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羽是道术废材,是普通人中的普通人。她看不见鬼,抹了牛眼泪也看不见。
“你真的看不见?”两位年轻人惊魂未定,指指那鬼燃烧的地方。
瞧瞧,刚才那火多厉害啊!短短几秒钟就把那鬼烧得一干二净,连灰末都不曾留下。奇怪的是,那火只烧鬼,它倒下的位置芳草依旧,不留污点痕迹。
罗青羽往他们指的方向瞧两眼,在她看来,那儿除了几株花草啥都木有,便摇摇头。
她只觉得今晚的院子特别冷,之前刚进院子时,觉得有些吵。
阴冷阴冷,冷入骨髓那种;吵,但听不到声音,一种微妙的直觉,让她很不自在。若非有人在,她真想把扇子拿出来扇两下,让暖风吹散院子的阴寒。
此时此刻,四人齐刷刷地坐在院里的石凳上。给罗青羽的眼角边抹了牛眼泪,想让她也看看异次元世界的风景。
谁知她看不见,抹再多也看不见。
“怎么可能?”俩青年不信,“那你是怎么把人家烧成灰烬的?”
唉,丁寒娜听到这儿,起身,“她身上有我爷爷给的护身符,一切魑魅魍魉不得侵犯。”青青身上的火是不能往外说的,只好用护身符挡一挡。
罗青羽离开枯木岭时,又把那块玉佩戴上了。
丁寒娜曾经向爷爷讨要一块完整无缺的给她,但爷爷说,罗家人都一个德性,不知死活,瞧瞧那块玉佩破成什么样了?意味着罗家小姑娘冒了几次险。
用心是好的,但这样下去会害死罗家女娃,不如让她继续戴那块破的。让它时刻提醒她要面对的危险,提醒她要明哲保身,否则给再多的玉也保不住她。
与其找别人买更多的护身符,不如提高自身能力。
丁寒娜本来还对小伙伴抱有一线希望,毕竟两人曾经是神仙家的宝宝。今晚过后,彻底绝望。正如爷爷所说,青青与玄门无缘。
因缘如此,无法强求。
或许她身上的火和那双看得见寿命的异能,属于另一种机缘?机缘未到,她的体质便跟普通人一样看不见鬼,呃不,比普通人更差些。
只能这么解释了。
“青青,你明天要上班,先睡吧。我们还有事要处理,放心,保证不吵着你。”丁寒娜说。
“也好,”罗青羽起身,抹抹眼边的劳什子泪,“你们小点声,别吵着邻居。”
虽然那栋别院环境舒适,食宿也不错,终归不是自己的地盘。睡得不香,明天却还要上班,确实应该好好睡一觉。
叮嘱完,罗青羽拎包上楼准备洗澡去。
至于捉鬼什么的她不感兴趣,看不见被处理的对象,只有眼前三人在手舞足蹈神情夸张,像在话剧表演排练,忒无趣了。
“呃,娜姐,能不能给我也来一块护身符?像罗小姐那个。”其中一位青年充满期待地问她,特么的,有了它,冤鬼索命都不怕,“多少钱我都要。”
“那东西无价,给不了。”丁寒娜扔下一句,起身回到工作室瞧瞧,陈氏二老仍在昏睡中,便朝俩青年说,“你们先把他们送回去休息,其他事明天再说。”
或者在附近找一间酒店住下,免得二老明天又要跑一趟老远的。虽然丁家有客房,但不方便,因为二老醒了肯定会急着看闺女是否安好。
罗青羽在外边一向浅眠,稍有动静便能惊醒。丁寒娜理解二老的爱女心切,但不希望他们扰人清梦,况且自己也需要好好休息。
“那燕燕……”
“她要留在我这儿养魂。”丁寒娜微叹。
……
第二天一早,罗青羽神清气爽地上班去了,回到公司,前台小姐姐笑容无比灿烂。
“罗小姐,又有你的花,是新追求者,有署名哦。”她在这里工作三年了,从未见过如此受欢迎的女教员,难免兴奋。
哎玛,这里要上演霸道总裁与美女教员的戏码了吗?好开森~。
罗青羽随手接过卡片,上边写着一个陌生的名字,是位勇敢的开朗的且大胆的追求者。
“扔了吧。”
她深呼吸一下,大庭广众之下随手将卡片扔进垃圾桶,继续回自己的办公室。
木所谓,罗老师一向高冷范,前台小姐姐笑嘻嘻地捧着花束溜回岗位。拆开包装一枝枝地分给同事们,再打个赌,看看哪位追求者最终能抱得美人归。
而丁寒娜那边,七点起床,换上家常服再打开院门,发现一脸急切的陈家父母,和一脸兴奋的钟康明二人。
“娜姐,”在工作室坐下,钟康明迫不及待地和她分享一个好消息,“燕燕的前男友和他女友死了!”
“死了?”丁寒娜吃着他们买来的早餐,惊讶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昨晚十一点多!你没看今早新闻吗?播着呢。”
“那真是太好了!老天有眼啊!”两位年轻人喜出望外,击掌庆祝这件大快人心的事。
丁寒娜心里嘀咕,什么老天有眼?明明是那两人自作孽,不可活。
陈氏二老也不见得怎么高兴,心情忐忑地问丁寒娜,“丁小姐,那我们的女儿……”
“她被新魂吸走大半能量,短期内醒不过来……”
如果要她清醒过来,至少要找个地方静养一年半载。
“但是我建议你们还是找人超度她为好,免得节外生枝。”丁寒娜诚恳建议,“她现在的很虚弱,受不了半点意外。”
稍稍有点惊吓,随时魂飞魄散。
陈母一听,忍不住再次潸然泪下,哽咽道:“就不能让我们全家人见一面,说说话吗?”昨晚看起来挺好的呀!都晓得喊妈了。
“昨晚你们看到了,她好不容易才挣脱,需要安眠休养。”丁寒娜说着,将一块玉牌递给夫妇二人,“她就在里边,要么你们拿回去日夜供奉香火,要么找位高僧超度。”
以上意见仅供参考,该怎么做,由他们自己选择,她就不掺和了。
应陈氏夫妇最后一次请求,放出陈姑娘的魂魄。
二老坐在地板上,眼里满含不舍的泪水,一遍又一遍地虚摸着闺女熟睡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