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宋国公也往前一步。
朗声道:“臣,附议。”
夏帝轻咳了一声,这段时间,白丞相和宋国公都在早朝上参了不少子契的本子。
多是一些琐碎小事,说起来也不是什么是,但他们就跟故意不让人安生似的,每隔几日都要去找点子契的黑上奏,存心找茬。
他也知道缘由,就因为白家小三儿赐婚一事,所以这对翁婿对子契一直有怨言。
毕竟,虽然说赐婚的人是自己,可君在上,臣子也只有接受的份。
相比之下,战王,就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了。
再加上,白家小三儿两年前失踪,又着实与子契有关。
所以这俩人在子契离京的时候,可没少编排。
今日竟然都开始为子契说话了,这场面……可还真是罕见。
底下大臣们,见丞相和在宋国公都统一战线了,也立刻都统一了口径。
“陛下,战王殿下也是事出有因,不因有罪。”
“是啊, 陛下,既然是天启率先发难,我夏朝又怎能容他耀武扬威!”
……
夏帝满意点了点头,很好。
在对外的时候,朝臣们还是很团结一心的嘛。
早朝过后。
夏帝路过御花园的时候,正见太子在吟诗作画。
太子是他的子嗣中最聪慧的一个,但太子却尤为喜欢字画,反而对政治上的东西,不是那么感兴趣。
段钰收起毛笔,满意的看着自己画的画。
他轻轻叹了口气,“若不是父皇后继无人,本宫恐怕如今已经是游遍天下,看尽九州风景的风流才子了。”
他生平最是羡慕自由自在的才子诗人,可惜,他却只能被禁锢在宫中。
自己的喜好也只能被隐藏起来。
否则,父皇看到了,又要骂自己不务正业了。
远远看着的夏帝皱了皱眉。
福公公低声道:“陛下,要不要奴才去……”
夏帝摇了摇头,“去太后宫中。”
“是。”福公公恭声道。
夏帝沉沉道:“朕的儿子中,没有一个有野心之人。生于皇家,对那个位置真正想要去争取的人,却没几个。”
福公公笑道:“陛下, 这不正说明了咱们夏朝皇室,兄弟和睦么。”
夏帝低声道:“ 可这样,即便他们能成为一个爱民如子的好皇帝,却不一定能守得住夏,守得住这疆土。”
福公公低着头没有说话。
“若,子契是朕的亲儿子……” 夏帝话只说了半句。
但福公公已经知道夏帝想要说的意思。
他缓缓走向永和宫,“自古以来,都有功高盖主一说。你知道,朕为什么愿意给子契权力,也丝毫不担心他的野心么?”
福公公低头,“奴才不知。”
他知道这时候陛下只是想说说话,即便他猜到了,也得说不知。
“子契,不是夏朝人。”夏帝沉声缓缓道:“以他的能力,他想要坐到想做的位置,轻而易举。 ”
“他在小时候,便对朕说过一句话,你知道,他说的是什么吗?”
“他说:我对你的皇位,没兴趣。 ”说着夏帝就笑了起来,“朕啊,就信了他。你知道一个小少年说这话的时候,多有意思吗?”
福公公也跟着笑了起来。“朕想留下他,因为,朕知道,夏朝若离了他,天启必会踏来。 他的终点,本也不在夏朝。所以,朕把白家小三儿赐给了他。”夏帝缓缓笑道:“朕还真想看到,白家小三儿
长大, 和子契完婚的那一天呢……这次若是他们从天启回来的话,白家小三儿,应该就快九岁了吧……”
“是的,陛下。”福公公低声道。
天启。
一道小小的身影从宫中飞了出来,落到了屋檐之上。
她目光四下看了一眼,粉唇轻轻舔了一下,吃什么呢……
天启城很乱,到处都能看到禁军抓人,百姓们也在到处跑。
出来摆摊的小贩都没先前那么多了。
全城戒严。
子契有事出去了,小月带着焰川在宫里闲逛。
所以她就自己出来转转,顺便,觅食。
宫里的食物太精致,想吃点外面的小吃解解馋。
大将军府。
锦城眯眼躺在院子内的榻椅上。
而在他身边,形成了一层十分诡魅是的场域。
他缓缓睁开眼睛,周围那层场域也渐渐消失了。
“终于,修炼到这一层了……”他嘴角缓缓勾了起来。
而在他的身上,随处可见伤痕,是被边鞭打过的痕迹。
身体也有不少淤青,一看就受过刑法。
忽然,他蓦地抬起头看向屋檐。
在屋檐上,正坐着一个披着斗篷的小女孩,宽大的兜帽盖住了整个脑袋,只能隐约看到小半张脸。
她双腿晃晃悠悠悬子在空中,风吹过,她的脚踝上便响起一阵清脆好听的铃声。
一阵清香也随着飘了过来,沁入了他的鼻尖,还带着一股淡淡的奶香。
他怔了一下, 在一瞬间还以为自己所看到的是幻觉。
锦城的脸上也出现了许久都没出现过的迷惑和单纯。
他呆呆的看着坐在屋顶上的女孩儿,也没说话。
像是怕惊扰到她,眨眼眼前的景象就消失了。
于是整个院子里忽然变得十分安静。
只有风吹过时的响起的铃声。
裸露出的皓白脚腕让人忍不住想要用手去握住。
生怕那小小的脚踝一不小心便伤着了。
拂面的清香仿佛能洗涤去他那一身污秽,让他心神都宁静了下来。
一时间,一切都静美的好似一幅画,被定格在了这里。
“你在修炼鲛族幻术。”清淡稚嫩的声音缓缓响起。
锦城这才回过神,好半晌之后,反应过来这句话,神色立刻变得警惕了起来,盯着屋檐上的女孩。
“你……你是谁?”他虽警惕,但口吻却不自觉的放温和了些。
“路过的。”粉唇微张。
锦城漂亮的眸子微眯了起来,“你是修行者。”
他绝不能让司马烈发现自己在修炼幻术,眼前这个孩子不知是敌是友,如果是司马烈的人……
“算是吧。”白三三落下这三个字之后,缓缓摘下了脑袋上的白色兜帽。
看到那张小脸儿的时候,锦城面色微怔。竟然……真的是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