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凭什么信你?”陈子甲脸上闪过了一丝怀疑,老实说就凭吹猪膀胱来对比,这种可笑事情,连他自己都不信,但他真想不到比这还靠谱儿的主意了。
“就凭它。”叶青亮了亮桌子上标尺:“万物皆可算,而圆球,是非常好算的一种。”
陈子甲眼睛瞪的如同狮头鱼:“你懂算学?”
“略懂。”叶青自信地笑了笑:“咱们来赌一把,如果我错了。赤金甲我分文不要,白送你。”
“如果我对了,那你怎么酬谢我?”
“小子你有种,敢拿赤金甲赌。”实在没了主意的陈子甲,干脆把脸一横,下决心道:“如果成了,我送你三颗定元丹。有了它,你就能摆脱原来命运,再也不会被人欺负。”
“八斤四两真血,你可以开始了。”叶青没实力跟他讨价还价,但就算是一颗定元丹也是赚的,虽然他不懂定元丹到底是什么玩意。
有了赤金甲当赌头,陈子甲抛开最后一丝顾虑,迅速用铜秤称量了八斤四两天青牛蟒真血。
算圆球容积他不会,但如何称重液体他懂。当鲜红如火的天青牛蟒真血,倒入专门称重的铜壶内时候,这些凶兽真血立刻活跃起来,不停在铜壶内打着旋。
称量好真血,陈子甲来到已经一动不动的蓝鳌虾跟前,身体前倾,双手微张,如虎扑食。
“你还不动手?”叶青急道。
“宝珠薄如蝉翼,出体既破。它的生机未绝,我若此刻动手,必定会引起它肌肉颤动。”
“我必须等它生机断绝的一霎,再出手。”说完,陈子甲陡然一吸气,四周的空气都朝他口中聚拢,腹中发出雷鸣震荡。
“喝!”陈子甲大喝一声,迅如闪电探出双手。
此刻,蓝鳌虾腹内幽兰色虾肉,对陈子甲的双手来说都变成了透明,直取宝珠。
双手一转,就从蓝鳌虾腹内黏连出一颗蓝色水球样珠子。
宝珠被陈子甲用双手引到铜壶中,没有炸裂,也没有溅开。就仿佛投入热锅中的白雪,眨眼间了无痕迹。
天青牛蟒红颜如火的真血,也在眨眼之间神奇的变成了紫色。
一股淡淡腥甜味,从铜壶中散开。这股腥甜能刺激人最原始的欲念,那是对生命的渴望,似乎吃掉它,就可以重获新生。
陈子甲很复杂的望了叶青一眼,然后盖上铜壶。
叶青没问结果,光闻着味道,再看他那一副活见鬼德行,也知道定元丹的材料成了。
“我们……来谈谈赤金甲价格。”陈子甲脸上得了重度便秘般纠结,按在铜壶盖子上的右手,怎么也不舍得松开。
叶青无意中发现一个非常奇怪的小细节,陈子甲的手上仿佛带着魔力,上面沾染的蓝鳌虾身上的淡黄色体液,竟然一滴滴顺着指尖流到地面。
就像荷叶,可以轻而易举地将水珠凝聚滑落。
似乎察觉了叶青的疑惑,陈子甲呵呵一笑道:“咱是入玄八重境,玄修士一名。八重为逆血境,到此境界,骨髓、血肉,肌肤全部新生。蚊蝇不沾身,水落不留痕。”
叶青艰难地吞咽口唾沫:“我这个年龄,还来得急修炼么……”
“哈哈~来得急。”陈子甲终于找回当初的优越感,笑道:“想了解修炼的奥秘,后天再来找我,届时定元丹一并给你。先把赤金甲价钱定了,我要连夜赶路,将天青牛蟒真血送回师门。”
“赤金甲品相中等,长四尺,宽两尺,可做一套全身软甲。一千二百两黄金,卖否?”
………………
出了优雅别致的小院,天空中已经挂上了圆圆的月亮。
黄鱼县巳时关城,这个点想出城叶青来说根本不可能。反正兜里揣了一大把散碎金子,和十二张东洲王朝官方印制的金票,想住哪不能住?
百两金票并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纸制票号,而是用混了银铁的黄金,打造出的两寸长一寸宽金牌。上面铸有官方钱庄徽标,和普通人根本不可能知晓的多种辨认手迹。
只要进了钱庄,认票不任人,谁都可以换取百两黄金。
十二张金票,重二斤四两。陈子甲特意给了他一根缝了夹层的牛皮腰带,这样可以很隐秘地将金票系在腰间。
“发财了……”叶青摸着腰带,自言自语说。
一千二百两黄金,直到现在,叶青还激动的双手打哆嗦。不单纯是钱不钱的因素。关键是陈子甲两天后,还会再赠送自己三颗定元丹,和讲解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修炼之法。
六年黄连苦水生活,让叶青比谁都渴望变得强大。
如今陈子甲告诉他,十六岁依旧可以修炼,他怎能不激动兴奋?
而且晚上的事情,也让叶青对修炼之途,有了极为模糊的了解。让他明白修炼一途,除了天资和毅力之外,外物的辅助,也同样重要。
天资和毅力叶青不敢打包票自己有,但外物辅助,全天下谁敢跟自己比?
一条生来便跨越入玄境界的黑蛟,动动念头,就能从无尽海中搬运上来取之不尽的宝物。
世间有七海,陆地有尽头,而七海无尽。
海洋,不论在哪个世界,从来都是这个世界的生命起源,也是这个世界最神秘富饶的地方。等黑蛟成年,长出利爪进化成了蛟龙,那七海之内,叶青想要什么宝物没有?
到时候修炼,哪个敢在叶青面前提什么天才,神童,非拿以吨计的丹药异宝砸死他不可。
“青——山,原是我身边伴、伴着白云在我前。碧海是我的心中乐、与我风里渡童年。”嘴里哼着歌,叶青渡步到客上楼正门。
站在客上楼门口,叶青把镂花门板砸的哐哐响。:“小二,小二,给大爷滚出来。”
“来了~来了~大爷!”头戴圆帽的店小二忙不迭跑过来,一瞧是叶青,差点把鼻子都气歪了。
刚想出声让叶青滚蛋,一颗花生米大碎银,被叶青夹在两指之间,对店小二眼前晃了一晃。
“哎哟爷,您瞧我这双瞎眼,爷您快里面请。”小二一瞧见银子,脑袋立马转动地飞快,他猛然回想起傍晚把叶青往陈爷那儿领的事情。顿时嘴角笑开了花,心想这小子一定是在陈爷那儿卖了点值钱东西,这会儿来败家了。
“真瞎了?”叶青没好气地将碎银砸到他脑门上。
碎银砰地一声,从小二脑门上弹跳到地面,又顺着力道滚动进桌子底下。
“瞎了瞎了,大爷您砸的好,小的天生贱皮,该砸。”店小二忙不迭钻进桌子底下,把碎银从地上扣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