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落下了。
沧海眯着眼睛，看见了在客栈的桌子上有着几束被放在花瓶中的野花，凌儿不在身边，身体似乎轻松了一些，总感觉灵力的总量比睡着之前恢复了少许，腰部与大腿也没有那么酸疼......
是错觉吗？
不是错觉。
剩下的日子活一天算一天，原本不想计较自己的得失，将凌儿让给他那几个徒弟也就罢了。
但没想到凌儿居然真的在自己的面前和她那几个弟子唧唧我我，沦陷在了温柔乡里面。
这很危险。
身为不受青云灵洲管辖的，唯一能摆脱天道控制的凌儿，若是因为那几个小女孩就被束缚在青云灵洲，那自己忍耐了千余年的孤单还有什么意义？
离去的十几年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乃至所谓的“沧海门一无所有”也是自己灌输给他的想法。
为的就是让他拥有绝对的自由，哪怕以后青云灵洲与天道与他为敌，那也不会有任何牵挂。
天庭陨落之后，下一个被动手的就是凌儿了吧。
无关猜想，在很多年以前，这就成为了既定的事实。
没有任何人会放任这么一个域外天魔存在这里，青云灵洲不会，天道不会，天庭不会，四大派也不会。
生于青云灵洲，得到青云灵洲馈赠的自己，是不可能对这片土地举起反旗的。
那自己所能做的，也就是在被控制之前，身死道消，了却执念，让凌儿过上真正没有牵挂的生活了。
或许按照凌儿的想法来说，自己是有一些自私。
或许归根究底，自己最后与凌儿有了夫妻之实那本就是因为自己的感性犯下的错误，如果两袖清风的离开，也是不错的归宿。
直起身，露出美好的背脊，沧海看见了自己枕头旁边的纸条。
「哪也不许去，我已经和下面的老板说了，让他定时送吃的上来，桌子上有银两，别忘记给钱」
这是什么意思？把自己当猪喂吗？
哪有徒弟这么对师傅说话？
想了想凌儿在自己身上做的事情，那称一声“逆徒”也不为过。
双脚踏地，沧海赤足走在冰冷的地面上，地面的灰尘没有一丝沾染在她的足底。
凌儿的纸条会对自己产生约束力吗？
怎么可能。
刚想走出门，沧海便“咚”地一声撞在了透明的结界之上，摸了摸有些发红的额头。
她又在桌上看见了一个纸条。经过
“如果虚弱到连这个结界都打不开，那么你出去也是白搭。”
最了解自己的莫过于他，沧海也不生气，微笑着将纸条放进自己袖中。
凌儿的所有本领豆是自己教的，就算他现在已经超越了自己，那也不至于连这结界都跨不过去。
动用了一丝灵力，沧海轻松找到了这结界的弱点，稍稍将食指一碰，那结界便如同玻璃一般碎裂开来，就在她没有注意的瞬间，一个小光点悄悄落在了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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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果然还是出来了啊。”
在沧海姐姐的故乡，李凌又来到了这里，荒凉而又阴森之地，既没有人居住，也不会有人，感官上来说有点渗人。
之前用系统的灵力给沧海姐姐补充了不少，那这样下去不是长久之计，就算是十万灵力也有用完的那一天。
从灵力流失的速度还有沧海姐姐的态度来看，她的虚弱一方面是她自己造成的，另一方面，就是那记忆中的无面人造成的。
不管它是星球意志也好，还是天道也罢，李凌都准备会一会他。
无论是对付天庭也好，还是现在的自我摧残也罢，沧海姐姐的痛苦，有一大半都来源于这个正体不明的家伙。
一步步向里侧被浓雾笼罩的地方走去，突然从一旁废弃的小屋内，探出了许多小脑袋，这些可爱的生灵们，都注视着李凌，有些摇着头，有些摇着尾巴，用它们自己的方式告诉他不要再进其中。
前方并非人类可以踏足之地。
“上次来看这地方的时候就觉得有古怪，现在看来，判断没有错。”
站在李凌肩膀的食梦兽吹出一口灵气，将伸手不见五指的浓雾去除，露出了前方孤零零的土包，以及土包旁边的人影。
没有说话，李凌绕着土包走了一圈，那沉寂了很久的衣冠冢已经消失，那两块石碑也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一般。
在记忆中看那个无面人的感觉，与现在看这无面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如果说在记忆中觉得他长得不像任何人，那现在不如说他长得像任何人。
李凌能从他的身上看到无数熟悉的人，男的女的，认识的不认识的，老人和孩子。
“你在这里一直等着我吗？”
既然都来到了这里，李凌自然不怕与这家伙开战，但在那之前，有些事情还是问清楚比较好。
“我无处不在。”
无面人用平稳到没有一丝感情的声线回答着。
“我的一举一动，都在你的监视之中吗？”
“并非监视，用人类的理解来说，是你只能活动在我的视线之内。”
“那么，这个人形也就是个方便沟通的工具人了？”
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穿透了无面人的胸膛，但那里没有血液，没有心脏，没有骨骼。
“看来确实如此。”
李凌自己论证了答案之后，看着无面人一瞬间修复了自己的身躯，似乎并不在意他的无理。
“我能问个问题吗？”
“可以。”
“我击退了天庭，按理来说，我和沧海姐姐都是你的恩人，退一万步讲，那也算有点利用价值，你就没想过这个天庭被击退了，以后还会出现第二个第三个天庭，到那时候你怎么办？再去哪里找个能替你挡刀子想办法的沧海姐姐，到哪里去找一个像我这种能帮你击退天庭的三好青年？”
过了两秒钟，无面人似乎对李凌提出这个问题有些吃惊。
“为什么人族，总是喜欢用未来和假设猜测不会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