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5章一意孤行
南陵侯的决定遭到了协同作战的雷守备大力反对。
“侯爷,漕帮总坛坐落在深山之中,易守难攻。他们占据了天时地利人和,我们这些人过去,容易吃大亏。而且深山之中,补给不及时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南陵侯心里烦躁,靖越王不在,他怕谁?雷守备的品级没有他高,竟然敢质疑他的决定?南陵侯觉得自己受到了轻视,当即,他冷冷地瞪了雷守备一眼,“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此乃大丈夫也。漕帮在江面上神出鬼没,雷大人作为平阳城一方父母官,看着他们胡作非为,难道不会夜不能寐,觉得忧心吗?”
雷守备抱拳,“下官惭愧。正是下官为平阳城的一方父母官,得为整个平阳城百姓着想。漕帮是匪徒,侯爷也看到漕帮行事作风。侯爷要么有把握一举将他们拿下,永绝后患,要么暂时不能动他们。否则的话,遭殃的是整个平阳城的百姓。”
烦躁的南陵侯听不进他的劝告,板着脸训斥雷守备,“雷大人,贪生怕死可不是我辈的作风。漕帮一日不除,皇上一日不安。雷大人不战而退,要是传到皇上耳朵里,皇上怪罪下来,本侯可顶不住。”
雷守备见他居然开始威胁自己,心里又骂了南陵侯几句。官大一级压死人,他还真那南陵侯没辙。成,南陵侯不撞南墙不回头,那就让他撞了南墙回头。
“下官只是提醒侯爷,既然侯爷一意孤行,下官自当任凭侯爷的吩咐。”雷守备话说得有些不客气,显然,他心里不服。
南陵侯气得牙痒痒,打定主意回去后,一定要向皇上告状,让皇上治雷守备的罪。
两个人不欢而散。
南陵侯一个人坐在驿站中生闷气,一个侍卫进门禀报,“侯爷,靖越王今日喜得世子,平阳城百姓正在庆祝。”
南陵侯......
他在考虑是否要将靖王妃平安生子的消息传回京城去。片刻之后,他忍不住哑然失笑,靖王妃在京城里就怀孕了,这个时候可不就是瓜熟蒂落的时候。他猜想,皇上和太后心里一定有准备,而且以皇上的性子,不会不在平阳城安插人手。
这种小事,他还是别多掺和比较好。不过靖越王喜得贵子,他在平阳城,少不得得送份贺礼过去。礼物送得轻了还不成。
可是送什么合适呢?南陵侯只要一想到自己领了肥差,却什么汤水没捞着,还得倒贴一份礼物进去,他就恼怒不已。
所以,为了回去好复命,也为了自身利益,无论如何,漕帮的事情不能再拖下去了。
“来人。”南陵侯传令,一个侍卫出来。“去银楼买一个最贵重的金锁。”
贺礼是南陵侯亲自送到了别院,多少天下来,赵景云终于再一次见到南陵侯。
南陵侯向赵景云道喜过后,两个人有一搭无一搭说了一堆无营养的话之后,他终于说起要去打漕帮大本营的事。
赵景云其实早就知道消息,他故意装作不知模样,沉吟一下开口劝说,“徐大人是钦差,皇上下令剿匪,徐大人此番做法在情理之中。只是,本王想给徐大人一些劝告。”
“王爷请讲。”南陵侯在赵景云面前可不敢放肆。
“漕帮总坛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徐大人如果要强攻的话,只怕不易。徐大人除去强攻,可有其他方法?”赵景云慢悠悠问。
提到作战方法,南陵侯有些难堪,他能有什么好办法,“如果不能强攻,下官就带人围着出口。下官不信,漕帮五六千口的人,他们能有多少粮食和物资支撑,他们总得吃喝吧。”
赵景云噗嗤笑出声,看着南陵侯的眼神多了几分讥讽和怜悯。
南陵侯自觉受到侮辱,偏生他还不敢生气。
“徐大人果然不是平阳城人,还是想当然了。”
南陵侯抱拳,“下官愚昧,还请王爷明示。”
赵景云扫了他一眼开口,“徐大人可知漕帮存在多久?他们本来是江上的船工,后来人数众多,才纠结在一起,可以说从前朝就有。那么多人,吃喝拉撒,如果没有安排,只怕他们自己就乱了。”
“王爷的意思?”南陵侯为难地问。
“他们平日里过得和平常的百姓一样生活,妇孺开荒种田,甚至还有自己的茶园。就算是孩童,只要入水,也是一条水龙。更厉害的是,他们住在山上,对山林同样熟悉。不是本王想打击徐大人,徐大人带来的人,在平地上善战,可是放到山林之中,徐大人觉得他们比起土生土长的漕帮如何?”
南陵侯额头慢慢冒出汗珠,靖越王虽然没有明说不赞同他去攻打漕帮,可话中的意思显而易见。
难道就这么放弃呢?南陵侯觉得自己不甘心。
“当然,本王只是给徐大人一点儿建议,至于如何做,还在于徐大人。”赵景云话锋一转,递了台阶给南陵侯。
南陵侯连忙道谢,“下官谢王爷提携,下官会甚至考虑剿匪之事。”
赵景云轻轻点头,“本王还得去照顾儿子,就不留徐大人了。”
“王爷不用客气,下官明白。”南陵侯硬生生挤出一丝笑容,混蛋,他又被赵景云赶出去了。
等南陵侯走了之后,赵景云看着桌子礼盒,然后打开礼盒,一个贵子登科的大金锁安静摆放在盒子中。
他噗嗤冷笑一声,随后盖上盒子,“丢到库房中收着吧。”
管家答应一声,连忙提着盒子出去了。
赵景云起身,乐颠颠去了后院看媳妇看儿子。
小宝贝在林清浅肚子里的时候特意活泼,林清浅本以为小家伙出生之后,肯定是个爱闹腾的孩子。事实却与她想得相反了,孩子出生之后,除去要吃的,生理上需要外,简直乖巧的不像话。
转眼洗三的日子就到了。
王爷喜得贵子是大事呀,平阳城勋贵之家,不知有多少想过来看看。可是赵景云早就放话,别院只招待近亲。别人要来看,等孩子满月再说。
好了,论起近亲,只有林家一家而已。
林潘氏几个早就惦记这个事情,女眷全都打了金锁,什么九子登科,什么贵子折桂,什么百家锁,小家伙才三天,就收了一大堆的金锁。
林渊和林景行几个长辈,则送了玉,上好的玉,哪怕王府不缺,送得也是心意。
夏季的天气热,孩子洗三不怕着凉,稳婆轻手轻脚,动作轻柔速度却不慢,小家伙高兴地舒展身体,让人看了心生欢喜。
稳婆也高兴,王爷打赏丰厚不说,光是今日给孩子洗三,林家扔进去的金豆子、银锞子就少不了,而这些归她们两个人。
“起了名字没有?”林景行问。
“赵恒。”赵景云微笑回答,视线还落在怀中宝贝的身上。
永恒!好!
赵恒小宝贝不给面子,在赵景云怀中开始哼哼。
平妈妈见状,笑着过去说,“世子是饿了。”
孩子吃奶得找娘,赵景云顾不上和众人说话,“你们自便。”说完,他乐呵呵抱着儿子往后院去。
都说男人抱孙不抱儿,众人看乐在其中的赵景云,作为林清浅的娘家人,只觉得高兴。
林清浅从不知道杀戮果断,聪明沉稳的赵景云私下里还是个小心眼的家伙。赵景云爱孩子,如同爱林清浅一样,他将童年缺失的爱,全都给了媳妇儿子。
可当他看到儿子捧着饭碗趴在林清浅怀中吃得哼哧、哼哧的时候,嫉妒的眼睛都红了。明明饭碗是他的福利,现在却被儿子霸占了。
赵恒聪明护食,嘴里吮吸着,另一边则手小手抓着,丝毫不让步。
赵景云吃醋气愤,故意将他小手拨开,赵恒不高兴,小手再次抬起来抓住饭碗,再护食。赵景云再将他手拨开,他再抬起,也不恼。儿子幼稚很正常,老子还如此幼稚就不正常了。
林清浅气得狠狠地瞪了赵景云一眼,说实在话,当着赵景云面给孩子喂奶,她还有些难为情。
可人赵景云不觉得难为情,每一次还饶有兴趣看着儿子吃饭。美其名曰,陪儿子。
林清浅拗不过他,只好当他不存在。
“南陵侯留在平阳这么久,他到底什么时候才离开?”林清浅疑惑地问,她有点儿不想让南陵侯知道玉米的事情。
清明过后播种下的玉米,此刻已经结出了穗子,个头很大,一株上至少有一穗,多的竟然有三穗,庄子的农人将其当成宝贝护着,每日都要过去看看。
玉米抗虫能力还不错,即使有虫子,也很大,庄子里的人隔三差五到地里走走,就能将虫子捉了。
“快了。”赵景云不愿意她为琐事操心,“让他滚出平阳很容易。”
林清浅叹口气,“最好是在秋收之前滚。”
南陵侯不知道靖越王夫妻将他当成贼防,他到底不甘心,赵景云和雷守备明明提醒了他,他还是一意孤行领兵找到了漕帮总坛。
漕帮总部坐落在山上,南陵侯领兵在峡口就进不去了。雷守备不高兴,只愿意跟在他们身后,为此南陵侯对他更加有意见。