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老王爷上朝不在府里,姜大少爷回府后,把护国公府管事和他的家人安置后,就把信送到了姜老王妃手里。
听说是姜绾写的信,姜老王妃诧异失笑,“靖安王府和咱们河间王又不是隔了许远,怎么有话不回来说,还给我写信了?”
说着,把信打开。
从信封里拉出来一摞银票。
姜老王妃,“……。”
屋子里有一个算一个都被震的不轻。
姜大少爷直接惊呆了,“怎么是银票?”
不止是银票,还是十二张万两的银票。
想到自己方才随意的揣怀里,还嫌隔人,随手拿在怀里,谁想到竟然是满满一信封的银票……
姜老王妃拿着银票望着姜大太太,“绾儿这是做什么?”
河间王府疼她疼的恨不得把能给的都给她,她怎么把银票给河间王府?
姜大太太也不明白,她望着姜大少爷,“绾儿没说什么吗?”
“……没有啊,”姜大少爷摇头。
“我都不知道信里装的是银票。”
要知道,他这一路估计还得担心会被人半道上打劫了。
他望着姜老王妃,“信里只有银票吗?”
信封放在小几上,周妈妈赶紧拿起来,果然信封里还夹了张信,只是没随银票一起出来。
周妈妈把信交到姜老王妃手里,看着信,姜老王妃哭笑不得,“这是绾儿再宠她那些个哥哥弟弟呢。”
姜大少爷不明就里,凑上去看了一眼。
信是这么写的:
受绾儿牵连,大哥险些丧命,十一弟年幼被挟,绾儿非得没能帮着报仇,还看在钱的份上救了敌人,这钱权当是给大哥十一弟和府中哥哥弟弟们赔罪之用。
姜大少爷看后道,“这钱我怎么能要呢?”
周妈妈道,“背面还有字呢。”
姜大少爷翻过来,果然有字:
必须要收下,我可不想留在手里最后被某些人坑走。
姜大少爷眉头扭着,“某些人是谁?难道妹夫还敢坑妹妹的钱?”
他把信递给姜老王妃。
姜老王妃思岑了片刻,扶额道,“绾儿是怕信落到别人手里,才写的这么委婉呢。”
有心坑他们河间王府女儿钱的不少,但能坑到手的除了皇上,姜老王妃想不到别人了。
姜老王妃把信放下道,“既然绾儿有这份心,你们这些做兄长的就收下吧。”
一家子,姜老王妃就不客气了。
河间王府是姜绾的娘家,只要姜绾需要,河间王府就是为她上刀山下油锅也不皱眉。
就算姜绾不给这十二万两,将来她需要,河间王府也会想办法凑给她。
姜绾有十个哥哥弟弟,十二万不好分,姜老王妃做主给姜大少爷和姜十一少爷一人两万两,毕竟他们一个遇刺差点没命,一个小小年纪就被人挟持,多给一万两也公平。
十一少爷刚醒就得知自己有了两万两银子,这小少爷飘了,一阵风跑来找姜老王妃他要买糖人。
姜老王妃以他昨天吃过了为由不让,十一少爷嘟嘴道,“我都有两万两了,连个糖人都不让我买,那我要钱做什么啊?”
小小的脸上全是委屈。
姜老王妃一脸黑线。
十一少爷小脸巴巴的委屈道,“我都受惊了……。”
姜老王妃都觉得自己残忍,但他这年纪实在不能多吃糖。
姜大少爷手摸着十一少爷的脑袋道,“祖母别被十一弟给骗了,他哪受惊了,昨天被女刺客挟持,看着糖人都走不动路,喊女刺客叫姐姐,让人给他买糖人呢。”
姜老王妃,“……。”
十一少爷道,“谁让她抓我的,抓了我,我就帮她花钱。”
姜大少爷扶额。
他的重点是花钱吗?
他的重点是喊人姐姐。
算了,十一弟才几岁大,哪能对他要求太高,被女刺客抓住,能毫发无损的回来已经是万幸了。
姜老王妃道,“你要糖人也行,那得看早午饭吃了多少,吃少了,就没有糖人了。”
十一少爷飞快的点头,笑的见牙不见眼,“买糖人的钱从七姐姐给我的两万两里扣。”
回应他的是此起彼伏的笑声。
这边十一少爷实在不明白有什么好笑的,那边姜绾坐马车回府。
一夜没睡,马车一颠簸,直接在齐墨远怀里睡着了,要不是马车停下,她都不会醒来。
姜绾从马车里出来,就看到安阳县主站在马车旁,冷了张脸,也不上马车。
才惊马车,连人带马车都掉进了河里,呛了不知道多少口水,虽然没有证据,但傻子都知道是姜绾的人在蓄意报复。
都敢把她撞进河里了,还敢不直接撞她的马车吗,她要等姜绾进府了再上马车。
嗯。
心理阴影着实不小。
安阳县主一脸拒人于千里之外,姜绾浑身疲倦,也懒得搭理她,径直进了府。
下台阶后,金儿才道,“昨儿安阳县主求见太后到午饭后才回府,今儿怕不是要在宫门口守到晚上?”
姜绾也有些佩服安阳县主的耐心了。
一连几天进宫,一次比一次等的时间久。
太皇太后这回也是下了狠心,说不见就不见。
姜绾心想莫不是差了一场大暴雨,气氛没有渲染到位?
抬头看天色,还真是要下雨的样子。
回了柏景轩,姜绾吃了些早饭就睡下了。
一觉睡到午时,还是被风吹的哐啷作响的窗户给吵醒的。
金儿进来道,“姑娘,安阳县主进宫了。”
姜绾看了眼窗户,“下过雨了?”
“还没有,”金儿摇头。
“那安阳县主怎么进的宫?”姜绾问道。
金儿有点懵。
不明白安阳县主进宫和下雨有什么关系。
她道,“安阳县主今儿出府,没有直接进宫,而是去了懿德长公主府求长欢郡主,长欢郡主带她进的宫。”
长欢郡主的马车,侍卫不敢拦,或者揣着明白装糊涂,太皇太后的旨意不敢不听,但也不敢把安阳县主得罪死了,天天来宫门口等着,他们这些侍卫拦宿国公的女儿,心有点慌啊。
长欢郡主把人带进宫也好,太皇太后动怒,也怪罪不到他们头上来。
安阳县主带了寿宁宫,还是被拦了下来,只长欢郡主一人进了去。
安阳县主就在寿宁宫大门口跪下了。
哭成了泪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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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真伤心。
这世上没有谁太皇太后需要顾忌,更没有人能给她施压,太皇太后要宠她,没人敢说个不字,可太皇太后为了姜绾不见她,安阳县主心都碎成一瓣一瓣了。
要不是为了齐墨铭,为了世子之位,她真的要扭头就走,再不见太皇太后一面了。
姜绾醒来的时候,她还跪在寿宁宫前。
不多会儿,雨就落下了,嘀嗒嘀嗒的打在她身上,看的寿宁宫宫女太监都心疼,赶紧过来帮着撑伞。
安阳县主也有骨气,不要人撑伞,她倒要瞧瞧还有没有真心心疼她!
孙嬷嬷出来,道,“县主请回吧,淋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安阳县主哭道,“反正又没人心疼我!我病倒了最好,病死了正好去九泉之下和我娘母女团聚!”
“昨儿梦到我娘,她还在梦里怪我惹太皇太后不高兴,说我不孝,要不是我娘要我来,太皇太后不见我,我这辈子都不来污太皇太后的眼了……。”
哭的越发伤心。
孙嬷嬷心下动容。
安阳县主接连几天求见太皇太后,在宫门前迟迟不肯离去,太皇太后哪里不心疼啊。
可实在安阳县主的所作所为,太皇太后疼她不得。
要不是靖安王世子妃,都没人发现她娘常宁郡主的坟墓都被人给盗了,太皇太后还把这事交给靖安王世子查,安阳县主犯那么大的错,太皇太后轻易便原谅了,靖安王世子妃能不生气?
孙嬷嬷回去劝太皇太后,听孙嬷嬷说安阳县主梦到了常宁郡主,太皇太后鼻子就酸了起来,“罢了,让她进来吧。”
“给她拿套新裙裳换上。”
安阳县主被丫鬟扶着一瘸一拐的进来,也不换衣服,就那么浑身湿漉漉的走到太皇太后跟前,一步一个湿脚印,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看的太皇太后心都疼揪到了一处。
安阳县主看着太皇太后哭。
哭着哭着。
人就晕了过去。
这一下,可是把太皇太后吓的不轻,赶紧差人请太医。
天下大雨,安阳县主又病倒了,都没出宫,就宿在了太皇太后的寿宁宫。
太皇太后这一留宿,等于告诉满朝文武安阳县主是她的心头肉,为了她连宫规都能不顾。
那些还有些动摇的大臣心定了,都不用齐墨铭和二老爷再拉拢就自觉自发的在朝堂上说齐墨远身子骨弱,又不通武功,没法胜任靖安王世子之责,再把二少爷齐墨铭从头到脚夸一遍,请皇上改立齐墨铭为世子。
王爷皱眉道,“立哪个儿子为世子是我靖安王府家事,就不劳诸位大臣操心了。”
那些大臣振振有词,“王爷此言差矣,你手握重兵,世子将来是要继承你的爵位和兵权的,世子体弱多病,将来由他带兵上战场,这不是拿朝廷的安危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