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宋瓷一样,宋翡也非常喜欢吃腊肉跟香肠,饭桌上这两样菜几乎全部进了她们姐妹的肚子里。
韩湛跟颜江大眼瞪小眼,也不敢说什么。等饭吃完,他二人还得卷起衣袖,任劳任怨去洗碗。
客厅里,那俩姐妹凑在一起,宋瓷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宋翡一边玩着手机,偶尔回应宋瓷一声。
颜江叼着一根烟,左手拿盘子右手拿抹布,动作飞速地将一只只碗洗干净。听到客厅里宋瓷那喋喋不休的声音,颜江挺同情韩湛的,“你家那个,一天嘴巴就没见停过,你就不觉得吵?”
韩湛:“我就喜欢人间烟火气,家里有人说话才温馨。”实不相瞒,韩湛就喜欢宋瓷对待任何事都充满了朝气的那股干劲。
宋瓷总能被一些小事勾引起强烈的兴趣,在宋瓷身上,韩湛能感受到生活的美好。
闻言,颜江咬着过滤嘴像是笑了一下。又拿起一个碗,刷了两下,颜江突然偏头瞅着韩湛,问他:“怎么都是我在刷,你站旁边当人形模具?”
韩湛举起戴手套的右手,摇了摇,一脸无辜,“我残疾啊。”
颜江差点被气笑。“第一次见有人把自己残疾这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行吧,他残疾他有理。
韩湛没觉得哪里有问题,想起一事,他问颜江:“听宋瓷说,你跟宋翡打算生孩子了?”
颜江洗碗的动作一顿。
他回头偷偷地看了眼宋翡,见她们姐妹俩没注意厨房这边的动静,颜江这才跟韩湛小声地说:“她那人做什么都争强好胜,就盼着我们的孩子能比你们的孩子早些出生。但我看这事没辙。”
“怎么了?”
“宋翡沉睡了太多年,身体很虚弱。我去问过医生,医生建议宋翡至少再好好调理三年的身子,再考虑生孩子的事。现在生孩子,对她身体伤害比较大。”身体垮了,体弱就爱生病,那是颜江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这样么?”韩湛宽慰颜江:“你们还年轻,再等几年也没关系。”
颜江用沾水的手把烟头捏灭丢进垃圾桶,才说:“那是,我下个月才27岁,我急什么,不像韩先生,眼瞅着就33了。”
韩湛凉飕飕的眼神直直地朝颜江脸上飞去。
颜江看见了也无所谓,他说:“别威胁我,没用,我跟你们飞行公司的合作已经到期了,你现在不是我的金主爸爸了,我用不着供着你。”颜江狂得没边。
韩湛气得想打人,但还是忍住了。
晚上睡觉时,两人都默契地站在自己家老婆的身边,就怕又像上回,宋瓷姐妹俩凑一被窝聊天,他们两个抠脚大汉挤一被窝互踹。
宋瓷跟宋翡早就没有了初团圆那会儿的腻歪劲,晚上自然不会一起睡。见时间也不早了,他们双双回了房间,各自睡下。
临睡时,韩湛把宋翡体弱不易过早怀孕的事同宋瓷说了一遍,宋瓷听到这事后,猛地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让她小时候事事都赢我,现在长大了,可算是风水轮流转了。”
韩湛并不能理解宋瓷与宋翡为什么这么喜欢斗个输赢。
乡下冬天的夜晚特别寂静,不像夏天还有虫鸣声。宋瓷将灯关了,韩湛突然转身过来把她箍在了怀里。韩湛体热,像是一只大暖壶,宋瓷缩在他的怀里也很暖和。
“韩哥,你是不是怕鬼?”
韩湛没说话。
宋瓷拍拍韩湛的手背,笑话他:“你怕这个做什么,这世上没鬼。”
“重生这种事都能发生,为什么就没鬼?”宋瓷的重生,打破了韩湛的世界观。
宋瓷无话可说。“那行,抱着我就不怕了。”
“嗯。”
一夜好眠到天亮。
翌日清早宋瓷醒来,发现韩湛今早竟然没去晨练,而是躲在被窝里玩手机。冬天冷,韩湛的呼吸喷在手机屏幕上,直接一片模糊。
宋瓷醒来时,韩湛正用手背在擦手机屏幕。
宋瓷问他:“醒多久了?”
“二十几分钟了。”
“怎么没去晨练?”
韩湛说:“下雪了。”
“大么?”宋瓷掀开被子走到窗边,她将窗户一推开,一股凉气猛地钻进房间,韩湛冷得脖子一哆嗦。宋瓷盯着满地的积雪,她惊喜地冲隔壁房间大叫了一声。“宋翡,起来堆雪人!”
隔壁,宋翡听到这一声吼,立马醒了。
醒后,她外套都没穿,直接穿着睡衣走到窗边。看见树上地上全都是层层白雪,宋翡也有些激动。她们姐妹最喜欢玩雪。
于是大早上,姐妹俩饭也不吃,就拿着铁铲子往雪地里走。宋瓷手套都不戴,直接捏了一个圆圆的小雪球,将它放在地上不停地滚。
雪球越滚越大,最后滚成了一颗雪人的头。
那边,宋翡已经用铁铲把雪人的肚子做好了,宋瓷将雪人头往那肚子上一放,一个憨厚可掬的雪人便形成了。她们给雪人做了眼睛鼻子,宋瓷还用胡萝卜切成片,给雪人做了一个胡萝卜色的嘴巴。
她们一共堆里四个雪人,是宋瓷宋翡和她们的爸爸妈妈。宋瓷的爸爸生前总爱戴眼镜,宋翡便用木棍给宋爸爸做了一副眼镜戴上。
韩湛跟颜江做好早餐,端着热茶站在屋檐下喝,韩湛看着那四个雪人,突然说:“还差两个。”
颜江点了点头,“嗯,是还差两个。”
两人放下茶水,走到宋瓷她们身边,拿走了她们的铁铲,在两个小女孩的左右两边,各堆了一个男孩子。韩湛心思深沉,还让男孩子的手跟女孩子牵上了,美其名曰是一对。
宋翡盯着那两个牵手的雪人,不屑地嗤笑了一声,丢下一两个字——
“好骚。”
说完,宋翡就拉着宋瓷进屋吃早餐去了。
韩湛盯着自己做的雪人,没觉得哪里骚,但姐姐说骚,他也不能反驳。
吃过早饭,四人各自拎了一篮子祭品,上山去祭拜宋爸爸和宋妈妈。他们的坟墓是合葬墓,墓碑上没有贴照片,就写了他们的名字——
姜蒙蒙,宋停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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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湛盯着姜蒙蒙与宋停云的名字,目光微闪。
颜江偷偷告诉韩湛:“姜阿姨长得可漂亮了,以前在我们小区,不管是结了婚的还是没结婚的叔叔哥哥,看到了姜阿姨,说话都不敢声音大了。”
“那个时候,姜阿姨是全小区女人的公敌,但姜阿姨特别会做人,对大家都好。知道自己长得好看,姜阿姨一般都打扮得很朴素,那些女人这才容纳下姜阿姨。”
“小时候我妈,就总说隔壁的姜阿姨是个狐狸精,红颜祸水,其实我心里清楚,我妈是羡慕嫉妒她。”
韩湛没有见过姜蒙蒙,但从宋瓷和宋翡两姐妹的姿态就能看出来,姜蒙蒙必然也是个魅力十足的大美人。
坟墓许久未修缮,四人合力把坟墓周围清扫干净,烧了纸钱跟元宝,然后跪拜磕头。宋瓷跟宋翡都跪下了,颜江这个狗腿子也跟着跪下,恨不得立马开口喊吧喊妈。
韩湛盯着姜蒙蒙那三个字,就那么站着,没有下跪。
宋瓷磕完头,回头发现韩湛还站在那里,盯着她父母的墓碑出神,没有要下跪的样子。宋瓷宋瓷心里有些许不悦,心想我都跪拜过你的外婆了,你却不跪拜我的父母,这又是个什么道理。
宋瓷压下心头的不悦,冷静的问韩湛:“韩哥不跟他们磕个头吗?他们也是你的父母。”问完,她眼里隐隐有了怒火,但没有当众爆发出来。
察觉到宋瓷情绪的变化,韩湛内心里有些挣扎。
跪姜蒙蒙...
韩湛看了眼宋瓷,他最后还是走上前一步,跪了下来。韩湛对着宋停云磕了几个头,然后站起来。见宋瓷的眼神还在冒火,韩湛突然说:“我膝盖关节疼。”
宋瓷一愣,“怎么还关节痛了?”
韩湛撒谎了小谎言,“以前在部队的时候,风里来雨里去,下雪天还要趴地上训练,落下了老毛病。现在天气一冷,关节就疼。”
宋瓷有些心疼韩湛,更为自己刚才误会韩湛而感到愧疚。“那快回去,家里有地暖。”
回家的路上,遇到下坡路,宋瓷还要小心翼翼地扶着韩湛,把韩湛当做一个容易破碎的花瓶。
颜江跟宋翡走在前面,瞧见后面那两个腻腻歪歪的人,他就跟宋翡吐槽:“你看韩湛那矫情的样子,还是不是个男人呢?”
“我就不一样了,我健步如....”颜江为了表现出自己身体素质硬朗,他抬腿超前踢了一脚,结果脚下的雪太滑,就那么一屁股坐了下去。
“...飞!”
他健步如飞,可惜摔了。
他摔下去的样子非常滑稽,宋翡都没忍住,噗嗤笑了出来。“起来吧。”
颜江想起来,但...
他抬起头,脸颊微白,对宋翡说:“我屁股好痛,起不来了,你等我缓会儿。”
宋翡:“...”
韩湛与宋瓷追了上来,韩湛高高在上,用眼神的余光睨着地上滑稽的男人,他称赞颜江:“颜先生,你落地的姿势很帅。”
颜江就拿韩湛是空气,根本不搭理他。
等颜江缓过劲来,四人这才回家。一到家,颜江前脚刚迈进家门,就听到宋翡说:“上楼,脱裤子给我看看。”
一屋人:!
颜江爆红了一张脸,他小声地问宋翡:“阿翡,你怎么这样啊。”这么狂野,他都不习惯。
宋瓷回过神来,鄙夷颜江:“你思想正常点,宋翡是让你上楼脱裤子,给她看看你摔伤的地方。”
她一解释,颜江就更不好意思了。
颜江跟着宋翡回了房,被扒了裤子趴在床上,宋翡看了看他的屁股,已经摔青了。宋翡给颜江盖上被子,她说:“你先休息,我去邻居家问问有没有红花油。”
“好。”
过了十多分钟,宋翡手握着一瓶红花油回到房间时,颜江已经睡了过去。宋翡一揭开颜江身上的被子,他就又醒了。“我怎么睡着了?”颜江觉得邪门。
宋翡:“可能是我爸爸嫌弃你,鬼压床了。”不愧是亲姐妹,这说话风格是一样的。
但颜江是个不怕鬼的,他见过最可怕的鬼就是他奶奶了,这些年,时常梦见奶奶变成厉鬼的样子,颜江已经不怕别的鬼了。
他说:“心理医生告诉我,这世上没有鬼,我看见的奶奶,都只是我记忆里恐怖的画面。”
“呵...”
宋翡拧开红花油,拍在颜江的屁股上。
要按摩才能彻底发挥药物的作用,宋翡劲儿用的大,颜江疼得嗷嗷叫。宋瓷跟韩湛在楼下听到颜江的惨叫声,头皮都是一阵发麻。
这时,隔壁的大妈过来敲门,请宋瓷去帮她家孙子辅导功课。
“我儿子媳妇还留在城里工作,得腊月三十才回来。我孙子一个人在这里住,他今儿做数学卷子,发现有两道题不会。我和他爷爷都是粗人,哪里会做数学题啊,想着宋瓷你回来了,就想请你你过去帮他辅导一下功课。”
隔壁的大妈很热心,宋瓷昨天刚回来时,她就主动送了香肠跟腊肉过来。
宋瓷也没事,便答应了大妈。
“韩哥你去吗?”
韩湛不太爱去陌生人家里,更不爱给陌生的小孩辅导作业。他说:“我送你过去吧。”
“那好。”
韩湛把宋瓷送到隔壁家里,见到了对方的孙子,同小孩子打了声招呼就回来了,给小孩子提前塞了个过年红包,就回家了。
他踩着厚厚的积雪回家,脚下发出嘎嘎的响动。走到一颗松树下,韩湛忽然停下了脚步,眯眸望着前方路中央的那个女孩。
针织帽压着宋翡的短发,露出一双冷光逼人的美眸,她望着韩湛,表情无比冰冷。在这里见到宋翡,有些令韩湛感到意外。
宋翡,当真是韩湛遇到过的最聪明也最可怕的女人,比他以前遇到过的那些女歹徒还要令人忌惮。
稍作沉吟,韩湛这才举步走上前,站在宋翡的面前,垂眸看着她,喊了声:“翡姐。”
宋翡仰头望着韩湛。
他模样英俊显得稳重,是个可靠而又出色的男人。宋瓷与韩湛的结合,也算是天造地设。至少,在今早之前,宋翡一直都是这样认为的。
可...
“韩湛,你是不是认识我妈妈。”虽然是在问,但宋翡的语气却充满了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