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泽在医务室里,把这个过度安静的房间增加了不少的人气。
于是于嫣也不催他去军训。
至于元崇本身就冷冷淡淡的,应该是不会催他去军训了。于嫣觉得。
“啊!对了,病号!”肖泽这一会儿的功夫,又想起了王萍萍。
“要不,我帮你打开?”她手边放个酸奶,还没打开。他的状态就像前一秒还雷雨大作,下一秒就风和日丽的天气一样,让人琢磨不透。
“喝吧!要想身体好,一天一顿小牛奶。”于嫣听他说的话隐隐约约有一些耳熟,似乎原来是说烧烤的吧?这怎么说改就给改了。
王萍萍一只手拿着酸奶,眨巴着眼睛,“谢谢。”她文雅地喝了一口。
“哎呀!太客气了。”肖泽挥舞着自己的手,一脸的美滋滋,嘴上却是谦虚的。
于嫣拿起了刚刚被自己随手放在床头柜的酸奶,“谢谢肖泽。”她从容的喝了一口,突然又想到酸奶是元崇递给自己的,所以又一歪头,眯着眼,看看元崇,接着晃了一晃手中的酸奶,以示感谢。
这一次,元崇确实是在看于嫣的这一边,于嫣清楚的知道。因为肖泽和王萍萍都在自己这一边,看起来,着实是再正常不过了。于嫣觉得自己用这个方式足以表明态度。
“不客气!”肖泽嘴上说着话,一步跨过来,将酸奶的外壳对着于嫣酸奶的外壳一撞,硬生生的来了一个干杯。
随后他举起酸奶大有一饮而尽的趋势,奈何酸奶不配合,于是皱着眉头,盯着酸奶砸吧砸吧嘴巴,说:“慢慢喝。”
于嫣所处位置恰好看到了肖泽的尴尬,这终归是要给人留点脸面的,所以她一偏头,目光越过肖泽,只看见元崇略皱眉头。
这是怎么了?于嫣心里纳闷,转头向后看,王萍萍自顾自的喝着酸奶,吊瓶还有大半瓶没打完,应该没有问题。
她又转回头,再看元崇脸上不复刚才所见,应该他是的小情绪吧。或者自己看错了,也说不定。于嫣也不在意。
肖泽的酸奶盒子里发出“嘘嘘……”这样的声音,听起来是要喝完了。
这么短的时间,他喝得倒是快。于嫣晃了晃自己的酸奶,应该还有半瓶吧。
“不要浪费,浪费有罪。”于嫣寻思,不看他吧,他还说话。哎!凉着更不好,所以于嫣的目光又移回肖泽处。只见肖泽一手捏着酸奶包装,一手拽开酸奶包装底部的角,连续扯了四次,用手一压,刚刚还方方正正的酸奶盒子,立刻瘪了下来。
肖泽用手挤了挤这个扁的纸盒,如愿以偿的吸到了剩余的酸奶,他砸吧砸吧嘴巴,又伸舌头舔了舔嘴角,一切都很自然,如同在说今天天气真好一样。
“看我干什么?”于嫣看肖泽喝酸奶,这后半段,可是看了一个全程,没错过任何细节。
肖泽还没把酸奶盒扔掉,先抬头看向于嫣。“我说嘛,总觉得有人在看我,是你啊!”他一脸的得意。就像是抓到了什么似的。
“喝得这么干净?”于嫣也没避讳肖泽,说道。
“那是必须的!喝酸奶得舔盖!舔盖才是精华所在,懂吗?”肖泽看于嫣点点头,似乎是认同他的观点,“今天这个没有盖也不能失去灵魂。我可是特意买这个包装的。毕竟在女孩子面前还是要文雅一点。”肖泽脸上的得意更加甚了。
“喝好了?休息好了吗?”医务室里本来还是一枝独秀,突然,元崇冷冷地说。
“啊?老大!我喝好了!也休息好了!”肖泽一听元崇关心自己,高兴的声音都带着雀跃。
“去军训吧!”元崇接着说:“病人需要安静的环境。”
“啊?好!”肖泽摸摸头。
于嫣仿佛感受肖泽内心的挣扎。他转身看看病床上坐着的王萍萍,似乎意识到这是医务室,太吵了确实不太好。
“我走了!不要想我!”肖泽真是个说走就走的主,从凳子上站起来,就往外走。
“对了!王萍萍同学,别客气啊!想吃什么就吃什么,剩下的带到寝室继续吃,人需要营养才能更加健康。”肖泽都快到门口了,却不忘记交代。
于嫣也能理解,毕竟是他亲自跑到超市买的东西,交代一下总比糊里糊涂要好很多。只是,用得到这么着急吗?是后面有狗在追吗?话一说完,人影就没了。
屋子里少了一个人,一下子又安静下来。
于嫣轻轻吸着自己的酸奶,似乎出一点声音都是犯罪。
元崇起身,走到床头,于嫣以为他想过来坐,毕竟他那个地方没有自己这里离得近。于是把凳子往远去拖了拖。
但,元崇绕过前面的床头柜,把手里的酸奶盒向垃圾桶一扔,又向他自己之前坐的位置走去。
于嫣,想一想自己刚刚拖凳子的行为,莫名的脸一红,她下意识的咬咬嘴唇。
不能再拖回来了,太尴尬了。于嫣心里面想着,她低着头,深吸两口气,平复心情。
但自己的身前怎么出现了一个大大的黑影,是谁,她一脸狐疑的抬起头。此时元崇已经带着自己的凳子,默默地来到了于嫣身旁。
原来是自己想多了,得亏给人家让地方了。于嫣心里庆幸。
“哎!那个,同学?”突然,校医老师的声音出现在这空旷的医务室里。“去门岗给老师拿个东西,就说孙丽老师的。一会送一楼总务组,我在那等你。”
于嫣看校医老师半个身子探进门口,下意识的指了指自己的鼻子,“对!就是你!”校医老师看样子挺着急的。
“快去,抓紧时间。”校医不忘叮嘱。
“啊!”于嫣赶紧按照老师的吩咐站起来,向走廊里走去。
“我在一楼,一楼总务,有事在那里找我。”校医一边向走廊尽头走,一边不忘叮嘱。
“好的!”于嫣急忙答应。她回头看了一眼元崇,“我一会就回来。”再看看王萍萍笑一笑。
于嫣一出医务室就向来时的路走去,校园里的走廊,并不会因为各个班级在上课而吵闹,反而显得有些神圣不可侵犯。
于嫣安安静静的下了楼梯,直奔一楼大厅,走出教学楼。
操场上,军训的各个班级,依然是各自行动,远远的看起来,像无数个运动的大方块,行止有序,又带着神秘。
教学楼到门岗的这段距离可真的是不远,一来一回,取个东西,确确实实是不用花多少时间的。
于嫣又是一路的小跑,自然是取得极快。
很快于嫣带着一个包装严密的东西就来到了总务组。她敲门进入,孙丽老师正跟人研究着什么,她也不好打扰,所以她把东西一放,就退了出来,向医务室走去了。
于嫣回医务室的路,一想到有元崇照顾着王萍萍,而王萍萍又已经醒过来了,除了王萍萍要去洗手间,元崇不能帮忙,其他的应该都没有问题,所以她就觉得不必着急。
自己在走廊一放慢步速,耳朵似乎也更加灵敏了。有的班级里传出读英语的声音,有的班级传出授课老师的声音,教学楼的魅力在这时候,更加清晰的呈现在耳边。
二楼走廊的拐角,“我喜欢你!”一个女生的声音传了出来,声音清楚。
“你生病了,好好休息。”男生的声音,这是拒绝了,于嫣分析。不过也许是同意了,不舍得对方?于嫣的八卦神经都冒了出来。
这是看电视剧的剧情?还是真人版上演?听声音来源,这么清楚,一定就在附近。大家还可以不上课,刷剧?或者是不上课,搞事情?喔!这得多大的勇气。
“就算你不喜欢我,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剧情继续。虽然听得没有之前清晰,但是也逐字逐句,一字不差的出现在自己的脑海里。
于嫣吞了口口水,下意识的咬咬嘴唇。这不会是医务室里上演得吧?医务室里有电视?自己没注意。应该会有,她想。
不对,自己的关注点好像错了,里面的人,是自己班级的同学,这是该进门还是不进门?
要是现场版,自己岂不是会造就社死现场?要是电视剧,自己又想这么多,进去一看不是想的那么回事,自己得多尴尬?
伸头是一刀,缩头?于嫣不想进去,没错,都说大丈夫能屈能伸,自己虽不是大丈夫,但也能做到能屈能伸。
这会绝对不能进去,想到这里,她前进的脚步停了下来,没转头,两条腿已经率先向后挪移起来。
砰!门开了,一个男士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元崇!”于嫣有一种做坏事被人捉到的感觉,得亏她没把身体和头转过去,要不这会准被抓个正着,想不尴尬都难了。
于嫣停住了身体,她好想落荒而逃,但是现实不允许。“去哪里?”她灵机一动,先下嘴为强。
“找你!”元崇可没客气,他似乎说的是真的。
“找我?”于嫣一脸的疑问,“我怎么了?我去帮校医老师拿东西了,才……才回来。”在这样凛冽的目光之下,于嫣难免有一点点口吃,其实还有点心虚。
“怕你拿不动!”元崇又向前走了一步,于嫣大脑给自己下了一个止步命令,也就忘了解开,还僵在原地。
“所以我觉得,我该去帮帮你!”元崇又向前走了一步。
“你去了这么久,我担心同学,是对的吗?”元崇又向上一步。
“对!”于嫣本能的回答。
“你不关心一下我?”元崇明明是在讲述一个互相关心的话题,但是于嫣心里却在发毛。因为在他的脸上,真的看不到与关心有关的内容。
“关心。”于嫣吞了一口口水,点点头。
“关心啊!”元崇一副等着看你的表演的样子,不过他又向前走了一步,就连脸也更加接近了于嫣,似乎不愿意放弃于嫣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你还好吧?”于嫣这时候,脑子都不好使了。她就被他的话牵着走。
“还好?”元崇反问,不回答她的问题,动作上,他更贴近了一些。
“你……”于嫣的心怦怦怦的乱跳。被他这样接近,不知道是害怕被捉包,还是什么其他原因?她已经丧失了思考能力,就差一点不打自招的喊:“我什么也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虽然事实就是她什么都没看见,听见的也不全面。但这是真的不能说。
“关心继续。”元崇没打算放过她。“你什么?”
“你没有事吧?”于嫣憋出了这一句话。她根本没发现自己正在不打自招。
“你果然都听见了。”元崇的脸色不善。
“啊?你怎么了?”于嫣可不打算围绕着他的话题继续。
“正常人都会问,‘听见了什么?’刚才你在门口。”元崇的脸离于嫣的脸近在咫尺。
“你到底怎么了?”于嫣有些不耐烦的说。她可绝对不能暴露出一点点的害怕,要不照这个架势,这事今天是不能顺利度过了。
她的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他离得这么近,会不会听到自己的心跳?于嫣害怕极了,但她能做什么呢?跑?不!离得太近,跑不掉的。敌不动,我不动。要有原则。于嫣的内心百转千回,面上只留下一丝的无奈。
元崇离得特别的近,一定是试图从自己的表现中看出点什么。我要稳住。于嫣心里给自己安慰。尽量的平复心情。
短暂的静默,元崇审视的目光下,于嫣除了那一点的不耐烦,没有任何让人起疑的地方。“我就是看看你需不需要帮忙。”元崇把身体挺直,保持着跟于嫣的距离,“纯粹的关心。”“同学之间要相互关心。你要学会关心他人。”元崇补充说明。
“嗯!”于嫣点头。“我知道。”一副受教了的模样。
“我们是不是该关心病号?”于嫣皱眉。
“对!你先进去吧。我去下洗手间。”元崇从她身前错开,就像一切都没发生过一样,仅留下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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