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宁嬷嬷就转身离开了,没有多说半个字。
她一辈子侍奉太皇太后,太皇太后是她最亲近也是最敬重的人。
太皇太后对安阳县主的疼爱,宁嬷嬷都看在眼里。
可安阳县主呢,太皇太后亲口告诫让她别针对靖安王世子妃,也让她来靖安王府敲打过,可安阳县主明面上听从了,转过脸就使阴招,把太皇太后的话当成耳旁风。
捅了篓子,还得太皇太后帮着善后。
太皇太后这辈子还没求过什么人,这临老了,还要为个不省心的小辈求人,宁嬷嬷想起来就心疼。
不过这是最后一回了。
再不吸取教训,下一回夺的就是她县主封号。
宁嬷嬷走后,安阳县主伏在床上痛哭,太皇太后疼她,为她求王爷,安阳县主觉得自己不孝,可愧疚之余,又对太皇太后满是埋怨,要是太皇太后早给她赐婚,她何至于处处针对靖安王世子妃?
谁能懂她求不得的痛苦?!
安阳县主哭到不能停,谁劝都没用,齐墨铭多劝两句,还被她轰了出去。
宿国公夫人知道太皇太后出面摆平了这事,来靖安王府探望安阳县主,被丫鬟拦在门外,“县主心情不好,谁也不见,夫人请回吧。”
宿国公夫人知道安阳县主是恼她这些日子没来看她,但她都是为了她好,宿国公府不给太皇太后施压,太皇太后怎么会出面求王爷?
宿国公夫人要进屋,丫鬟拦着不给进,宿国公夫人一记冷眼扫过去,丫鬟就退到一边去了。
这些个丫鬟是安阳县主的陪嫁,可别忘了,她们是宿国公夫人亲自挑选了伺候安阳县主的,她们听安阳县主的没错,可别忘了,还有爹娘兄弟在宿国公府里呢,拿捏不了她们了,难道还拿捏不了她们的爹娘兄弟了?
宿国公夫人进屋,见安阳县主在抽泣,一双眼睛红成核桃,她心疼不已,“一点小事,怎么哭成这样?”
小事?
安阳县主哽咽道,“太皇太后都不疼我了!”
对她来说,跟天塌了没差别。
宿国公夫人失笑,“你呀,太皇太后要是不疼你,能为了你求靖安王吗?左不过是拗不过你,把话说的重重的罢了。”
安阳县主红着眼睛道,“太皇太后从没有和我说过那么重的话……。”
宿国公夫人拿帕子帮安阳县主擦眼泪,道,“靖安王世子妃身份特殊,姜老王爷为了她能一个月不上朝给皇上施压,太皇太后哪能不顾及河间王府的感受,你也是,护国公府大姑娘都斗不过她,你何苦招惹她?”
宿国公夫人不说话还好,一说这话,安阳县主脸就冷了,“我惹不起她是吗?!”
宿国公夫人头疼道,“娘不是这个意思……。”
“你又不是我亲娘!”安阳县主哽咽道,“我娘要还活着,绝不会让我这么受人欺负!”
宿国公夫人一张脸变了又变。
梅侧妃站在珠帘外,都忍不住在心底骂安阳县主蠢了,明知道自己娘过世了,还和继母这般说话,她难道不知道什么叫有了后娘就有后爹吗?
枕边风的威力有多大,她难道不知道吗?!
她最倚仗的太皇太后年事已高,指不定哪天就撒手人寰了,不巴结着点宿国公夫人,还把人的脸往地上踩,她要是宿国公夫人,非得气吐血不可,再不济也会甩袖子走人,让她那九泉之下的亲娘来宽慰她。
梅侧妃都准备进去劝宿国公夫人消气了,结果宿国公夫人一点没生气,还劝安阳县主别气坏了身子,劝的梅侧妃目瞪口呆。
劝了一通,安阳县主止了眼泪,倦怠了,睡了过去。
宿国公夫人帮她掖好被子,梅侧妃方才过去,她要说话,宿国公夫人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等出了内屋,宿国公夫人才道,“安阳睡觉浅,说话声稍大点,就容易惊着她。”
梅侧妃笑道,“没想到宿国公夫人这般疼安阳……。”
宿国公夫人失笑,“梅侧妃来的正好,我正有事与你商量。”
“宿国公夫人请说,”梅侧妃道。
宿国公夫人便道,“太皇太后是疼安阳,可她也看重王妃,安阳一再针对靖安王世子妃,怕是已经失了太皇太后的心了,倒也不是说不疼安阳了,毕竟安阳是太皇太后看着长大的,我怕哪天太皇太后就……。”
梅侧妃没懂宿国公夫人的意思,宿国公夫人叹息道,“我看这回太皇太后为安阳求靖安王未必是件坏事,我想那些大臣知道太皇太后疼安阳至此,必定心有盘算,梅侧妃和我宿国公府努努力,没准儿能争到世子之位。”
这话正中梅侧妃下怀。
她没想到宿国公夫人对安阳县主这般掏心掏肺,不过也很正常,要是她儿子成了靖安王府世子,将来的靖安王,有这么一位权势赫赫的女婿,宿国公府也会水涨船高。
梅侧妃和宿国公夫人相谈甚欢,并亲自送宿国公夫人离开。
七日之期未满,然而金簪一案已经有了结果,大理寺宣布是安阳县主的丫鬟碧兰觉得自家县主受了靖安王世子妃的欺负,一心替主子报仇,偷了靖安王世子妃送给安阳县主的金簪,在金簪中动手脚,并劝安阳县主戴金簪出门,试图败坏靖安王世子妃的名声。
安阳县主不知真相,冤枉了靖安王世子妃,靖安王世子妃被逼无奈之下,怀疑金簪买来时就有问题,这才把金玉阁牵扯进来……
所有罪名由碧兰一人承担。
安阳县主只担了个御下不严之过,不过能让丫鬟对她这般忠心,说明安阳县主这主子做的很称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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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绾息事宁人是给王爷和太皇太后面子,但她也是有条件的,不会给金玉阁赔不是。
她不赔,安阳县主就得赔啊,金玉阁关门几天,损失惨重,得有台阶下。
这不,安阳县主拖着病歪歪的身子,由齐墨铭陪着去金玉阁赔礼。
然而金玉阁不给面子,“金簪一事,靖安王世子妃固然无辜,可她怀疑我金玉阁有谋害她之心,败坏我金玉阁名声,逼的我金玉阁不得不关门,这事与安阳县主无关!”
“这赔礼,恕我金玉阁不能让安阳县主代赔!”
金玉阁一定要姜绾赔这个礼。
姜绾很生气,金儿更是气呼呼,“王爷答应不用姑娘你赔礼的!”
安阳县主害人,最后丢脸的是她家姑娘,牛都能被气死。
金玉阁这回是无辜,可金簪怎么到她家姑娘手里的,不就是因为金玉阁下毒害她家姑娘吗?!
正气恼,姜大少爷来了,金儿和他告状。
姜大少爷听得一笑,“多大点事儿啊,我河间王府的女儿一向知错就改,冤枉了金玉阁赔一声不是而已,天又不会塌。”
金儿有点懵。
大少爷居然不生气,还让姑娘给金玉阁赔不是?
这个大少爷不会是假的吧?
金儿是知道铁鹰有易容术的,盯着姜大少爷的脸看了又看。
姜大少爷摸着自己的脸道,“你这小丫鬟看什么?”
金儿道,“大少爷从不让姑娘委屈的。”
“你个小丫鬟觉得我敢让你家姑娘我的亲妹子委屈吗?”姜大少爷失笑。
“……。”
这是大实话。
借大少爷几个胆子他也不敢。
金儿明白了,是姑爷让大少爷劝姑娘的,那样王爷就不用为难了。
大少爷揍了姑爷两回,这个忙不能不帮,金儿便道,“大少爷说的是,只是赔个礼而已,又不会掉块肉。”
姜绾便道,“那我明日就去给金玉阁赔不是。”
姜大少爷满意一笑,然后去书房见齐墨远。
姜大少爷道,“绾儿我已经劝动了,但绾儿第一次给人赔礼道歉,我这个做哥哥的有一个要求!”
齐墨远头疼。
刚刚姜大少爷应的那么爽快,他就后悔了。
河间王府的人怎么可能让他的世子妃受委屈,便是他都不情愿。
只是父王应承了太皇太后,欠下的人情还和他有关,他也没辄。
以姜绾的宽厚,他劝就足够了,让姜大少爷开这个口,是给姜大少爷揍他一个台阶下,仅此而已。
“什么要求?”齐墨远皱眉问道。
要是太为难人。
他就当没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