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四位长辈的意思,他们不仅种药材,还要培植一些名贵的花卉,比如兰花、十八学士什么的。
这是干爸的爱好,他年轻的时候忙于做生意,如今退休了,更乐于接触大自然陶冶性情。日后,两位女士种植药材,两位男士辅助,养花种菜干体力活。
为了方便照顾两座新药山,他们在山里建了一栋农家小院,手续齐全的。
从枯木岭到这儿略远,中间有段路连骑自行车都不行,出入非常不方便。但村边有一条路可以直通山中,沿途路过顾一帆的家。
这栋房子屋里屋外的面积不及枯木岭的罗家大,但装修得简朴古雅。庭院里种有柏树、红枫,石桌石凳,有天然石和小池塘,还有炮制药材的专用室。
有主人居室,有工人和安保住房。
四位长辈毕竟年纪大了,炮制药材可以,日常的劳作还得工人来。安保情况也要跟上,农学升夫妇虽然低调,到底是出身名门,久居山中岂能没有安保?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这栋雅致的农家小院,跟药材相关的部分建筑由谷宁规划,偏向日式风格的庭院以及室内摆设则由农学升夫妇打理。
罗爸不管这些,整天乐呵呵地看着大家折腾。有钱出钱,偶尔出份力气,庸人也自有乐趣。
“以后你们年轻人住枯木岭,我们几个老家伙就住这儿了。”参观这栋别院时,干妈叶乔笑呵呵的拍拍罗青羽的手臂说,“分开住,大家都清静。”
罗青羽:“……”
等家长们走远,她悄悄问年哥,“他们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农伯年瞅了长辈们的身影一眼,回望她时,眼里充满真诚,“不知道,我什么都没说。”顿了顿,补充一句,“可能你表现得太明显,让他们察觉哪儿不对?”
罗青羽默默睨他一眼,不,她没有,“表演是我的拿手好戏。”少诬赖她。
“表演跟真情流露区别很大。”农伯年拍拍她的脑袋瓜子,见长辈们没留意他俩,温厚的手立马抓住她的在墙角边拐了一个弯,“走,我们到后山看看。”
没有长辈们跟着,两人在山里亲亲密密的逛了一大圈。所谓的亲密,当然是卿卿我我的。大动作不敢有,牵牵手,偷个香什么的。
但要避开监控,被罗家承包的山林边缘没有围栏,农氏夫妇力求保持原状。山里种的药材很普通,乡亲们若有需要大可以上山采摘挖掘。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们想跟当地民众友好相处,不希望搞得太特殊。
没有围栏,但必须有监控,每一个出入路口均有严密的监控系统。还是那句话,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装好了,农伯年和罗哥亲自检查一遍方能安心。
而且,在进入自家范围时,路口竖有一块牌子,提醒路人已经进入私家之地。不提监控的事,私人地方,装不装监控是主人家的事,和外人无关。
谷宁为什么要折腾药材?说来话长。
她在青台市工作过,那里有位女医师退休了,被返聘回医院工作。她除了上班,家里还开了一间药铺,邻居熟人有些不舒服的,总会图方便直接找他看。
医师无所谓,来者不拒。医者父母心,且年纪大了,儿女各有出息不用他赚钱养家。
就这样的人,被医闹了,一对夫妇吵上医院,骂她庸医害人。
因为他们家的小孩不舒服,吃了她开的一剂中药竟然上吐下泻,变得更加严重,送到医院检查才知道孩子吃错药。
那对夫妇气不过,伙同家中老人在医院撒泼,骂她图钱丧尽天良,索取高额赔偿。
后来一查,原来这对夫妇在女医师家看病,却不乐意在她家的药铺拿药,偷拍药方光顾熟人家的药店,这样便宜些。结果不仅不便宜,买的还是假药。
这真的是,黑狗偷食,白狗当灾。
误会澄清了,不管那位病患家属跟熟人之间如何撕逼。女医师的家人心有余悸,死活不让她再上班,生怕老人遭罪。
谷宁对这些能耐的老医师拥有天然好感,经常去探望。包括西环市那位,可惜对方过世了,她后来跟对方的家人成了好朋友。
女医师常向她唠叨,说那些卖假药的人越来越猖獗,自己儿子一不留神中过招,防不胜防。
于是,谷宁便有了自制药材的念头。如果药材保存得好,不怕卖不掉。
就算卖不掉也无妨,大不了自己研究养生药膳,再扔一些给闺女随时有惊喜,保证不浪费。
虽然闺女不懂医,可她点子多,懂得灵活运用各类药材造些古怪玩意出来。这不,听孩子的干爸干妈说,她现在成了罗家最有钱的人。
以前最不让人省心的孩子,现在天天躺着吃也不愁吃穿了。
谷宁和罗宇生安心之余,和农氏夫妇商量过了,除了普通药材,再培植人参、灵芝啥的。将来若卖不掉,除了研究用途,家里亲戚多,每人每年送一份管够。
孩子有孩子的前程,做父母的也该有自己的追求。
“人参?好啊!再养几箱蜜蜂更好。”听了父母的安排,罗青羽心花怒放,“以后我给你们做参蜜喝。”
“难怪你爸最疼你,跟他想到一块了。”农伯年捏捏她的下巴,微笑道,“除了你那座山,其余的山都是好地方……”
要不然,谷展鹏家为啥能长年有蜂蜜出售?
因为蜜源稳定。
多亏这片山林除了修建公路,不曾过度开发。一旦野花盛开,蜜源是相当的充足,根本不必到处跑。
罗宇生早就想养蜂了,可枯木岭被闺女搞得乌烟瘴气,小蜜蜂一出箱子马上落荒而逃。虽然形容有些夸张,可蜜蜂有去无回是事实,白搭,只好作罢。
如今有了普通的山头,养蜂必不可少。
这一切尚在计划中,农家小院建好了,暂未入住。几位长辈打算在中秋节前一天新居入伙,大家伙在新居里过中秋。
“我又不能参加?”罗青羽无语了。
“你可以请假。”农伯年提议,牵着她的小手漫无目的的闲逛。
让罗青羽请假是不可能的,她一年就上三个月的班。哪怕遇到周末,时间太赶,热情不大。所以算了,不参加就不参加,大家理解并过得开心就好。
罗青羽瞅瞅他那副无所谓的表情,不由得问:
“你呢?你回吗?”
“呃,”农伯年怔了下,冲她温柔地笑了笑,“看情况。”
“……年哥你老实交代,和干爸干妈是不是有什么矛盾?”
她老早就察觉了,他们一家的相处有点怪异复杂。好像既想亲近,又顾虑着什么要保持距离。
这种关系,看着脑壳疼~。
农伯年目视前方,大掌按住她的头晃了下,微喟:“男人跟女人不同,我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好意思像普通小孩那样跟父母撒娇?”
他从小到大,心理上依旧是将近六十岁的爷们,跟父母保持距离理所应当,但看在外人眼里有些过分冷淡。
不像她,可以肆无忌惮的直接骑亲哥头上耀武扬威,笑得活泼可爱。
罗青羽:“……”
是这样吗?和父母也要保持距离?学神的脑回路果然九转十八弯,令人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