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底下没有不透风的墙,既然有人做了,就有可能被人知道,就比方苏、李二位老大再怎么禁止手下人谈论秦玉关忽然变傻的事,可总是会有人说。
当然了,说什么的都有,有说秦大少可能真的病了的,有说他这是借病逃脱上战场的,还有人猜测他在这个节骨眼上变傻,是背后有人给他出主意的……等等。
而此时,在京华刚刚老实了几天的李家二小姐默羽姐姐,听到不利于秦玉关的说法后,她根本不屑反驳,直接就会带人找上门去和人家当面质问。
反正她是李天秀的女儿,又是京华十三少的老大,属于那种真正的纨绔衙内,所以根本就是无所畏惧,几天下来就让那些‘散布谣言’的人哭爹喊娘后悔不已,她可不管你是干嘛的,又是谁的人,反正天塌下来有个强势老子顶着!
对此,李天秀也没办法,毕竟现在人家都有孩子了,都说女生外向,这话还真不假,也只有任由她去了。
对李默羽在外面‘撒欢’的事,苏宁听说后只是淡淡一笑的不置可否。
秦玉关变傻住院后,英国的凯琳斯,明珠的荆红雪郭靖,就连齐鲁省长李月明、苏宁的姐姐苏静等人,都在第二天赶来了京华。亲眼看到昔日飞扬跋扈的大少这模样后,默默流泪者有之,黯然长叹者有之,反正谁的老公谁心疼,谁的亲朋好友谁牵挂,个中滋味就不一一细表了。
华夏院方对大少围绕着这么多的莺莺燕燕,委婉的提出了一点意见:为了病人的早日康复,你们最好只留下两个人陪着他就行,人太多了他会休息不好的。
李月明苏静等人好说,她们只是来看看就走了,但荆红雪凯琳斯郭靖几个,可就不这样想了。再怎么说这个男人可是她们一生的追求,在他身体康复之前守在他身边是天经地义的。如果不是苏宁暗使院方出面,措辞严厉的指出她们人太多,会给病人在恢复期间带来新的精神刺激警告,她们才不会走的。
尽管如此,在临离开京华前,几个女人抓着‘留守妻子’苏宁和迎夏的手,一再要求她们好好照顾大少,如有什么新的变故,务须在第一时间通知自己。等苏宁点头点的都有些晕后,她们才含着泪水带着担心的,各自回归‘原籍’。
等荆红雪等人离去后,苏宁就开始按照宋兰疆的提议,每天陪在秦玉关身边,给他说些他感兴趣的‘新鲜’事。
对这些新鲜事,迎夏是没兴趣听的,都是龙腾其余人在军事基地的一些鸡毛蒜皮小事,什么铁摩勒半夜想老婆失眠了,荆红命吃饭吃好几大碗了等等。
在她看来,莫说每天把秦玉关战友的最新消息告诉他了,就是把他放在西南军事基地,他神智也不可能恢复的。薛家的蛊术,如果就这样被瓦解的话,那还有什么神秘可言?她只是在心里盼着,那边的战争快点开打,到时候她就可以解开小表哥所中的蛊毒了。说实话,这几天一直看着小表哥傻乎乎的,她心里还真不是个滋味。
苏宁作为原华夏国安情报处的处长,要想在第一时间知道西南军事基地的最新状况,是一件很容易的事。虽说把这些被别人视为绝密的军事文件,当成给秦玉关‘解闷’的素材有些过,可有着宋兰疆的默许,再加上老秦的身份与众不同,故而也没有情报部门来注意他们。
“明天,”苏宁摁着手机翻看着信息,小声的读到:“也就是元月十八号深夜十点左右,龙腾将从西南军事基地飞往加蓬,他们是以包机旅游爱好者身份去的,预计在十九号凌晨到达目的地。”苏宁嘴里说着,眼角却在瞥着秦玉关的反应。
不过,秦玉关的反应,并没有在苏宁的预期中,他依旧没有半丝波澜的样子,让她心里深深的陷入了恐惧:这条消息可是龙腾在国内的最后一条消息了,但他在听了后还是没有丝毫的反应!难道、难道总书记和我都猜错了?!玉关他、他是真的变傻了?
最后的希望无情的破灭后,在怔怔的看了秦玉关老大一会,一滴泪水啪嗒一声滴在手机上,苏宁紧紧的咬着嘴唇,努力让自己控制住趴在他身上大哭一场的冲动,强打着笑脸的,重新把这条消息读了一遍。
但秦玉关还是没什么反应,望着天花板的眼睛,连眨都没有眨一下。
也许我和总书记都错了。苏宁凄苦的想着,把那条短信删除后,浑身乏力的伏在病床上,抓着秦玉关的右手,巨大的无力和失望感,让她在无声哭泣了片刻后,竟然睡着了……
“宁姐,醒醒吧。今天阳光很好,咱们不如陪着他出去逛逛吧?”看到苏宁的样子后,迎夏心里可不是滋味了。但为了小表哥,她必须得这样做。所以在苏宁睡了大约一个多小时后,心里在轻叹一声后,走到她身后拍了拍她肩膀:“默羽姐姐早上回家看小梦儿时,也这样提议过。”
“昂,”睡了一觉心情稍微好些的苏宁,迷迷糊糊的抬起头,看了看窗外,有些懒洋洋的说:“那好啊,从来了还没有出去过呢。你替玉关穿好衣服,我去找晓达他们。”
因为秦某人的身份与众不同,他所住的这间特级病房也是解放军总医院最好的了,无论是病房环境还是安全措施,一点都不亚于五星级酒店。既然安全没说的,所以刘定辉和何晓达也没必要整天都守在门口。苏宁要求院方给他们在隔壁安排了一个病房,权当是他们的临时宿舍了。
“好的,这些事我来做就好啦。”宋迎夏盈盈一笑,走到衣橱前,拿出了秦玉关最喜欢穿的立领中山装。对迎夏如此热衷于伺候秦玉关,苏宁用包含着复杂神情的眼神看了她一眼后,默不作声的走出了病房……
今天,京华冬天午后的阳光很暖和,柔柔的洒下来,让人感觉很舒服。
穿着一身白衣服的迎夏,和穿着一身黑衣服的苏宁,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搀着走路倒没有什么大碍的秦玉关,在刘定辉和何晓达的尾随下,慢慢的出了解放军总医院的门口。
也许是好几天没有出来透透气了,一身墨蓝色立领中山装的秦玉关,虽然眼光还是那么呆滞,但从他慢慢挣开迎夏苏宁两人搀扶的手、独自顺着人行道前行的动作来看,表面上看起来精神了不少。
几个人就这么谁也不说话的,顺着人行道走了半小时吧,秦玉关忽然扭身向路边的一家酒吧走去。
如果一个傻瓜、最起码表面看起来像傻瓜的男人,身边跟着一个清纯的不像话,一个妩媚的让男人难受的男人,就这么施施然的走进一家鱼龙混杂的酒吧后,会引起一种什么样的震动,恐怕用脚趾头也可以想出来。
本来,苏宁和迎夏是决定不同意秦玉关去酒吧的,但他却一反常态的执着,嘴里发出啊啊的低叫,好几次挣开她们的手,当先走进了这个名叫‘风光大陆’的酒吧。
“唉,他去就去吧。”苏宁和迎夏相视苦笑一下,知道他这一周总呆在病房内是憋坏了,现在看到这么个热闹地方就舍不得走了。
无奈之下,苏宁转身对刘定辉何晓达打了个手势,只得紧跟着他也走了进去。
新世纪的消费服务业,倡导的就是来者是上帝的经营理论,经营者不管来者是男是女、是好人是坏人、是正常人还是傻瓜……只要你有钱消费,都会得到一视同仁服务的。所以,尽管酒吧侍应生在看出秦某人是个智障者,本来皱起的眉头,马上就被他身后那俩风姿各异的女人舒展开了,当即殷勤的迎上去,眼神有些发直的盯着俩妞,问有什么需要他效劳的吗。
“我们,”看了一眼乱糟糟的酒吧内,迎夏眉头微皱的脆生说道:“我们就是随便喝两杯,来瓶82年的拉菲吧,没有82年的,84年的也可以。”迎夏在移情别恋秦玉关之前,可是经常跟着岳晋阳出入这种场合的,所以一开口就透着‘咱是行家’的随意。
苏宁知道秦玉关以前就不怎么喝酒,何况现在变成这样了?但他既然进来了,说什么也得拿瓶酒,给他摆在面前意思意思才行。
“几位,不好意思啊,我们这儿没有82年的,倒是有一瓶84年的,但这个我也得请示一下我们经理。”听到迎夏张口就要82的拉菲后,见多识广的侍应生,马上就意识到眼前这几位的身价,根本不是自己一个酒吧侍应生随意盯着看的,所以连忙挪开眼神,语气更加客气的解释。
82年的拉菲,现在在市面上很少见了,倒不是说每瓶五六万的价格没人喝得起,关键是这种东西就像是石油那样,喝一瓶少一瓶的,酒家一般将这种红酒当作是镇店之宝,轻易不肯向外许人的。就是84年的拉菲,现在也珍贵的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