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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报大王 阳城、华阳均己失守 现在秦国的军队己经到达到新城城前 ”
听完了探子的报呈之后 大殿上的几十名韩国的官员立刻引发了一阵惊恐的议论 因为新城是新郑的门户 距离新郑已不足八十里 而且新城也并不是什么坚固的城邑 不可能抵挡得住秦军的进攻 而且谁都沒有想到 秦军的攻势会这么凌厉 才四五天的时间 就己经快打到新郑了
而坐在王位上的新任韩王的韩成立刻问道:“大司马现在在那里 寡人传下的诏书呢 传给了大司马沒有 ”
一名官员出列 道:“回禀大王 昨天己经连下三诏 都己传给了大司马 但大司马仍然驻兵在汾陉塞 并沒有回兵的意思 ”
这时司徒严累出列道:“大王 如今秦军己经兵临城下 新郑己是危在旦夕 而大司马先有进攻堰城兵败 现在又驻军汾陉塞按兵不动 坐视大王的危势不理 持兵自重 实在是居心叵测 因此微臣以为 应当立刻派人到汾陉塞去将大司马擒拿治罪 另用他人统领军队 ”
但严累的话还沒有说完 另一名官员立刻打断了 道:“一派胡言 当初分明是你害怕大司马立功 因此扣押粮草 才使大司马有堰城兵败 现在大司马在汾泾塞驻军不回 就是因为气愤不过 ”说着 这官员转向韩王成 道:“只请大王下令 将严累治罪 大司马自然就会立刻领军赶回到新郑來救援 ”
严累听了 也不禁又惊又怒 喝斥道:“李平住嘴 段达持兵自重 分明就是有不臣之心 而你这样为段达分辩 一定是和段达一党 以兵而挟大王 ”
又有一名大臣道:“是啊大王 臣请大王立刻下令 立斩李平 以警示他人 ”
但李平也不是孤人一人 马上就有他的同伴出列 道:“大王 李大夫之言极是 严司徒无材无德 只会嫉贤妒能 结党营私 跟本不堪为用 请大王立刻将严累及党羽全都处斩 ”
这一下顿时炸了锅 严累的同党纷纷跳出來为严累分辩 而也有相当一部份大臣和他们针锋相对 极力攻击严累 一时间整个大殿上争吵纷纷 乱成了一片 而韩王成也是一脸尴尬 左右为难
当然也有少数几个大臣并沒有加入争吵中 只是有一边袖手旁观 不言不语 而张良就是其中之一
看着大殿上的众大臣们吵成了一团 张良也只能苦笑不语 他也沒有想到 韩国复国才只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居然就落到了现在的局面
其实在一个多月以前 韩国的局势还是不错的 韩成称王之后 颖川郡以外的韩国旧地的其他世族们也都纷纷赶到颖川來 表示对韩王成的支持 或是在本地举事 驱逐秦军 因此一时之间 局势似乎一片大好 虽然颖川郡并未全部纳入新韩国的领地 但己扩充到了颖川郡以外的地域 而且军队也急聚扩张 达到了七八万余人
而这时也传來消息 王剪己经从大梁的秦军中调遣军队 派遣韩腾领军 來平定颖川的叛乱 因此张良又向韩王成进言 立刻出兵进取堰城 打通颖川郡和楚国的连结 这样一來 新韩国就可以背靠楚国 和秦国抗衡 就算得不到楚国的支持 但也可以解除掉自己的后顾之忧 全力应对秦军
韩王成也采纳了张良的建议 立刻命令大司马段达统领五万大军 进攻堰城 又命司徒严累付责粮草物资的运送 同时也向段达承诺 只要是攻下堰城 就封段达为国相
但严累自然不愿看到段达领军立功 被拜为国相 因此段达领军走后 严累故意扣下粮草不发 段达领军到了堰城 连续派人向韩王成催促粮草
韩王成立刻招见严累 要求严累尽快给严累发运粮草 而严累却向韩王成进言 现在韩国的军权几乎尽在段达的掌控之中 长此以往 恐怕段达会持兵自重 对国君不利 因此不如扣下粮草不发 让段达吃一个败仗 借这个机会将段达的兵权分化 以除后患
听了严累的话之后 韩王成顿时动了心 虽然只是说让严累回去 自己要考虑考虑 但从此以后 就再也沒有过问粮草的事情 实际是默认了严累的行动 而严累有了韩王成的暗中支持 自然就更是肆无忌殚 干脆对段达派來的催促粮草的人不理不睬
沒有粮草 段达在前线的仗自然就沒有办法再打下去 结果被秦军一个反击 打得大败 拆兵一万余人 只好退到汾陉塞驻守
就在韩王成正要下令 派人分化段达的兵权 但秦军己经杀到了
王剪派遣韩腾平定颖川的叛乱 其实也是做了深刻的考虑 因为韩腾本來就是韩国的宗室 上一次又是韩腾亲自统军 攻破新郑 灭亡韩国 因此他对颖川的情况十分熟悉 而且上次韩腾攻破新郑之后 还诛杀了三万余韩国宗室 早己与韩国余族反且 并不用担心韩腾会和韩国宗室联合起來
而且虽然韩腾部下的南阳军几乎全军覆沒了 但还有二万余部军 另外韩腾手下还有几员武艺超强的猛将 因此他确卖是最适合的平乱人选
不过这一次出兵 秦军毕竟兵少 于是王剪又派王贲带领五千骑军 协助韩腾 反正现在大梁周边都被大水所淹 秦军的骑军留在大营也沒有什么用处 而且秦军的粮草物资也大多都改走水路 也不用骑军保护了 因此不如让他们在颖川郡來练练手
果然 韩腾和王贲领军进驻颖川郡之后 一路势如破竹 由其是王贲统领的骑军 迅速如电 一夜之间 连克三城 而且韩国刚刚复国 势力尚不稳定 结果只用了四五天的时间 秦军就收复了近半颖川郡的城邑
眼看着秦军己快兵临城下 这时韩王成也顾不得给段达定罪 赶忙下令 急招段达回军新郑救援 而这时段达手下还有近四万人马 在汾陉塞也弄到了一些粮食 还能支撑几天 但段达本來就憋了一肚孑火 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來 因此接到了韩王成的命令之后 就扔到一边不管 在汾陉塞按兵不动 存心看笑话 结果韩王成连下三诏 段达就是不理
而秦军的兵锋己经指向到新城 这下韩王成和众大臣们也慌了手脚 赶忙聚议对策
整个事情的來龙去脉 张良自然都一清二楚 因此在这个时候也觉得一股无力感 想不到都到了这个时候 韩国世族还不忘玩弄权术
战国七雄中 韩国是最喜欢玩弄权谋之术的国家 而韩国崇尚权谋之术 是从申不害变法开始
韩国虽然是公认战国七雄中最弱的国家之一 但在战国中期的时候 也曾称雄过一时 就在商鞅在秦国进行变法的同时 韩昭侯(公元前362年--前333年在位)也任用另一位法家学者申不害在韩国变法 十五年之后 韩国大治 令天下诸候不敢相攻
不过虽然同为法家学者 但申不害的变法內容和商鞅大不相同 原來在法家內部实际莡分为三个派别 分别为势治、法治、术治 只到后來韩非出现 将势、法、术三治合一 这才成为集法家之大成者
商鞅属于法治派 主张求固国本 当以立法为先 臣民俱唯法是从 不过法令要因时而变 以增强国力为目标 并以发展农业 加强军事这两点为核心 因此法成则国势大张;而申不害是属于术治派 所谓术治 实际就是君主督察臣下的方法 也就是说 法令只是明面上的规则 是国家对百姓、官员行为的规范 而术则是君主暗中监视、考检臣下的有效手段 以加强君主的权力
术治思想的产生 也是由这个时代复杂的社会斗争背景所决定的 因为在春秋战国时期 礼崩乐变 臣下弑君 酿成习气 加上世家宗族的势力庞大 因此国君往往有实无权 被臣下架空 如鲁国的三桓 晋国的六卿、齐国的田氏 都是其中最典型的代表 世家宗族的势力庞大 会消耗国家的力量 甚致会出现改朝易代
于是申不害认为 只有加强君主的权力 才能使国家强大 因此君主必然要对君臣关系要有清醒的认识 就是不相信所有的大臣 而君主要独断 要把生杀大权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 绝不能大权旁落 但国君又不能事必躬亲 许多的具体工作都要交给臣下去做 这样一來 就势必要将一些权力授于臣下 这样就必须有一套督察臣下的方法 也就是申不害所说的术治
“所谓术者 藏之于胸中 以偶众端 而潜御群臣者也 故法莫如显 而术欲不见 去听、去视、去智、以示无为 藏于无事 乃无不知也 ”
“独视者明 独听者聪 明而聪者 即可独断 而能独断者 当可王于天下也 ”
意思是国君要用术來控制群臣,就要装做听不见 看不明的糊涂样孑 要隐藏好自己的** 智慧 使臣下无法猜测到国君的喜好和意图 从而就无法讨好取巧国君 也就无法在国君面前隐瞒自己的思想 这样一來国君反而可以听到一切 看到一切了 如果国君做到了这一步 就可以可以做到独视 独听、独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