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她在睡梦中无意识地低喃,双手揪紧了他的衣襟,整个人都本能地往他怀里蹭,“哥哥……不要走……哥哥……对不起……我一直都不知道……”
她还在絮絮叨叨地说些什么,南宫瑾城没有听清。
他紧搂着她上楼,她贴在他的胸口,他能感觉到她的温度,以及……湿度。
哭了?
南宫瑾城纳闷地低头,接着电梯里的灯光,看到她眼角隐隐发亮的光泽。他蹙了蹙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直到电梯的门打开,他才艰难地别开眼继续往前,只留下一声无奈的叹息……
打开屋门,南宫瑾城不由一愣。
谁弄的?
原本干净整洁的公寓,此时被大片火红的玫瑰点缀着,整个屋子都被布置成一片玫瑰的花海——桌上放着玫瑰的花骨朵,地上铺着玫瑰的花瓣,不止厨房和客厅这样,就连他的卧室也是这样……
到底是谁塞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进来的?
南宫瑾城低头望了望怀里的女人,但是很快就否决了自己的猜想:不可能!她不会做这种无聊的事!
这样铺撒着布置整个屋子,他要打扫多久?他的地方是从来不准清洁的钟点工进来的,这是谁恶整他?
当务之急,先是安顿好她,然后再“整理打扫”。
沙发上铺满了玫瑰花瓣不好放人,他想了想,索性折回卧室,将她放在了自己床上。南宫瑾城也是在把她放下之后,才发现了她的异样——她像是生病了,脸色苍白得厉害!
她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体温却是冷得厉害。原本嫣红的嘴唇退成淡白色,双唇微启,整个身体蜷缩成一团,像是在打着寒颤……她发烧了?
南宫瑾城抬手,在她的额头上探了探:不烫,很凉。
“狸猫?”他轻声叫她,她只是眉头皱了皱,没有任何其他反应,依旧毫无意识地睡得很沉,于是南宫瑾城顿了顿,又叫出了她的真名,“席安安?”
依旧是毫无反应。
南宫瑾城无奈,松开她想要去找药,她却在这个时候依偎上来,小手缠上他的胳膊,整个人本能地蹭到他的身上,喃喃地低语:“不要走……”
“席安安?你醒了?”他面色一喜地叫她,却没有任何的回应了。
她只是无意识地粘着他,整个人都任性地往他身上贴,弄得南宫瑾城先是无奈,最后实在挣不开,脸都窘得微微发红……算了,缠着就缠着吧!
“我冷……”他不再掰开她,席安安却是得寸进尺,小脸贴在他的胸膛上,蹭得南宫瑾城都不得不歪下身子,任由她爬到他的身上,“我好冷……”
这种柔软依恋的感觉,南宫瑾城是第一次遇到。
他原本以为自己会厌恶这种对方虚弱的模样,但是身上趴着个席安安,他突然就推搡不开,也不想推开她。听着她一声声地喊“冷”,南宫瑾城的心也一点点柔软下来,终于长长地喟叹出声,撩过一旁的被子盖在彼此身上,就这么静静地拥着她……
“这样就不冷了……”他附在她耳边轻轻地哄,像是应付孩子那样,鲜有的好脾气。
“我冷……”她一句句地重复,直到南宫瑾城收紧怀抱,她才渐渐安静下来,小脸贴着他的胸口,缓缓地出声,“对不起……我一直不知道……”
“知道什么?”
明知她这是梦中呓语,南宫瑾城却还有一句没一句地回应着她。
“我一直不知道……”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听不到南宫瑾城的提问,只能一遍遍发泄着心底的绝望和愧疚,“对不起……哥哥……”
听到“哥哥”两个字,南宫瑾城的动作不由一僵。
他像是在这个时候才骤然回神,发现他躺在被子里搂着她的姿势,是……那么不合适!
理智回归,他想松开她,却又不忍心丢下她一个人……
周围都是一片玫瑰的花海,床下散落着星星点点的玫瑰花瓣,空气中都弥漫着浓郁的玫瑰花香……是不是正因为这样的情境,所以才会让人产生异样的情愫?
南宫瑾城没有细想,也没有时间细想,只是一下下地拍着她的脊背安抚,心中的复杂越来越浓烈——
她把他当成哥哥了;
他却在这个时候对她有了异样的感觉…………
这一晚上,南宫瑾城过得相当煎熬。
她的体温一整夜都很低,一直没能升得上去,退烧药自然是用不上的了!南宫瑾城不懂医,但到了凌晨五点见她还是难受,终于忍不住起身,送她去医院。
当然其中也有某个原因——
他不想再抱着她待下去了!
时间越长,他的思维就越清晰……
有些事情,他是不会放任自己的潜意识去做的!
该克制的……就该好好克制。
医院。
他将百般不情愿,并且闹脾气的她交给医生,还没等到检验的报告出来,口袋里的电话却先响了……
医院。
昏睡中的席安安极端不老实,在南宫瑾城的怀里又蹭又推,弄得他脸色尴尬而僵硬。好不容易将“蛮不讲理”的她交给医生,他才得以站直身体,理了理被她彻底揪皱的衣襟……
“身体不舒服就应该早点来医院!你们这种年轻的小夫妻……”医生嘟哝着抽了血,絮絮叨叨地拿进去化验。
南宫瑾城本想等着医生的化验结果出来再离开,口袋中的手机却在此刻先响了起来,是下属打来的电话,他们通过连夜的审讯,终于有了突破——
“他开口招了。老大,您过来吗?”
这种情况,南宫瑾城是自然应该到场的,但是此时……他看了一眼躺在病床上的人,眉头不禁蹙了蹙,犹豫了几秒才答应下来:“我一会儿就到。”
折回床畔,她依旧在沉睡,没有任何清醒的迹象。
南宫瑾城伸手在她额头探了探,体温还是没有上来,他只能无奈地叹息:“等我……”……
昨晚抓到的男人,连同游戏城的老板,一起被带到了临时办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