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霍家被陈家撬走的那个技术员，因为干活有些懒散，所以工资比另一个勤快的稍低一些，久而久之心里便有了怨气，陈家一出价，这人就立刻上钩了。

父亲还教会他一件事，员工的工资奖金是公司重大机密，尤其是重要岗位的职工，绝对不允许他们私下讨论工资，否则后患无穷。

霍谨之说一句，马向东就点一下头，他现在对这孩子已经心悦诚服了，也不敢把霍谨之当孩子看，这份见识和心智，他就算再活四十年都赶不上。

“小老弟你今年多大了？”马向东忍不住问。

“霍哥哥十二岁。”唐小囡抢着说，虽然再一次被霍谨之的商业头脑震到了，但也不算意外，未来大佬呢，厉害才是正常的。

马向东眨了眨眼，突然有些羞愧，他十二岁在干啥，好像和狐朋狗友天天鬼混来着，连学习都顾不上，完全是混日子。

又朝牛高马大的唐爱军看了眼，这孩子虽然没霍谨之聪明，可小小年纪就能跑出来也很厉害了，还有这胖丫头，口齿伶俐，说话有条有理的，也不平常，现在的孩子真厉害啊！

感慨万分的马向东，小小的羞愧了三秒钟，在霍谨之肩上重重地拍了下，开心道：“走，晚上我请客，吃大餐去！”

“哪能总吃你的，多不好。”唐来金觉得不好意思。

“吃公家的，我哪有这么多钱，哈哈，放心吃吧，要是我的厂能好起来，天天请你们吃大餐都没问题。”马向东开朗大笑，一顿饭而已，小意思啦！

“只要你能挖到技术员，再有一个好的管理者，厂子扩大规模都不难。”

霍谨之的话让马向东笑容凝滞了，疑惑问道：“你的意思是现在的厂长管不好？”

“如果管得好，你们厂怎么可能会不死不活。”霍谨之反问。

就算他没去过马向东的毛巾厂，也大概能猜出现状，典型的大锅饭经济体制，越城也有很多类似的小厂，情况都和毛巾厂差不多，吊着一口气，厂里从上到下都懒洋洋的，每天都在数着指头混日子。

马向东干笑了几声，没话说了，他和现在的厂长关系其实很不错，厂长也挺照顾他的，可凭良心说，厂长是真没有管理才能，还是个大老粗，认识的字连一箩筐都没有。

写得最端正的几个字，就只有他的大名，还有‘同意’和‘不同意’，龙飞凤舞的，每天都要签文件，练出来了。

厂长是转业回家安置的，因为立过功，直接安排到了毛巾厂当厂长，上任不到十年，毛巾厂愣是给搞得不死不活了，厂长有很大责任。

霍谨之一看就明白了，提醒道：“引进新工艺只能治标，想治本就得彻底改革，如果没有好的管理者，再先进的技术也只能繁花一现。”

马向东神情变得严肃，霍谨之的话他听进去了，也知道不是危言耸听，管理者确实重要，可是——

“厂长让谁当也不是我说了算，得上面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