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确实关门了。
但是,墨倾在太平街的住宅,可没有宵禁,随时可以进出。
江刻和墨倾都选择性地将这事给忘了。
墨倾同江刻回了家。
玄关备了凉拖,青绿色的,一看是女士拖鞋,且是墨倾的尺码。
墨倾侧首去瞧江刻,发现江刻兀自换好拖鞋,拿过墨倾手中提着的购物袋,直接去了客厅。
于是,墨倾随之换了拖鞋,往里走。
“有药箱吗?”墨倾环顾一圈。
“没有。”
“嗯?”
墨倾难免有些意外。
这么大一个家,连个药箱都没有?
江刻看出她的疑惑,解释:“我被调到帝城没多久,住的时间不长,没有准备。”
“哦。”
这倒是说得通了。
墨倾踱步到茶几旁,从购物袋里拿起一苹果,咬了一口后,缓缓走向开放式厨房。
她手指挑开龙头开关:“来冲一下伤口。”
江刻瞧了眼她手中未洗的苹果,又瞧了眼水龙头的流水,嘴角极轻地抽了下。
他走过去时,视线在苹果与水龙头上游离,竭力遏制住帮她洗苹果的冲动。
他站住了。
墨倾盯他几秒,见他一动不动的:“手啊。”
眸光微动,江刻缓缓抬起左手,伸到墨倾跟前。
墨倾嘴里一口苹果没咽下,愣了一秒,然后看向水龙头。
意思是:自己冲一下。
平时察言观色、理解力强的江刻,现在眼力劲儿全无,似乎没看明白墨倾的明示,任何动作都没有。
咽下苹果,墨倾算明白了,抓住江刻的手腕,直接放到水下冲。
她忍不住念:“我说你这人可真是”
江刻垂眸看她,眉轻扬:“怎么?”
咬了口苹果肉,墨倾睇给一记冷眼,字字顿顿地说:“找抽。”
江刻挨了骂,不仅不气,反而勾了下唇。
伤口用清水冲洗容易导致感染,但江刻的掌心蹭了灰,还有碎玻璃渣,眼下没有生理盐水,只能用清水将就了。
墨倾看似随意地捏着江刻手腕,实则很仔细地冲洗着伤口。
完全没有当军医时的粗暴和敷衍。
冲洗完,墨倾抽了几张厨房纸,将江刻手上的水擦拭干净。
“用这药,一日一次,保你不留疤。”墨倾跟变戏法似的,掏出一个药瓶,塞到江刻右手。
欲要松手的刹那,墨倾抬了抬眉:“需要我帮忙吗?”
“嗯。”
江刻臭不要脸地应了。
“坐那边去。”墨倾下颌一指沙发。
捡起吃到一半的苹果,墨倾慢悠悠啃着,等吃得差不多了,将苹果核往垃圾桶一扔,随后来到江刻身边,给江刻的手上药。
流程很简单。
她拧开药瓶,拿起江刻的手,均匀地撒上药粉即可。
然而,在放下药粉后,墨倾抓住内搭t恤的衣摆,沿着缝合处一扯,再一拉,听得“撕拉”一声,衣摆被她撕下一条长布。
见到这一幕,江刻眉头不着痕迹地抽了下:“你在做什么?”
“啊。”墨倾顿了顿,瞅了一眼手中长布,恍然道,“习惯了。”
江刻:“”
她平时面对多个病人,手上又没绷带的时候,岂不是把自己衣服撕光?
想到这,江刻眸色阴了阴。
墨倾未曾察觉,反正撕都撕了,凑合着用呗。
她将布条当做绷带,给江刻的手缠上,手法专业地绑好。
墨倾满意地拍拍手:“欠我一件衣服啊。”
江刻眉目轻拧,视线不自觉下移,落到墨倾腰侧。
墨倾还穿了件外套,但是敞开的,里面是一件白t恤,中规中矩,如今衣摆被扯掉一块,不规整地落下几根线条。
那抹细腰露出来,没一丝赘肉,白皙、软韧,随着墨倾的动作,若隐若现。
“还有别的伤?”
墨倾拧好药瓶的盖子,扭头打量了眼江刻。
江刻目光触及她的眼,轻轻移开:“不严重。”
“行。”墨倾手在衣兜里一掏,又拿出个药瓶,在手里扔了扔,尔后递给江刻,“擦伤和淤青用这个就行。”
江刻垂眸。
墨倾手心摊开,露出个玻璃瓶,不大,拇指粗细,里面装的是液体。
江刻伸手去拿,指腹擦过她的掌心,触感温热。
喉结滚动了下,江刻倏然问:“你身上怎么藏这么多药?”
光是从车上到现在,就见墨倾掏出了三种,此外还有她的针灸针。
——不知道她有没有把那套手术刀带身上。
“以备不时之需。”墨倾混不在意地回答,站起身,“时间很晚了,早点睡吧。”
走出两步,墨倾想到什么,又倒退回来。
她那一抹腰,格外显眼,引人注目。
江刻止不住瞧了眼,才问:“还有事?”
墨倾说:“得洗个澡,你借我件衣服。”
“”
沉默须臾,江刻只得起身,回卧室给墨倾拿了套自己的衣服——一件t恤,一条长裤。
“先凑合着穿,”江刻说,“洗了澡把衣服扔洗衣机里,我明早起来再把你衣服烘干。”
“行。”
一把拿过衣服,墨倾爽快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