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秀现在有恃无恐,豁出脸皮去了。
因为她嫁人了呀!闹得再厉害也不怕嫁不出去。不顾父母的面子?哼,她嫁得好就是他们的面子。
她男人跟镇长称兄道弟,跟青台副市长的外甥是好哥们,认识的官二代、富二代可以用一车、两车作单位计算。
关键是,男人很疼她,天天抱着啃,每个月给两万块的零用钱。
她用得着怕谁?还用得着怕农村里的谁?现在的她横着走谁敢有意见?谁惹她不高兴,只要在男人身边吹吹枕边风,包准村里每一个人吃不完兜着走。
唯一的缺点是,她原本的男人应该是顾一帆那种小鲜肉公子哥儿,却被姓罗的和谷妮吓得一哆嗦,嫁给一只癞蛤蟆!
害她在婆家那段日子一直战战兢兢的,使出浑身解数努力讨好自家的臭男人,把她仅有的一点脸皮和自尊心摁在地上摩擦,践踏。
等稍微适应富太太的生活,她找人回村里一查,才知道药姑山改养狗了。又从谷妮身边的人那里得知,她俩说要告她纯属气话,吓唬人的。
听到真相,谷秀差点气炸,马上气势汹汹地过来找碴。
之前那件事过去好多天了,有村民从有森叔那儿得知,谷秀嫁给城里一名暴发户,家里有钱有势。今天见她一身时尚的装扮,心里便信了几分。
有钱人家,普通人得罪不起。
即便知道是她举报药姑山,在场的几个村民不再嚷嚷撵她全家,只齐心协力将她拖出大堂门口。
“你别吵了,人家不告你你还不乐意了。”村民甲无奈地说,心里嘀咕,这不是犯贱吗?
“就是,都是一个村的,以和为贵……”村民乙吧啦吧啦。
在众人眼里,这些女儿家一个个得罪不起,太能干了!一个父母得力(阿青),一个自身能力强(谷妮,),颇得杨老板青睐;一个嫁得好,女婿得力(阿秀)。
如果她们能够齐心,大谷庄的发展还用愁吗?
“呸!谁跟她一个村?我姓谷,她姓罗!她就是一个专门勾.搭男人的表子,先是顾一帆……”此刻的谷秀肆无忌惮,时不时踮脚尖骂得特起劲。
就在她骂勾.搭二字时,罗青羽脸色一沉,垂在身侧的右手凝聚一点力量,往谷秀的膝盖一射。
“啊——”
骂得正爽的谷秀忽然膝盖一痛一软,尖叫着面向罗青羽跪下,五官扭曲。
“好痛……”把谷秀痛哭,连眼泪花都冒出来了。
罗青羽没理她,转身进入大堂找前台接待的美眉要自己的生鲜。陈功正一脸疑惑盯着谷秀,心里在判断她是不是装的,但见罗青羽离开,连忙也跟进来。
而门外,冷汗直冒的谷秀一声痛呼,所有挽扶她的人瞬间弹开一丈远。没办法,电视里天天放,城里的碰瓷事件早已传遍大江南北,须防着点。
谷秀失去支撑,无力跌坐在冰凉的瓷砖地板上,双手按住膝盖,冲旁人嘶喊:
“帮我叫救护车——”
话音未落,一道身影站到跟前,她内心一喜,正要扶着对方站起来时,但听噼啪两声,她的脸颊瞬间浮出两个清晰的巴掌印。
她愕然抬头一看,只见谷妮双眼喷火似的盯着她,一字一句道:“我有什么对不起你,你要让我吃你的口水?亏我帮你说了那么多好话,你就这么对我?你个恩将仇报的白眼狼……”
说罢举手又要打,同样被人拦着,村民们苦劝:“大妮,算了算了,都过去了。”
谷秀这才反应过来,脸上火辣辣的痛,顿时恼羞成怒歇斯底里大发作,疯了似的拖着一条残腿扑向谷妮:
“谷大妮!我跟你拼了!”
外边闹哄哄的,大堂安静如鸡,人们默默地做事,低声交谈。
“……这些肉是今早新鲜宰杀的,用泡沫箱帮你冰着。这是无菌蛋,表哥买了一箱,分得差不多了,留一托给你。”美眉是谷展鹏的表妹阿彩,和罗青羽较为熟悉。
“噢,谢谢。”罗青羽接过,把它放在泡沫箱上。
陈功在旁见了,略好奇,“怎么,谷展鹏打算做无菌蛋?”
那敢情好,自己的客栈又多一个卖点。
“是有这个打算,可咱们农村的鸡蛋也经常生吃,”比如在一碗刚煮好的白粥里敲一颗生鸡蛋,特别香滑可口,“表哥不大愿意进口,觉得不划算。”阿彩耸肩说。
不愿归不愿,他还是买了一些回来尝尝味道有何不同。这一尝,他就更不愿意了,觉得味道没有区别。
况且,国人对国内的生食格外谨慎,信任度不高。花大价钱,搞一个销量注定不高的项目,等于把钱扔水里,只听卟嗵一声响,没了。
“毕竟咱们不像日本人那样喜欢吃生蛋,顶多一碗生蛋粥。”罗青羽笑说,稍微理解谷展鹏的想法。
“是呀,我从小就爱吃生蛋粥,有时候煎蛋、水煮蛋都是半生熟的,也没见我怎么着。”阿彩附和她的话,“但杨小姐感兴趣,所以建议引入进口生鸡蛋。”
因杨氏小筑那边的客人都爱吃生鸡蛋做的料理,可他们对国内的生蛋没什么信心,尤其对农村的土鸡蛋更不放心。
“他们还说土鸡蛋更脏更多细菌。”阿彩一脸的不屑。
时代不同了,以前的城里人追捧土鸡蛋,现在有专家说土鸡蛋的营养比不上城里的,更由于环境的原因特别脏,便开始嫌弃。
“他们说他们的,国家那么大,喜欢土鸡蛋的客户还是蛮多的。”罗青羽安慰说。
“那倒是,我们每天的发货量持续上升,忙死了。”说到网上的客户,阿彩又高兴了。
老表家的生意越好,她的工资便越高,当然高兴了。
罗青羽不多说,直接蹲身准备抱起那泡沫箱,不料陈功也蹲下身来,“我来吧。”一个女孩子哪抱得起这一箱?连他都够呛。
罗家订的鲜肉蛮多的,他深吸一口气,伸手欲抱,谁料眼前一晃,听到一个女声说“不用了。”然后箱子在他眼前升起,向门口移动。
陈功:“……”
哎玛,瞧她那轻松样,箱子是空的吧?他呆怔片刻,想追出去瞧瞧,哪知门口涌进一群人,把谷秀半扶半扛进入大堂。
“阿彩,快叫救护车,阿秀的脚伤了。”有人喊。
阿彩嘴角撇了撇,不情不愿地哦了声,拿起了电话。啧,不是嫁了有钱老公么,让他派人来接就好,叫什么救护车啊!
不作不死,矫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