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府路上,到回到泠风阁,到饭后睡前,袭九渊给叶浅妤讲了很多从前的经历。
当然是避重就轻的,只讲了好的部分。
那些命悬一线,死里逃生,他是半个字都没有提。
恍一听,好像就是身世玄乎了点儿,功成名就也像水到渠成,没费什么力气。
叶浅妤听着,心默默的揪了起来,他说的轻巧,这世上哪有什么水到渠成?只不过没看到前方挖渠人的艰辛劳作,觉得对方毫不费力气罢了。
她当过兵。
小小军医已是吃尽苦头,何况他的忍辱负重?
他身上的很多旧伤,看到这些伤,便知他这前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累。再多的心疼都化作无声的语言,手臂紧紧抱住了他的腰身。
男人眸中闪过一抹笑意。
覆身而上,搂着她的手变得不老实起来。
——
流言愈传愈烈,等官府后知后觉的出来镇压,太子绑架西凉郡主的事儿,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听说西凉皇震怒,在皇宫里发了好大了脾气。
八百里加急,命人送来了国书。
国书内容简单明了,就一个内容,要么严重肇事者,还郡主,还西凉一个公道。要么,这亲就不用和了,战场见分晓!
还定下了期限。
五日内再不出结果,就叫百里惊澜带人返程。
百里惊澜收到书信很欣慰。
悄悄翻墙进了九王府,找袭九渊喝酒。
席间,他怨道:“你们这皇帝办起事来也真是磨蹭,查来查去,都查了半个多月了,还不给个准信儿。”
赶路的时间,加上和亲比武,还有出事后查案这段时间,算起来他到南越已经有差不多三个月了。再不赶紧了结,这个年他都得在南越过了。
虽说过年,西凉也没什么热闹的。
父母不回京,就那一个哥哥,还得先宴请百官,到后半夜,他们兄弟才能清静的喝个酒,交交心。但于人生地不熟的南越比起来,他还是愿意回家过年。
袭九渊道:“快了。”
百里惊澜道:“我还不知道快了?皇兄送来的国书中说的清清楚楚,五日内拿不出个处理结果来,就要战场见分晓。你说你们这个皇帝,他有胆子跟西凉打吗?”
袭九渊笑而不语。
百里惊澜丝毫不掩饰自己的不屑:“送死还差不多!”
时间只剩最后五天。
明帝的脸一天比一天黑,到第三天的时候,已经可以用乌云压顶来形容了。
御书房中,岳崑欠身行礼。
明帝屏退左右,连心腹太监黄全都没留下。
黄全走到岳崑身边时,脚步微微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满。
宫里宫外的人都说,明帝心腹有两人,一个是掌管着镇行司,可以插手六部之事的袭九渊。另一个,便是掌管内务,负责明帝日常起居的他。
其实外人不知,皇帝真正信任倚重的人,既不是他,也不是袭九渊,而是——
岳崑。
天行司首尊。
朝中大小事宜,但凡涉及绝密的,都由岳崑经手。
四目相对,岳崑眼中有警惕,待黄全出了门,岳崑欠身禀报道:“皇上,臣查出郡主失踪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