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最初的天堂，最终的荒唐（5）离开这里

我可以为爱，为很多人去死，但是我只会为我家人渣一个人活，即便活着，真的很艰难。

为很多人去死，只为一个人活。

林九幽幽默念这句话，被挖空的心越加的悲凉与无奈。双手抱住自己的手臂，很想给自己一份温暖，只是寒冷包|围她，无处可逃。

许不暖打开耳边的通讯器，冷冽的开口：“我们快到了。别着急，敢玩我们，找死。”

音落，已经将油门踩到底，车子像是疯了一样在路上飞驰；简直是将车子当宇宙飞船一样在开，而林九稳稳当当的坐着没有一丝一毫的畏惧。水眸里的泪逐渐止住，干涩的黑瞳空洞的看着前方，没有尽头的路。

如果这样离开凌玖月，自己的人生好像只剩下一片黑暗，去哪里都不会有阳光与温暖。

“阿暖……我想和你做一个交易。”林九开口，幽幽的声音在空寂的车厢不太真实。

许不暖扬起灿烂的笑容，“交易？ ”下一秒巴掌狠狠的落在她的脑袋上，“和我谈什么狗屁交易！我们是伙伴，为伙伴做任何事，哪怕是死都是天经地义！你明不明白到底什么叫同伴？”

同伴？林九侧头看到她张扬的神采，轮廓被五彩的灯光环绕，应该没有人会相信有许不暖这样的人如此张扬的活在这个世界上，任意妄为，为非作歹！

“我有同伴，可她背叛了我们。”后来我们谁也不靠，只靠我们自己。

“那不叫同伴，你懂吗？！”许不暖勾起的唇角，在说起同伴两个字时，是那么的骄傲与自豪，“真正的同伴是可以为对方去死，无论什么理由与借口都不会丢下对方，背叛对方，伤害对方！只有做到这样才能被成为同伴！”

“像简月对你那样吗？”林九想到那个白衣男子，似乎很了解许不暖，比程擎寒更了解她。

“是。”许不暖对她眨巴了下眼睛，“如果我叫小月月去死，他会毫不犹豫的去死。同样，他叫我去死，我也同样会！”

林九诧异的看她：“不问缘由？”

“不问缘由。”许不暖笃定的开口，看到她水眸里的不可置信，慢悠悠道：“因为我们心里都清楚，即便是自己去死也不会让对方去死。”

“小九，这个世界不是只有爱情，值得我们去付出生命；我们却只能为爱情而活。”

为爱情而活。

为爱而活。

林九似乎隐约明白她想要表达的意思，手指轻轻的拍着她的肩膀道：“帮我一个忙，然后我跟你们一起离开这里。上穷碧落下黄泉，天上|人间，地狱猖獗。”

“这才是我许不暖的伙伴！”许不暖灿烂的笑容，黑白分明的瞳孔，闪烁的光居然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灿烂，耀眼，“天不怕，地不怕，拿得起放不下。我是铁打的许不暖！”

林九的手指捏紧了衣角，听着她的豪情壮语，空洞的瞳孔染上一丝丝的光明。

玖月，如果我跟在这样一个人的身边，不管活着有多艰辛，我都会努力的为你活下去；这样你是不是能安心点，这样我是不是就能看到一丝光明。

许不暖停下车子，林九跟着她一起下车。迎面而来的是简月，依旧一身白色的衣服，面色清冷，视线在落到许不暖身上时才会有一丝宠溺，直接将手里的枪|支丢给许不暖。

她接的很自然，摆弄了几下，似乎用的很合手，转身丢向了林九。

林九接到手中，沉甸甸的，凭之前自己的经验判断，此枪是m1911a1。“口径45acp——1967年定型，使命召唤中北约方特种兵的手枪大多是这把枪，你们怎么会有？”

简月视线移动到林九身上多了一丝欣赏，但却没解释。

许不暖无辜的耸了耸肩膀，“我家人渣现在经营一部分的军火生意，应该没什么枪是他弄不到的吧。”

林九低头看着自己手中的枪，再看向她，“你把这枪我，那你呢？”

许不暖随手从自己的胸前掏出一把银色袖珍的手枪，对林九眨眼，“你还怕我没武器保护自己吗？“

林九呆了一秒，她还从没见过有人把枪藏在自己的胸前，可接下来许不暖的展示让她更加的目瞪口呆。

手腕缠绕的特殊钢丝线，头发里藏着的刀片，腰间的瑞士军|刀，酷劲皮靴里的刀片，她整个身上好像没有哪一个地方是没武器的。就连她手上的戒指也有暗器……

简月轻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好了，别炫耀了！我们应该准备回纽约了。这里继续待下去不安全。”越终里荒。

许不暖漫不经心的扫了一眼林九，抓了抓头发，“可是我现在还不想离开啊！小月月，让我多呆几天。你们先回去吧！”

“阿暖，不要任性。这里真的很危险。”简月淡淡的嗓音里满是宠溺与纵容。

许不暖嘴巴撅的老高，扭头不看他，“小月月只爱暖言不爱我了！哼！我找人渣说去！”

说着，拔腿就往房子里跑。

林九走到他的身边，淡淡的开口：“对不起。”

简月不用问自然知道阿暖任性是为了什么，视线从林九身上掠过，发现她的眼眶微红，心下明白过来。

“如果我们怕死，也不会一直跟着阿暖！我只希望，阿暖的付出是值得的。”

林九侧头看向他时，简月迈步走进去，没有再多言。他的话是什么意思，暗示自己不要背叛许不暖，还是让自己不要执着在凌玖月的身上与他们早点回纽约。

等她走进去时，许不暖已经和程擎寒吵起来了。星眸瞪着老大的，大声吼道：“我不走，不走，就是不走！你打死我也不走，打半死更不走！”

程擎寒的脸色已经被她气的铁青，额头的青筋噼里啪啦的跳着，咬牙切齿：“许不暖，你不要一辈子这样任性！我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我就是这样任性！我这辈子这样任性，下辈子还是这样任性！受不了我们就离婚，谁怕谁啊！反正下辈子我还有叶迦！他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程擎寒冷笑：“他好，好的杀了你亲生父母，好的把你丢在人不人鬼不鬼的地方！再好他也死了！”

“那也比你好！你还开车从我身上碾过去，把别人当成我！！你还利用我，骗我！你是人渣，混蛋！叶迦就算死了一百年，他在我心里也能活了万年。”

“你！！”程擎寒被她气的说不出话来。

许不暖双手插腰，一副母老虎的样子压根就不将程擎寒放在眼底。两个人气场不同却不分轩轾，僵硬的气氛让林九的心七上八下，小心的扯了扯身边的bt，“让他们这样吵没关系吗？”

bt啃着苹果，翻白眼：“这算什么！现在只是吵架，等他们打起来就更好看了。”

“他们还打架？”

“唔，开始了……”bt示意她看。

果然，许不暖和程擎寒也不知道是谁先动的手，两个人毫不手软的打架，顿时霹雳啪啦的声音，这个碎了，那个裂了……

林九看得目瞪口呆——

因为程擎寒和许不暖的破坏力太强了，不过眨眼功夫已经没什么东西是完整的；两个人的速度、力道、敏捷度几乎是没有人可以做到的。

“他们是人吗？”林九忍不住的喃喃开口。难怪他们这群人可以嚣张到如此……

bt吐苹果核，摇了摇头：“这算什么！上次他们打了三个小时，你知道吗？就是那种法国古堡里面的奢侈品被他们毁的一件不剩。更重要的是，晚上他们两又在一起滚床单，好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真没办法相信。”林九轻轻的摇了摇头，bt勾起邪笑，“不信？我倒数——3，2，1……”

“啊！不打了！我肚子痛……”许不暖忽然停下来，程擎寒原本就没用多少力，直接收回，黑眸急迫的看她，“怎么肚子痛？”

“我怎么知道啊！饿的吧！”许不暖很不爽的回答。

简月此刻从厨房走出来，手里端着刚刚做好热腾腾的食物，“阿暖，吃东西。吃完，肚子就不痛了。”

“全世界就小月月最疼我了！”许不暖立刻扑进了简月的怀中，压根就不搭理脸色难看像便秘的程擎寒。

bt给了林九一个，“我说的吧……”自豪的眼神。

“bt，你明天带品品、紫言、若溪先回纽约。”程擎寒直接下命令。

“为什么我们先回去？”bt很不爽，他想留下来看好戏。

程擎寒没解释，瞪了一眼饿狼扑食的许不暖，转身就回房间。

林九也不明白为什么要让bt他们先回去，简月像是看出她的疑惑，淡淡的开口解释：“已经有人知道我们在这里，这很不安全。 阿暖执意留下，她离不开我，程擎寒离不开她，暖言离不开我，我们自然要在这里。他们先回去，即便我们有什么危险，他们也好支援。”

bt嗤鼻：“小月月，这么多年你的腹黑程度一点没变。”是阿暖的胃离不开你，好吗。

简月嘴角扬起浅浅的笑，没有再多说一句话。

只是忽然之前，许不暖将碗一丢，冷声喝道：“趴下。”

林九还没反应过来，一旁的bt已经抱住她直接将她压在地上。那一刹，窗户的玻璃霹雳啪啦的往下掉，碎成了粉末；下一秒房间里的灯也灭了，陷入了一片黑暗中。

“我靠！这次是速度挺快的！”许不暖低咒时，不禁冷笑：“不巧我手痒，今晚一个不留。”

林九已经将枪握在掌心，准备与他们一起反击时，bt“嘘”了一声，林九不解，只听他低若蚊音：“一会不管有多少人，你只要记得保护好自己的安全。还有，千万不要靠近在杀人的阿暖！记住，没有千万不要靠近她！”

林九虽然不太明白他的意思，还是嗯了一声。表示明白他的意思。

——嘭的一声，被人撞开了，接着便有人要开枪……

电光火石之间，许不暖的枪已经连续扣动，门口站的三个人立刻倒下，连躲都来不及。穿反弹衣也没用，因为子弹是直接穿透他们的额头。

林九在为许不暖精准的枪法惊诧时，bt已经将她提起来，沉声：“我们先走。”

许不暖和简月的身手压根就不需要人担心，而一直在房间里的人没有任何动静。林九临走时看见许不暖和简月的身影，在电火之间是那么的潇洒肆意，仿佛纵横在这天地间，再也无人能影响到他们。

寂静的夜忽然轰隆隆的响起，刺眼的白光落在林九的脸上，巨大的风卷起，长发飘扬，抬起头看见一架直升机在上空盘旋，没多久丢下软梯……

“bt……”林九看向他，只见他扯唇邪笑：“很高兴认识你，我们还先回纽约。纽约见你，新伙伴。”

bt抛下一个媚眼视线落在她身后，从黑暗处跑来的女子，牵住她的手，谄媚道：“老婆，你先走，我垫后。”

若溪没拒绝，只是看了一眼林九点头算是告别了。

品品和紫言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纽约见，新伙伴。”

他们的速度非常快，上了飞机，吵杂的声音从耳边消失；刺眼的光越来越微弱，周遭逐渐的要恢复一片安静。

林九看着他们的直升机越飞越远，转身的那一瞬间，枪对着靠近自己的人，冷清的眸子寒意乍现……

暖言举起双手，眉梢挑的很高，“枪应该是拿来对敌人，而不是自己的伙伴。”

“对不起。我还没习惯陌生人的靠近。”林九放下枪，视线看向房子的正前方战况似乎很激烈，“需要去帮忙吗？”

暖言拿出自己的枪拨弄发出清澈的响声，“最好是帮个忙吧。”

什么都被破坏了，此刻只能靠朦胧的月光来辨别方向和确认眼前的事物；大部分的枪|支已经被许不暖他们耗尽，对方来了不少人，但很显然他们低估了低调太久的世界第一名通缉犯。

即便是赤手空拳，那些人已经不是他们的对手，更何况还有程擎寒与简月这两个传奇人物。

林九帮忙杀了好几个，她没许不暖那么好的枪法，子弹不够用只也只能赤手空拳的搏斗，很显然她的身手比许不暖他们这伙人比起来是天壤之别。

许不暖手中的刀片锋利所到之处必然鲜血四溅，她的眸子被鲜红的血液染红，妖艳冷血，白皙的肌肤沾着血液，双手更是鲜血淋淋，只不过这些血是别人的，而非她自己的。

简月和程擎寒各自解决，没有去帮许不暖，而是停下动作，看着她像是一个地狱修罗，一具又一具尸体倒下，面不改色，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缓。

林九也停下动作，视线不可思议的看着许不暖。终于明白bt警告自己的话，许不暖杀人时千万不要靠近她，因为此刻她像是没有理智的野兽，只懂得厮杀，无论是敌人还是朋友。

她好像失去了人性。

最后一个人倒下，许不暖也停下来了，站在一堆尸体旁嘴角勾起冷冽的笑，地上血流成河，触目惊心在她看来是赏心悦目的一幅画，很久没有如此惊心动魄的厮杀，活动了下筋骨，感觉很不错。

程擎寒第一个走近她，温柔的拿走她手中的刀片，用手绢擦干净她脸颊上的血渍，“阿暖乖！今晚玩够了，先找个地方休息。”

许不暖低眸看着地上的尸体，又扫了一眼林九，眼神复杂，视线只是逗留了几秒对程擎寒点头。

程擎寒将她抱到怀中带走。

林九嗅到空气中浓郁的血腥味，冷冷清清的眸光倒映着这令人发颤的一幕，“她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暖言双手随意的放在胸前，眸光落在简月的身上，他的白衣虽然沾上了鲜血，但丝毫没影响到简月高贵冷艳的气质，反而更像是白雪里盛开的红梅，坚强傲骨。

“她只是一个传奇，许不暖！”

简月走过来，视线先是在暖言的脸上顿了下，才对林九说：“这就是我们的生活，如果你选择跟随我们的脚步，必须接受和习惯这样的事情时不时发生。”

林九一时间心情很复杂，自认为做不到像他们这样强悍和冷静。

“走吧，先找个地方休息。”简月淡淡的丢下一句，暖言要伸手牵他，装作没看见，无视掉了。

暖言眉头紧皱，搞什么？不让我牵手！！

“还有……”简月走了两步停下对林九说：“你的枪法太烂，动作太慢，反应迟钝，还是好好的训练一下。”

林九站在原地愣了好久，自己居然被嫌弃了，要知道她的身手和枪法并不差；只是和他们相比较起来——好吧，算很差了。

闹腾了一晚上，跟着他们到一处别墅时，林九躺在床上很是疲倦，可是闭上眼睛脑子里闪过的全是凌玖月那双深邃而渴求的眸子。

心好像被千万只蚂蚁啃噬，不得安宁。

林九将手放在自己的心口，感受到自己的心脏声鲜明的跳动，缓慢的闭上眼睛，似有若无的声音道：“玖月，我愿意为你而活。无论活着，有多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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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玖月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梁默阁幽邃的眸子，他没说话，只是坐了起来。

梁默阁伸手扶了他一把。

“你们到底出了什么事？”沉默半响，梁默阁终究先打破了平静。

“没事！”凌玖月言简意赅，不想将梁默阁也牵扯进来。

梁默阁嘴角勾起意味不明的笑，“玖月，她怎么也是我曾经疼爱的孩子！你是我的兄弟，你们闹成这样，我能不管吗？”

凌玖月视线落在手面上，留在皮肤里的针管虽然弄出去了，可因为回血，此刻白皙的肌肤上有一大块的乌青。脑子里全是她流泪的样子，心紧缩的痛，好似无法呼吸了。

“她可能——要离开这里。”凌玖月低低的开口。

“为什么？”梁默阁下意识的问，“因为孩子？”

“不完全是。”凌玖月敛眸，没有情绪的看向他，“杨家的事够你忙的，你不用担心我们的事！”

杨国耀坐牢，大部分亲戚是与他们划清界限，以免惹祸上身，而梁家那边虽然有梁文慧，但也受到不少冷言冷语；但总体上他还撑得住。。

“我只是一个小小的警察，牵涉不到那么复杂的东西。至于冷嘲热讽生活在这圈子早明白。”梁默阁说的很轻松，轻描淡写的将他这些天受到的压力给抹去了。

“我会帮你留意，找找她。”

凌玖月想起昨晚姓许的女人的话，英气的眉头皱起，摇头：“默阁，你别搀和这件事。我自己会解决。”

“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隐瞒我？”做了这么多年兄弟，爱上同一个女人，梁默阁要是看不出来凌玖月的异样，兄弟就是白做了。

“你父亲的事，凌家袖手旁观。你母亲恨我们都来不及，她不会希望你插手我们的事！你多点时间照顾她吧。”凌玖月就重避轻，想把话题给转移了。

梁默阁却不上当，直接坦荡的问：“是不是小九也有事隐瞒我？！”

凌玖月掠眸，看向他时眸光复杂，小九为了他受那么多委屈，若不是因梁默阁，小九今天怎么会要不得已的离开，每天活在被追杀的恐惧中。

默阁，当你在冲动的质疑怨怪小九时，可知道她为你背负了多少委屈？

话到刚到唇瓣，梁默阁的手机忽然响起来 ，他歉意的看了一眼凌玖月，“我接个电话。”

凌玖月将呼之欲出的答案咽回肚子里，或许这是天意，注定要梁默阁不知道。

梁默阁接通电话， 沉声：“你好，我是梁默阁……”

下一秒，他猛的站起来，眸光呆滞而空洞，掌心的手机滑落，掉在地上摔成了几份……整个人好像迎头一棒，好像连魂都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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