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车上,慢慢地更加的适应了。楚杰认真地驾驶着,于嫣坐在后面感受着身边的风,似乎可以吹走一切烦恼,让人思路清晰。
于嫣看着自己身前的这个坚实的后背,想起初三的那件关于他的那场战斗。
一天中午,吃完午饭回来,教室里前所未有的安静。于嫣走进去,发现人可不少,基本都在教室里了。
那时候,班里的班长同学,正在讲台上大声地读着什么。于嫣并不太在意,如往常一样的坐在自己的位置,准备翻自己的日记本。
自从上了初中,自己总有一些莫名其妙的情绪。但是,那些纷乱的心事,并没有什么倾诉的对象,所以她养成了写日记的习惯。
即使日记里,她也不愿意提及任何人的名字。只是把那些烦扰着自己的事记录下来,发泄情绪。若是遇到描写哪一些人,她就用“一个人”或者“另一个人”来代替。但是,大多数的都是记录着女生之间的事情。
那天,日记并不在自己的桌箱里。她又翻起书包,还是你没有,她皱着眉头思考,是否落在了家里。
即使她并不在意那位班长同学在读什么,一味的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但耳朵又怎么可能完全屏蔽外界的声音呢?
她听到了什么?为什么有这些耳熟?“一个同学忽然不理你了,一个同学又忽然在说别人的坏话,一个同学总是希望跟她好,除了她都不可以?为什么人和人之间没有简单纯洁的友谊?”班长正在兴奋地读着。
于嫣抬起头。那本绿色的日记本,怎么那么眼熟?“不!不会是我的!”于嫣摇着头,她心里想,“我的日记,有密码锁。不知道密码是打不开的。”但是,那颜色,那内容,不正是自己以前写的吗?
那时候,自己有三名女生好朋友,但是,三个人总没有办法互相成为朋友,她们曾经在一所小学,一个班级。因此,应该是有着一定的情谊的,又都跟自己是好朋友。她们的矛盾,自己夹在中间,左右为难。这也是她小学阶段仅有朋友了。看着无缘无故即将逝去的友谊,她纠结着。因此才有了这些内容,混乱又苦恼。
即使有万千个不愿意,他还在接着读。毋庸置疑,那就是自己写的内容。不,得阻止他。于是自己,从座位上飞一般地冲了过去,抢夺那在他手中的少女的心事。
“拿来!”于嫣一只手伸了过去。
“干嘛?”那时候,班长站在讲台上,自己现在地面,他的身高比自己高得多,即使是蹦起来,依然够不到。
眼里没有一点准备的,在眼睛中肆虐。泪水模糊了双眼。但是班长却变本加厉,晃动着手中的日记。“你的吗?抢什么?有什么证据?”
“我的!还给我!”不知道那时候,为什么只剩下了这样的话语,以及那自不量力的抢夺。
教室里明明那么多人,却没有帮忙的。大家似乎都在看笑话。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耻辱感在于嫣的心里蔓延。
“你给不给我?”于嫣明明身高不高,却大声地喊着。
“不给!不给!就不给!”班长扭动着身体,手里的日记也跟着晃来晃去。
“给我!”于嫣的声音已经有些破声了。
正在此时,几个吃完饭刚回来的同学走进了教室。其中一个人,还哼着小曲。听见于嫣的大喊,还有眼前的班长那些东西直晃,站定身体。
于嫣瞅了一眼,多么希望是老师走进来,可惜不是。
“还我!快还我!”于嫣的无助没有人看得见。
“拿来吧你!”一只手,从高空探了过来,那是一瞬间,一个身影蹦了起来。
“这日记,你的!”那只手的主人,如此轻易的把日记拿在了手里,接着在于嫣的眼前晃了晃。
“给你。”还没等于嫣反应过来,“拿着吧!”日记已经塞在自己的手里。
楚杰走在了于嫣和班长的中间,“让让,让让了!”
“你干什么?”这时候班长被抢走了日记本来已经很不爽了,除杰还故意撞了他一下。本来还有点理亏的人,突然横了起来。
楚杰却并不理他。“回座吧!跟这站着还有事吗?”接着对着于嫣说道。
“啊!回去!”于嫣仿佛是被安装命令的机器人,自言自语地说道,一步一步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喔!”
“哎呀!”
“正精彩呢!”
……
教室里忽然像是被解了穴道一般,吵了起来。
“别吵了,睡觉!”楚杰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忽然大喊一声。教室里瞬间安静了。
这个事情,仿佛是入水的石头,仅仅溅起了一点涟漪,便消失不见。又不知过了多少天,又是一天中午。
“我早就看你不顺眼了!”这是于嫣进入教室看到的第一幕,楚杰拽着班长的衣服。
他们的身边站着班级里的一位女同学,孙晴。她慌慌张张地在一侧劝架。
“你跟她处女朋友?经过我同意了吗?”这么不讲理的话,要是换上两个成年人,还是有可看性的。
于嫣只觉德他们是在闹着玩。因为,从前,班级里流传的各种绯闻,真的和这三位是搭不上边的。所以她还是如同往日一样回到家自己的座位。
她拿出日记本。不过,这本日记本,不再是从前的样子,它里面的所有的内容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那次事情之后,于嫣就把所有的写字的页都撕掉了。这本日记本只剩下缅怀了。另外她最近正在试图不用知道密码,把日记本打开。那件事,又怎么会轻易的从生命中抹去呢?那是把少女的心暴露在人群中,是践踏。
“你喜欢她?我也喜欢她!”楚杰的声音透着凶狠。
于嫣放下手中的日记,皱眉看向前面。心里想着:“喜欢?谁?”
这时候楚杰死死的压着班长,把他压在讲台上。
“晴儿!我喜欢你,你知道吧!”楚杰抬起脸,眼睛闪烁着。大有一种不问清楚誓不罢休的气势。
“你别听他胡说!我,我爱你!这才是真的!”班长即使被人压在下面,也不想吃亏,奋力地挣扎的同时,还要争一争名分。
说实在的,孙晴这个人,在于嫣的印象中,并不显眼。她留着体育发,初中女生百分之三十都是这种头发,所以并不特别。只是头发因为先天的略卷,看起来很厚实。她的身高也不算太高,也就1米6左右,不胖也不瘦。至于相貌,一双杏眼,皮肤很白,衬得嘴唇很红艳。不过,脸上有很多的斑点,所以她也就是一个普通的初中生。这一次可真的要出名了。
“你给我放开!我爱她很久了,你知道什么!”班长这语不惊人不死心的样子,真是让人震惊。
“你懂什么是喜欢吗?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她的时间长还是短?”楚杰松开一只手,准备给班长一巴掌。
衬此良机,班长极力挣扎,挣脱了楚杰的钳制。
他一挣脱开,就向后退了几步,用手指着楚杰:“我告诉你,她是我的!谁也不能跟我抢!就算是你也不行!”他应该是动了大怒,手指指着楚杰还有些颤抖。
“我告诉你土豆!不要叫那么大声!我会怕你吗?”楚杰一脸的不屑,他根本就不怕班长的叫嚣。
“你……你……”班长气得颤抖。
这时候班级里更多的同学吃完饭回来。“干嘛啊?这是?哈士奇要拆家?土豆也能翻天!楚杰你小子犯什么病。”一位男同学向他们附近走过去,调侃着,也没把他们的情况当回事。晃荡晃荡的回自己的座位了。
“你!嘴巴干净点!跟你有什么关系!”班长,一项不容人挑战他的威严,怒气冲冲地吼道。
“啊?这……好吧,还是你厉害,说不过你。”那个男同学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翻起作业来。
毕竟班级里,从来没发生过大家斗殴事件,吵吵架,偶尔还是会发生的,人和人在一起,哪里会没有摩擦,大家也见怪不怪。就像于嫣那一次,大家似乎都被日记的内容所吸引,一起在看热闹,所以根本就没想着帮忙。
这一次,包括于嫣在内,都是在旁观。
前面的两个人根本没有继续理会一个小插曲。
“我告诉你!不要以为我怕你!”也许是真的特别愤怒,班长拿起了一个黑板擦就向楚杰扔去。
“你!”楚杰真的是超级灵活,区区一个黑板擦,哪里是他的对手,一个歪斜,就躲过去。
不过,也就是这个动作,惹得楚杰愤怒,他转身就要去拿椅子。孙晴,一直站在他们旁边,脸上表情紧张。“你们,干什么?这是在干什么?”她的脸仿佛气得更白了一些。一手就拽向楚杰的胳膊:“什么喜欢?什么爱?你们问过我的感受吗?”
“躲开!不关你的事!这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对决!”楚杰抖开孙晴的手,继续向前去拿椅子。
“你想干嘛?”孙晴也愤怒了,刚刚还有些惨白的脸,突然像着了火,“什么跟我没有关系!”
“躲开!这是男人的事!”没想到,班长也这样叫嚣着。说着,他也看清了楚杰的意图,他冲着第一排的书桌而去,两只胳膊一下子举起一张桌子就像前冲。
刚刚还是小打小闹,这一会战争就升级了,向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了。
班级里忽然站起来好几个男生,他们就像是突然通了电的机器人,以最快的速度冲向前方。
好多女同学也站起来:“干什么?不是闹着玩吗?”
“你们才多大?在搞笑吗?”
“班长得有带头作用,要带什么头?”
……
一时之间七嘴八舌,到处冒出劝解的声音。
那几个男同学,身高力大,三人,四人分两侧拽着两个主角。
“放手!”楚杰一个劲的往前冲!“老子早就看他不顺眼了。”他的身体如同一直发疯的牛,一个劲的向冲。“我今天一定要给他好看。”
“松手吧!我不会冲动的。打架要是背了处分,初中会很难熬的。”班长放弃挣扎,一脸的义正辞严,仿佛刚刚要搬桌子打架的根本不是他。
那三个人,看着自己又是搂头,又是抱胳膊抓住的班长,对视一眼,决定放过他,同一时间松了手。
在所有的人都相信了他的时间里,楚杰还在钳制中之时,班长出人意料的一个箭步冲到了前面,一拳头狠狠地砸在了楚杰的脸上。
除了楚杰所有人都愣了,“我就知道你小子阴险得狠。”他一个挣脱,一脚踹在班长的肚子上,当真是一点也不肯吃亏。只不过,他的脸明显是挂了彩,略有扭曲,再被人拉着,踹人的那一脚没有平日的一半力气。
“我……你还会敢踹我!让你见识见识我的厉害。”说着班长又要向前扑。
那三个一时心软放开的同学,哪里可能再犯第二次错误。两只胳膊,一个头,同一时间被止住,“放开我,看我不打死你!”他的声音闷在喉咙肿,像是一只兽在咆哮。
“揍他!”于嫣的脑海里冒出这样的词语。真是有一种揍班长的冲动。这个人骗取同学的信任,翻看自己的日记本,不是一个好人,就该收到处罚。她心里的一个小人在挣扎。
“不能打架,班级里打架,影响班级影响,影响团结,给同学带来伤害,不能打架。”她的心里的另外一个小人冒出来劝架。
在于嫣的心中,最终正义总是会战胜邪恶,她咬了咬下唇,站了起来,毅然的走向前方混乱的地方。
“把他拉出去。”她冷静地指着靠近门的班长。“把他也拉出去!让他们自己在门外解决。”多可想这么说了,但是她最终却说:“把他拉到座位上,冷静一下!”他指着班长,“他也是!”又指着楚杰说:“我去找老师!”
“就这么点小事。用的着找老师那?你两个都有毛病吧!谁喜欢你们啊!”孙晴忽然大喊一声,回到作为谁也不理。
前面的两个少年听到这句话,互相看了一眼“放手!回位置了!”
“放手!你等着!我们以后解决。”就这样一场轰轰烈烈战争草率的结束了。回忆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