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人杀过他们吗？”
“杀过..”
“你父母杀过人吗？”
“没有...”
“他们恨仙人吗？”
“..恨？”
小芊也不确定，这里的人们很奇怪，虽然看起来对仙人有很大意见，但连敢开口的都没有。
“他们恨你的父母吗？”
“不恨..”
小芊在记忆中见到过，自己父母一开始反抗的时候，有不少人都支持自己的父母，但他们被抓了之后...就再也没有人敢支持他们了，父母的家产也都被他们分走了。
“你说他们不把箭对着仙人，把箭对着我们，这是什么道理？”
总觉得这种画面很有既视感，李凌不自觉的问出了这几个问题。
“帮他们打天庭就会被箭指着？”
“......”
小芊说不出话来，映像中的鬼魂先生在未来可不会问出这么尖锐的问题。
“那我们打天庭还干什么？”
这句话不是对小芊说的，而是李凌在问自己，救下来的人把他当做仙，甚至把他当做仇人的都不在少数。
甚至他有时候觉得，为什么这个时代的人族总输并不只是因为武力上的差距，更多的是意志上的差距。
这也是李凌来这这么久了，至今没法把自己视为他们中的一员的原因。
他是异类，沧海姐姐是异类，甚至那些殉道者，那些站出来的反抗者也都是异类。
天庭的仙大都单独而战，只要整个青云灵洲的有战斗能力的家伙们联合起来，未必没有机会战胜几次天庭。
毕竟那些“天兵”的实力，比起真仙们可差远了。
顺带一提，许多“天兵”都是归降了天庭的修仙者，转身就对同胞提起屠刀的家伙，
这种世道一度魔幻到让李凌觉得自己是不是处于一个蛮荒时代，但现实又告诉他，这里并不是蛮荒，只是....
有些人真的配让他和那些殉道者救下来吗？配让那些站出来的人付出生命吗？
有些人还不如这个孩子呢，最起码这孩子不会见风就倒。
“鬼...李凌先生把那些人都杀了吗？”
小芊在鬼魂先生的身边，用极低的声音问道。
“没有，给了他们一些足够记住一生的教育而已。”
要不是这孩子在身边，他下手肯定会更重，虽说有一个现代人残留的三观影响在这个世界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但他也不打算把自己变成一个混沌恶的角色。
“对了，乖孩子，你叫什么？”
一开始李凌没打算和这孩子相处多久就没问名字，现在为了称呼还是问一下吧。
“我叫...宰...蒙星。”
小芊知道自己现在没法说出自己的名字，本想脱口而出宰宗的名字，却又被记忆给修正了。
“萌新？是哪个萌哪个新？”
小芊用树枝在地上写下“蒙星”两个字，让李凌沉默了好一会，悠悠来了一句。
“好名字，蒙雾星辰，遮天蔽日，要是我以后有个什么徒弟或者我自己开宗立派了也要用这个名字。”
看着浑身散发着低气压的鬼魂先生，小芊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错了什么，还是自己编的名字不够好听？
只能露出一个微笑，拉了拉鬼魂先生的衣袖，用自己所能做的去逗他开心。
因为在过去的运气依然是很差的缘故，小芊知道自己可能早晚会再给鬼魂先生惹来麻烦，虽然鬼魂先生可能并不在意这些....
自己得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趁着鬼魂先生在一条河边休息的时间，还处于一只大萝莉阶段的小芊就熟练地折下一根树枝，采下藤蔓，用倒刺做鱼钩，在土地里挖了些蚯蚓挂了上去。
虽说懂事的孩子早当家，但这个年纪就熟练掌握钓鱼老哥技能的孩子实在太过少见，尤其还是个女孩子。
那一条条鱼被她从水中甩了上来，游刃有余，就像是经过了专业训练。
就是这手法怎么和自己有点像？
真是个天才啊，要不是自己只是个炼气期，都想把这个孩子收为徒弟了！
“这谁教你的？”
李凌饶有兴致地问道。
“鬼魂先生。”
小芊二话不说就下意识回答，然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说漏了嘴，“鬼魂先生...是我很好的长辈，和李凌先生长得有点像。”
“哦，难怪你之前认错了。”
倒不是怀疑什么，这一看就是在说谎嘛，不过无所谓，李凌又不准备刨根问底，这孩子想怎么说并无干系，也许有难言之隐也说不定。
“和我说说你那个鬼魂先生的事情吧。”
闲着无聊，李凌一边看着这孩子烤鱼，一边学习了一下她的烤鱼手法。
有什么是能说的呢？
小芊试着将鬼魂先生在未来做的事情说出口，比如萌新宗，比如宰宗，都遭到了记忆的修正，但是...那座湖的存在，还有鬼魂先生和那个仙人的战斗居然可以说出来。
“鬼魂先生在和一个仙人战斗的时候，与那仙人同归于尽了。”
“....那可太悲伤了，除了这个，还有没有别的？”
“没了。”
其他的都不能说出口。
鱼烤熟了，李凌看着这孩子吃两三口就要被卡着然后大声咳嗽到旁边漱口，就将她的那一份烤鱼中的刺全部剔除再还给了她。
然而，就是这么一个无心之举，让小芊再次感觉自己的泪腺正在不受控制。
明明之前已经想到不要再哭的，要是再在鬼魂先生面前哭，自己根本一点长进都没有。
低着头，鬼魂先生应该就看不到了。
大口吃着热腾腾的鱼肉，不用再担心被刺卡住，再坏的运气遇到鬼魂先生之后似乎都会好起来，无论是现在，还是未来。
李凌看着这孩子狼吞虎咽来不及抬头的模样，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若有所思地看向了她刚才钓鱼的湖中。
“乖孩子，你刚才钓鱼的时候有没有看到那边有块阴影？大概二三十平米这么大？”
“啊？”
什么阴影？
“草，鱼吃不成了！”
看着从湖中暴起的巨大阴影，李凌眼角一抽，拉着小芊就往一边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