白檀打帘子进来,屈膝禀报。
“嗯,叫她进来吧。”年后阿禌也虚岁十六了,他府邸也已经修建好了,用不了多久,阿禌也要带着妻妾分府出去了。
若说皇家这么多福晋,那个婚后过得最是如意,自然莫过十一贝勒福晋伊尔根觉罗氏了。
伊尔根觉罗氏不及旁人八面玲珑,却深得十一贝勒专宠,而且上头皇贵妃也丝毫不加不阻拦,十一贝勒后院那个侍妾都好几个月没侍奉过了。
看到自己这个脸蛋红润、眉眼娇羞的表妹,赫舍里氏心中艳羡,艳羡中又忍不住泛起一丝妒意,为何她就永远得不到八阿哥一丝一毫的喜爱呢?她已经足够贤惠,不管明里暗里,都再不曾寻过郭络罗氏麻烦,可八爷待她,还是那样冷冷淡淡。
“淑浅给额娘请安!”伊尔根觉罗氏落落大方见了一个万福。
昭嫆笑着道:“快过来瞧瞧你的小侄女。”
伊尔根觉罗氏瞅着大红襁褓中那个粉雕玉琢的孩子,登时双眸亮晶晶的:“真是太可人了!苒姐姐,你能让我抱抱她吗?”伊尔根觉罗氏深处双臂,眼中满是期待。
赫舍里氏端庄的脸蛋忽的一僵,便道:“这孩子有些认生,等她跟你熟了再说吧。”
“哦。”伊尔根觉罗氏有些落寞的样子。
昭嫆眯了眯眼,伊尔根觉罗氏说白了还是有些小女孩心性,很是喜欢那些可爱的小婴孩。只不过却忽略了,那孩子……毕竟不是赫舍里氏生的。伊尔根觉罗氏如此亲昵,赫舍里氏必定是心里不舒服了。
话说,她俩不是自幼相识的表姐妹吗?竟然为这点小事就起了疙瘩?这个赫
舍里氏的心胸未免也……昭嫆暗自摇头。
赫舍里氏转而笑道:“你那么喜欢小格格,回头跟十一阿哥生一个就是了呗!”
昭嫆挑了挑眉,生一个小格格?素来皇家里头,都是祝愿别人生个小阿哥,赫舍里氏这个嫡亲表姐……呵呵,还真有够亲的!
伊尔根觉罗氏灿然笑道:“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跟爷都商量好了,阿哥格格都要有,最好是两个格格、两个阿哥,凑成两对‘好’!”说着,她脸蛋绣得红扑扑的。
赫舍里氏脸色更加僵硬了,她想求一个嫡子而不得,十一贝勒却已经想好了要让淑表妹生两儿两女了!凭淑表妹如今的专宠之势头,还真不保不齐要在她前头生出儿子来呢!一想到此,赫舍里氏心里便堵得慌!
昭嫆嘴角也在抽搐,你丫才刚刚十七岁,居然就琢磨着要生四个孩子了?!小小丫头,干点什么不好,成天琢磨着生孩子玩!
额……不过人家是夫妻,成天琢磨生孩子似乎也没什么不对的。
要怪只怪古代结婚太早!阿禌的婚事,这还是她可以压了两年,否则早就该结婚了!
伊尔根觉罗氏又笑着问:“大格格叫什么名字呀?”
赫舍里氏道:“之前不是跟你说了么,叫萱萱。”
“这不是乳名么,大名呢?”伊尔根觉罗氏好奇地问。
赫舍里氏微笑着道:“孩子还小,大名不急,先这么叫着就挺好。”
伊尔根觉罗氏扭头看着昭嫆:“额娘……”
昭嫆沉吟片刻,便道:“大格格的名字,便由本宫来取吧。”——就当是给这孩子提提身份,省得因为是庶出,被人请看了。
赫舍里氏强撑着笑容道:“那就劳烦额娘了。”
昭嫆思虑了片刻:“这孩子是个美人坯子……天恩梦赐俏人家,楚水之畔,伊人姽婳,这孩子就叫楚婳吧。”——爱新觉罗楚婳。
萱萱的那个小名,太烂大街了。
赫舍里氏半是沉思之态,“额娘这句词……听着有些耳生。”
伊尔根觉罗氏也露出疑惑的样子:“这句词,似乎是一剪梅的词牌,不过我也没听说有这样一首词。”说着,她露出报赧之色:“看样子是淑浅孤陋寡闻了。”
昭嫆:“额……”她也是偶然网络上看到过这么一首词,自己也不记得到底是谁写的了。
只记得后半阙:恩梦赐俏人家,楚水之畔,伊人姽婳,浮萍聚散终有日,心若止水,爱似繁花。
心如止水?爱似繁花?怎么好像是现代口吻?
难道说这首词诞生在很久以后?
麻蛋,一不小心又抄袭了?
昭嫆笑了笑:“本宫也记得是在哪里看到了。”
伊尔根觉罗氏眼眸湛湛明灿,“额娘可否赐晓儿媳此词全篇。”
昭嫆笑着说:“本宫也只记得后半阙了。”便叫白檀取了笔墨,将一剪梅的后半阙,以精致小楷默写在了宣纸上。
伊尔根觉罗氏执着那半阙词,甚是怅怀的模样,“浮萍聚散终有日,心如止水,爱似繁花,好生……凄伤。情之一字,得之则喜,失之如斯。”
这小丫头好像有点投入了?昭嫆暗自嘀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