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谷中灭妖,真君遗府
做出决定后,许宣便跟着花苓双,去参加了花伊人的葬礼,一连耽搁了两日,接着他又回去地星,待了半日,与家人和朋友们联络了一番才返回。
刚一回来,他马不停蹄地启程离开了云巅城,往丰国与乾国的交界某处飞遁而去。
数日后,许宣终于在一处密林中,见到了早就等得不耐烦的常远。
“许某出门时临时遇到些事情,耽搁了两天,还望常道友见谅。”
许宣落下遁光,冲着常远抱拳行礼并说道。
常远见到许宣出现,总算是松了口气,说道:“来了就好,事不宜迟,咱们现在就出发吧。”
“好,常道友带路吧。”
许宣知道对方情况急切,也不废话。
常远点点头,当即身形一闪,化作一道影子,在林中穿梭前进。
许宣脚步一点,足下生风,加上飞云靴自带的迅捷之效,轻轻松松地跟在了后面。
常远发现的化龙真君的遗府,同样需经过焚羽山脉,与他的另一个目标赤瞳血蟒所在之地刚好顺路。
因此两人早就定好,先去帮许宣对付了赤瞳血蟒族群,再前往遗府之中。
两人一前一后,一路跋山涉水,不停地奔行了好几日,终于来到了焚羽山脉外围。
到了这里,常远终于停下脚步,他诧异地看了面不红气不喘的许宣一眼,说道:“许道友真是深藏不露,在下佩服。”
“道友过奖了,在下只是占了脚上这法器靴子的便利。”许宣解释了一句,岔开话题道:“接下来往哪里去?”
他眺目望向焚羽山脉,此山脉和他去过的万兽山脉那种雄山巨岳之貌差别不大,得名只是源于山脉中一座巨大的火山灵地,但那火山灵地其实只占了此山脉很小的一部分。
从焚羽山脉外围看去,入眼就是布满整个山岭,葱葱郁郁的茂密森林,加上这森林中还遍布着稀疏的灵气,使得这里的树木生长得格外高大。
在山林中,各种流泉瀑布,奇石怪峰隐藏其中,又吸引了一些蛮荒中的低阶妖兽聚集,所以这里也算是一处低阶修士们猎妖的上佳场所。
“赤瞳血蟒群落就在焚羽火山附近,我上次回来时发现的,似乎是刚从蛮荒迁移过来,其中为首的赤瞳血蟒达到了二阶低级,实力有筑基初期的实力,刚好符合道友的需求,我上次离开到现在还没多久,那里比较隐秘,大概率不会被其他人捷足先登的。”
常远大概介绍了一下,接着身形一动,沿着一条被开辟出来的安全山路进入了山脉中,并招呼许宣跟上。
许宣踱步追了上去,两人速度看起来并不快,但每一步跨出,都有数丈距离,总体而言比飞遁之时并不慢上多少。
筑基体修如洞明境武者体魄蜕变后一样,原本是可以凌空飞行的,至于常远为何选择奔行,其实只是为了减轻对体内妖兽血脉的刺激。
这点许宣倒是理解,换他也会如此选择。
两人沿着安全的山道,一路巧妙地避开了一些进来猎妖,只有练气层次的其他修士,渐渐进入了山脉深处。
两日后。
一座苍劲挺拔,主体呈黑灰色的庞大火山映入了许宣视线之中。
这座火山高约四五千米,一股股浓烟不断从最顶部的火山口冒出,聚成一条黑龙飞舞盘旋,并形成一大片笼罩了数十里方圆的黑色云层。
伴随着隆隆声响,火山口还不时喷发出一团团熔岩,周围的岩石因高温融化成黑色的石棉,覆盖在周围的峭壁之上。
还没接近,空气中便有滚滚热浪汹涌而来,同时这热浪中还裹挟着大量的火属性灵气,给人感觉,竟比起一阶上品灵脉中的灵气都要浓郁。
“这里倒是修炼火属性功法修士的上佳灵地。”
许宣不由说道,同时也觉得这里是适合罡脉武者修炼的好地方,毕竟除了灵气,还有大量的火焰精气,两者相加起来,修炼效果肯定会比修士只引灵气练气打坐更好一些。
常远笑道:“是很不错,但这里对练气期修士来说并不安全,需要这种灵地的修士来此处修炼,要冒很大的风险,而能对付此处危险的筑基以上修士,又基本看不上这里的灵地。”
许宣一想也是,这里靠近蛮荒之地,除非将来继续开辟扩展深入,不然很少会有人打这里主意。
“跟我来吧。”
常远招呼一声,飞空而起,直奔焚羽山高处而去。
许宣飞身跟上,很快就来到了山腰某处。
到了这里,常远缓缓落下,来到了一处开裂了一人多宽,还隐有岩浆流淌的地缝处,直接小心地钻了进去。
许宣打量几眼,又放出神识向内扫过,确定这是一条非常深的仿佛天然形成的通道,没什么危险后,才跟进去。
进入之后,他在里面跟着常远不断深入,这通道极深且非常绕转,两人在里面绕了足足一刻钟后,才终于来到了一座半封闭的隐蔽山谷之中。
这山谷呈立体三角形状,底部很宽,面积很大,顶部有一道一线天式的巨长裂缝,裂缝处除了光照之外,不断有流水般的岩浆顺着岩壁流入进来。
“没想到这里居然还有如此隐秘之地。”
许宣神识扫出,就发现山谷深处,一条条至少五六米长的赤瞳血蟒聚在一起,缠成了一个个巨大的恐怖蛇球,并在岩浆之中来回翻滚。
“这个季节,正是此妖繁衍的时候,而这里则是非常适合它们生存的地方,所以才会吸引来这个血蟒群落。”
常远说了一句,继续道:“道友你所需要的,仅是为首的那条二阶低级的赤瞳血蟒心脏,接下来我们一齐出手,速战速决,争取不与蟒群纠缠。”
“好。”
许宣毫无意见,这赤瞳血蟒群落不小,一众妖蟒数量足有上百条,就算他和常远有筑基实力,都不想被这么多妖蟒围攻。
尤其是常远,若不是答应了许宣,他甚至都不想出手,以免引起体内各大妖兽血脉的反噬。
计定之后,两人各施手段,许宣将身上的气息全部收敛,仿若一块顽石,而常远则身上一道微光闪过,整个人仿佛化作了一团飘渺的雾气,若隐若现,也不知是哪种妖兽的能力。
许宣惊叹于常远从妖兽血脉中获取的种种奇妙能力,殊不知常远看到许宣这敛息秘术,也心中震惊,感慨毫无根底的散修和有势力依靠的修士之间的底蕴差距。
两人互相打量片刻,一齐向着正处于交配状态的赤瞳血蟒群摸近过去。
这赤瞳血蟒交配之时,和许宣见过的普通蛇类并无差别,每一条雄性妖蛇与数条雌性妖蛇缠成交配球,只是因为体型更大的原因,显得尤其震撼。
不过毕竟是妖兽,没有被欲望完全支配,哪怕在这个时候,蟒群中依然有轮流负责警戒的存在。
然而这些警戒的血蟒,面对许宣和常远的潜入,如同瞎子一样,丝毫没有发现他们。
如此,许宣两人轻而易举地来到了蟒群中央,距离为首血蟒不到二十米处。
这条二阶的血蟒与同类相比,有着明显的差异,不仅通体赤红如玉,而且头顶还有一个浅浅的鼓包,体长更是其他血蟒的数倍,散发着一股淡淡的威压气息。
此时此刻,它与蟒群中最强的十数条雌蟒纠缠在一起,形成了一团仿若阁楼大小的蛇球,看起来十分恐怖。
到了这里,许宣和常远彼此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向被一堆雌蟒纠缠在中央的二阶血蟒发动了攻击。
两人同为筑基体修,又是近距离偷袭一只才二阶低级的妖兽,即使各有保留,但依旧是轻而易举。
只是眨眼之间,他们就分别扑至了此妖头颅两侧,各自轻描淡写地一拳轰出。
而直到这时,二阶血蟒才反应过来,两道竖瞳骤然紧缩,露出了人性化的惊恐之色,同时张开血盆大口,发出了尖锐的嘶吼声。
然而一切都为时已晚,下一刻,它硕大的头颅仿佛被砸烂的瓜果般,瞬间爆裂开来,大量的血浆混着脑浆四散飞溅。
许宣挥袖一拂,一道劲风发出,将溅来的混合物打落。
他正欲再次出手,将还缠着二阶妖蟒尸体的一众雌蟒灭杀。
就在这时,常远突然暴喝一声,身上闪耀出一片黄濛濛的飓风,这飓风中一颗颗拳头大小的光球显现,呼啸着向一众与二阶血蟒交配的雌蟒飞射过去。
风中尖鸣声响起,这些光球激射在蟒群之中,直接爆裂开来,将一条条雌蟒炸成筛子,抽搐着倒落在地,眨眼就生机全无。
许宣心中惊叹,这常远虽饱受各种混乱的妖兽血脉折磨,但获得的各种妖兽天赋能力却是不少,实力当真是不可小觑。
既然不用他出手,他毫不耽搁,以早就准备好冰封符将妖蟒尸体封印,随后以空置储物袋,将连同二阶赤瞳血蟒在内的一众尸体尽可能收取。
“快走!”
常远驾着黄色飓风,大量光球环绕身周,向上空飞去。
在这过程中,一些反应围拢拦截的血蟒都被他驱使光球炸飞,嘶吼着跌落下去。
许宣紧随其后,两人不分先后地冲到了谷顶裂缝出口处。
轰!
常远一拳开路,将狭小的出口轰开一大块空间,身形一闪就飞了出去。
许宣笑着跟上,很快,他们飞离了焚羽火山,将愤怒追击的一众赤瞳血蟒远远抛在了身后。
又向着深入蛮荒的方向飞了一段距离后,环绕常远身周的飓风和光球没入他体内,随后他身上光华敛去,恢复平常落向地面。
许宣同样落下,看着对方笑眯眯道:“常道友真是神通强大,在下佩服,如果许某没看错的话,这是神风狼的天赋神通吧?”
“道友好眼力。”常远闻言面色如常,淡淡道:“刚常某所用,的确是神风狼天赋之一的能力,不过还算不上神通,只是一道小术,而且在下相信,换许道友的话,一样能轻松打发那群赤瞳血蟒。”
他心中其实也很好奇,许宣拥有何种妖兽的神通秘术,但现在两人合作重要,加上之前情况,他担心出现什么变数,才主动出手解了围,反正只是一群一阶妖兽,不至于让他有太多消耗。
“常道友过奖了,就算在下能应付这群赤瞳血蟒,也绝不会有道友这般轻松的。”
许宣笑了一声,摇着头谦虚说道,一副自己实力一般,不值一提的样子。
常远呵呵一笑,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但没再多说。
他目光望向蛮荒方向,说道:“接下来的路程,咱们得小心一些了,还好化龙真君的遗府只在蛮荒边缘处,不算深入,咱们现在就走吧。”
他说着迈开脚步,踏着草尖,如施展了轻身术般,飘飞着向山脉更深的某处行去。
许宣有样学样,随着对方前进的路线,不断深入。
大概用了半天时间,两人终于来到了一片荒凉死寂的石林之地。
这片石林全由一根根鬼斧神工般的石柱构成,每一根石柱都各不相同,千姿百态,高的足有数百丈,低的近几十丈,一眼望去,密密麻麻,不知有多少。
不过这石林中却是寸草不生,一丝灵气都没有,甚至连各种蚊虫都不见一只,显得死寂一片。
“这……这居然是绝灵之地!”许宣感应到体内法力如在地星时那种状态,顿时惊呼出声,讶然问道:“难道那化龙真君的遗府,竟在这绝灵之地中?”
他完全没想到,灵气充沛的蛮荒地带,居然还有这样一处灵气隔绝的地方。
“所以谁能想到呢?那次若不是常某被一只二阶高级的游天雀追杀,被逼得走投无路,哪能不顾一切地冲入这绝灵之地,而若不是进入了这里,又怎会发现真君遗府……”
常远看着密密石林,幽幽说道,声音渐渐低沉下去,最后模糊的近乎不可闻。
他说起来看似稀疏平常,但其中自身所历经的危险和种种考验,远不止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