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当时看到的状况,就是昭嫆和陈答应都倒在了地上。
正常脑补之下,便是两个人推搡,所以才都摔倒了。
康熙也听到了,陈氏纠缠无礼,嫆儿恼羞成怒,所以你一推我一搡的,才双双倒地。这种事儿,康熙当然不会觉得是昭嫆的错儿,嫆儿正生着气呢,你没长眼还是怎么滴,非凑上来烦嫆儿!活该被推到!
而昭嫆虽然心中气恼,但还是觉得这事儿还是稍微解释一下。
从内室出来,昭嫆喝了口茶,略平了平心气,才道:“是高氏扑上来抱住我的腿,怎么都不撒手了。我只好拽自己的腿,正是最用力的时候,高氏突然就松了手,所以我才一个踉跄摔仰倒了。我回过神来,发现高氏也躺在了地上,哇哇叫嚷着。”
听了昭嫆这通陈述,康熙大怒,好啊,原来是这个陈氏故意算计嫆儿呢!
康熙立刻叫了李德全进来:“既然陈氏是装的,便吩咐太医院,不许给她看诊!省得助长了她那股子歪风邪气!”
“嗻!”
康熙这样毫不犹豫信她,昭嫆酸怒之气也减了泰半。
夜幕降临,康熙在钟粹宫用了晚膳,也丝毫没有走人的架势,反倒是笑眯眯凑了过来,一副色狼样儿。
昭嫆推了他一把,皱眉道:“我现在可没这份心情!”
康熙忙握住昭嫆的手,柔声道:“朕知道,朕就是想陪着你。”
就是想陪着你。
这话当真叫人暖心。
昭嫆眉头舒展了,便叫白檀进来服侍着换了寝衣,就此安睡了。
康熙倒是真的老实,安安静静陪着她盖棉被纯睡觉。
实在是太难得了!
咸福宫主位是敬嫔王佳氏,东配殿还住着七阿哥生母醇嫔,因此陈答应来了,自然只能住在西配殿。而西配殿原本还住着一位常在瑚雅氏,也是宫里老人儿了,她的年岁,给陈答应做娘估计都是绰绰有余的。
配殿的规格是面阔三间,也就是一间明间——也就是客厅加饭厅,然后两侧各有一个次间,算是卧室。所以说,一个配殿规格上可以住两个嫔妃。当然了,但凡有点品级的嫔妃,都是一人独住。
而陈答应就算怀了龙胎,可毕竟只是个小小七品常在,还不够资格住一个配殿呢。
其实东西六宫配殿的屋子还算宽敞,起码比起乾清宫后罩殿那一间间小屋子宽敞不少。只是这地位上的差距自是没法比,天子近前,哪怕住茅房那也是金贵的。
傍晚的时候,一把年纪瑚雅常在跑来敬嫔的正殿。这会儿子敬嫔才刚用过完善,正和醇嫔戴佳氏闲聊呢,聊的对象,自然就是她们的儿子七阿哥胤祐了。
“妹妹,你说那个纳喇氏这一胎能是个阿哥吗?”敬嫔问。
“我瞧着胤祐那孩子极宠纳喇氏,哪怕只是小格格,也必定欢喜得很。”醇嫔笑着说,“不过胤祐都十七了,若能添个儿子便好了。”
说到纳喇氏,在七阿哥府上,嫡福晋姓纳喇氏,最得宠的爱妾也姓纳喇氏。不过敬嫔和醇嫔嘴里聊的是那个侍妾纳喇氏,如今已经怀了快八个月的身孕了。
两人都期盼着孙子降世,底下宫女进来禀报说瑚雅常在来了。
瑚雅常在低着头进了正殿,给敬嫔、醇嫔分别请了安,一脸的急色:“陈答应直呼肚子疼,躺在床上都起不来了。事关皇嗣的,还请娘娘做主请个太医来吧。”
敬嫔挑
了挑眉:“怎么在御前的时候肚子不疼,一来本宫这儿便疼了?哼,拿乔作势罢了!”敬嫔虽是好性子,却也不是好糊弄的。
瑚雅常在道:“陈答应说,自己是皇贵妃被推到的……”
“闭嘴!”醇嫔见状,忙低呵斥了一声,“这种话也是能胡说的吗?!”
瑚雅常在缩了缩头,“不管怎么说,陈答应都怀着龙胎,万一有个差池,咱们咸福宫可担待不起啊!”
敬嫔不屑地撇了撇嘴:“有什么担待不起的!当初那孙常在,是足了四个月才挪去荣妃处的。她才三个月便搬出来的,明摆着是被撵出来的!只怕已经招了皇上厌恶!”说着,敬嫔拿着绢子掩了掩口鼻,一副嫌恶的样子。
瑚雅常在有些不知所措了:“难道就叫她那么疼着?”
醇嫔戴佳氏忙低声道:“姐姐,要不还是去请个太医,否则今晚瑚雅常在怕是没法安睡了。”
敬嫔打量了瑚雅常在一眼,“安排她去你那儿,倒是委屈你了。”
瑚雅常在忙称“不敢”。
敬嫔打了个哈欠:“罢了,随便请个太医过来,走走过场吧。”敬嫔如是吩咐自己宫里的首领太监。
太医院的距离敬嫔的咸福宫倒是蛮近的,首领太监一去一回也不过才小半个时辰的功夫。
不过首领太监没把带来,是自己一个人过来的。
敬嫔不免有些纳罕。
太监忙近前,低声道:“主子,是御前的李公公去太医院传了皇上旨意,说陈答应是装病,不许给瞧。”
“哦?”敬嫔嗤地笑了,“我就说嘛!”
掩了掩口鼻:“你去偏殿,把这话学给陈氏听听!看她还敢不敢拿乔矫情了!”
“嗻!”
翌日,昭嫆晨起的时候,康熙已经走了。枕畔还残留着余温,这种温暖的感觉,已经很久没有了。
正怅然着,白檀进来禀报说:“娘娘,敬嫔求见。”
“她来做什么?”昭嫆不免有些疑惑。敬嫔无宫权,因此平日里也没必要来她的钟粹宫。
白檀低声道:“陈答应便是被分配到敬嫔宫里了。昨儿,敬嫔的首领太监还去太医院传过太医呢,只因皇上有了吩咐,太医才没有被请去。”
“哦?”这个陈氏,居然又作了幺蛾子?!
“请敬嫔进来吧。”想也知道,敬嫔是特意来解释的。
敬嫔王佳氏一如既往穿得低调而老气,她带着微笑走进来,忙端端正正请了个安。
昭嫆笑着赐座赐茶,与敬嫔寒暄了几句。
敬嫔很快便步入正题:“昨儿陈答应哭天抢地嚎着说肚子疼,吵得同住一屋的瑚雅常在不得安宁,瑚雅常在熬不住,这才来求臣妾请太医。臣妾瞧着瑚雅常在可怜,这才叫太监去传太医。”
“结果太医虽然没请来,但陈答应也好端端的呢!”敬嫔带着几分讽刺道。
“真是辛苦敬嫔了。”昭嫆笑呵呵道,忽然眼珠一转,道:“这会儿子太后想必起了,敬嫔不如陪本宫一块去慈宁宫请个安吧。”
太后素来重视皇家子嗣,陈氏闹得那么厉害,只怕太后想不知道都难。昭嫆可不像太后误解,她故意苛待陈氏。叫敬嫔一起去,也能从旁作证,解释一二。
敬嫔是明透人儿,立刻就懂得了昭嫆的意思,连忙笑着道:“这是臣妾的福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