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坊的小丫鬟怜儿懵了。
她胳膊上挂着包袱,手里拿着玉笛,看着齐墨远从马背上摔下来,被路人接住,懵的回不过神来。
她没觉得靖安王世子会是她们找寻多年的顺阳王,菊儿偷听到靖安王府老夫人说的话,说真顺阳王就在靖安王府里,老板娘得知此事后就命她和竹儿把真顺阳王找出来。
在暗处吹奏玉笛,引动蛊虫,自然就能把人找到。
只是忙了一天,一无所获。
她和怜儿都怀疑靖安王府老夫人知道有人在暗处偷听,故意说的,只剩下一个靖安王世子没有试了。
她记得顺阳王乔迁之日,老板娘弹奏过曲子,当时靖安王世子就在顺阳王府,并未毒发,他不可能是顺阳王。
她们忙了许久,有些倦怠,就让竹儿先回护国公府了,她去锦绣坊后院拿东西。
只是从锦绣坊后院出来,碰巧遇到靖安王世子骑马过来。
怜儿虽然觉得没可能,但吹下玉笛也不费什么事,如此也算是无遗漏的完成了老板娘的任务,便从怀里把玉笛摸了出来。
没吹片刻,靖安王世子就吐血晕倒了。
他是顺、阳、王?!
这怎么可能呢?!
她知道靖安王世子身子弱,有病在身,可这未免也太巧合了点吧?
见路人扶住齐墨远,怜儿不死心又吹了两声玉笛。
然后——
晕倒的齐墨远又吐了口血。
路人没差点吓的魂飞魄散。
檀越他们就在鸿宴楼,齐墨远一晕倒,就有人去告诉他们。
檀越懵了。
还是傅大少爷推了他一把,他才想起来跳窗出鸿宴楼,看到齐墨远双唇发紫,他心都凉了半截。
齐墨远有病的事,檀越很清楚,可表嫂医术高超他也清楚啊。
自打表嫂嫁了后,没听说表哥病发啊,他还替表哥高兴,肯定是被表嫂治好了。
齐墨铭以齐墨远身子骨弱为由争世子之位,他还嗤之以鼻,他齐墨铭争就让他争,只要亮出我表哥没病一事,世子之位就如磐石,那是他齐墨铭能抢走的?
这几日,他是该吃吃该喝喝,一点也不担心。
这会儿,檀越急的都快哭了。
连表嫂都治不好表哥的病?
表哥是不是没救了?
傅景元和他把齐墨远扶上马背,带回靖安王府。
齐墨远虽然走了,但他当街吐血晕倒的事,一阵风传开。
茶楼酒肆的人一个比一个懵。
这几天,茶楼酒肆议论最多的就是齐墨铭争世子之位,因为有护国公鼎力相助,再加上娶了太皇太后最疼爱的安阳县主,齐墨远虽然有河间王府相帮,但他本身体弱,连老国公和老夫人都向着齐墨铭,他能不能保住世子之位悬而未决。
为此,赌坊还开了局,赌世子之位最后花落谁家呢。
关系到赌资,但凡下了注的都对这事格外关注。
对了!
赌坊赌局还没有撤!
反应过来的都往赌局冲。
靖安王世子都病成这样了,世子之位还不是靖安王府二少爷的囊中之物了?
再说梅侧妃和齐墨铭,本来以为有老国公的奏折,能撼动齐墨远的世子之位了,谁想到齐墨远会诈吓二老爷,手里还真有老国公的信。
王爷不肯换世子,老国公也同意,就是再多两个护国公相助也难成事啊。
正气的不行呢,就传来了齐墨远当街吐血晕倒的事。
梅侧妃和齐墨铭都懵了。
他们当时就在安阳县主屋子里,安阳县主心都凉透了。
她知道齐墨远身子骨弱,那是因为救她落水落下了病根,可怎么会病的这么严重?
她从来都不知道。
她一直想嫁给墨远哥哥,可太皇太后就是不松口,她让宿国公夫人去旁敲侧击,太皇太后只以性格不合适打发,倒是孙嬷嬷说过一句靖安王世子身体不适……
难道是因为知道墨远哥哥活不久,所以太皇太后才舍不得她出嫁的?
这一刻。
安阳县主后背都凉透了。
她看着梅侧妃和齐墨铭道,“铁大夫医术那么高超,难道他都治不好吗?”
梅侧妃听得一笑,“要是能治,不早治好了?”
安阳县主的丫鬟道,“世子爷病成这样,在大街上都能吐血晕倒,他还能上战场吗?就这样,王爷还不肯把世子之位给二少爷。”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起来梅侧妃脸就难看,她猜测道,“怕就是因为世子活不久了,才不夺他的世子之位。”
“难怪王妃怀身孕,王爷高兴的跟膝下无子头一回做爹似的,原来是快没嫡子了。”
就算王妃怀了身孕又如何?
且不说能不能生得下来,就算能平安无恙的生下来,谁能保证就是个儿子?
就算运气好又是个儿子,谁又能保证这个儿子能平安长大到能继承他的爵位和兵权?
现成的儿子都保不住,把希望寄托在一个还在娘胎里的孩子身上,还是那个在战场上杀伐果决的靖安王吗?
梅侧妃气过后,心情不要太好。
就算老国公也赞同齐墨远做世子,她儿子的世子之位也稳稳的。
天香院。
王妃在午睡。
李妈妈听说了齐墨远吐血晕倒的事,吓的脸色刷白,丫鬟要去禀告王妃,被李妈妈拦下。
正常人听到这事都扛不住,何况王妃还怀着身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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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暂时不要告诉王妃,”李妈妈叮嘱道。
“……可这事瞒不住的,”丫鬟道。
“瞒不住也得瞒!”
“你们给我听好了,谁要敢在王妃跟前说一个字,仔细她的皮!”
李妈妈说话声都在颤抖,她道,“你们照顾王妃,我去柏景轩看看。”
吩咐完,李妈妈抬脚便走。
一步一祈祷。
世子爷可千万别有事啊。
李妈妈赶到柏景轩的时候,就看到四儿往外跑,差点和她撞上。
李妈妈正急呢,道,“怎么跑这么急?”
“金儿让我去让赵管事请李太医来,”四儿急道。
说完,四儿就赶紧跑。
因为金儿说的时候都快哭了,她哪敢耽搁啊。
李妈妈心颤抖成筛子,她快步进院子,就看到方妈妈守在门外,她上台阶道,“世子爷如何了?”
方妈妈摇头,“我还不知道呢,金儿那丫鬟不让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